没有女伴,我不打算去酒吧了。
程旭东出事就让他出吧,大不了造几个钱。他造得起。
程旭东不像我,老实在一家厂待着,他中间跳过槽,如今又倒回最先那家公司做项目经理,工资虽然不高,但每完成一个项目,会到手一笔奖金。论收入,可能比叶丽差点,绝对在我之上。
他要愿意借钱,无论如何都愿意;要不愿意,任何事情都可以当借口。何必像保姆似的盯着不放。想通这一点,我心情放松很多。
有人敲门。是阿琴。“刘主管,厂里都没人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笑笑:“你不也没走嘛。”
“我正要走,看你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
我心里一动:“阿琴,一起吃饭吧。”
厂里不管晚饭。本来也管,但很多同事晚上愿意搁家做着吃,就改成发饭补了。
阿琴两眼放光:“真的吗?”
“这事也能开玩笑?”
“那我回去换衣裳。”阿琴欢天喜地地走了。
见到阿琴,我改主意了,还是去酒吧。不是为了盯程旭东,是为了自己找乐子。我生出一个想法,办不成王小玉,那就办黄秀琴。总之,不管谁,今晚非得办一个,不然心绪难平。
老话说,逼是一样的逼,脸上分高低。黄秀琴没大洋马好看,也不难看,王小玉是野玫瑰,黄秀琴是小清新。
我个人一间办公室,衣裳就搁办公室放着。等我换好,阿琴也来了。
她站在办公室中间,两腿交叉,双手别在后面,笑眯眯地望着我。下面是黑色泛白的牛仔裤,上面是浅蓝色的T恤,脚上是休闲鞋——这季节,十个打工妹,九个这打扮。跟叶丽的端庄没法比,跟王小玉的狂放也没法比。
阿琴的年龄和王小玉差不多,二十四五岁,个子不高,肤色不白,微乳,手可盈握。特别之处在于,有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乌黑,锃亮,好像会说话。
我说:“好看,好看。”小心脏扑通乱跳。
“是吗?”阿琴原地转了一圈,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从乌黑锃亮里读出了幸福。
在阿琴的提议下,我们去沙井镇上吃煲仔饭。她要了板鸭腊肠饭,我要了冬菇滑鸡饭。我们平常就在一个桌上吃饭,没那么拘束,她夹我一块冬菇,我夹她一块板鸭,最后,她把她煲里的锅巴全给了我,我爱吃这个。
吃完,坐公交去市里。
周末车上人特别多,上去就站着。我和阿琴低声说一些闲话。司机是个急性子,时不时来个急刹车,阿琴一会儿扑我怀里,我一会儿撞她身上。我嘴上埋怨司机,心里希望再鲁莽10倍。
距市里越来越近,车上人越来越多。我和阿琴不得不贴在一起。她笋尖似的乳戳过来,我胸口像有1000只小鹿在奔跑,又像有100个大妈在跳广场舞。
阿琴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我在心里默诵长恨歌: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又诵琵琶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为了转移注意力,控制身体反应,不得不这样做。我不想在公交车上硬梆梆地顶着她,不想在公众场合表现得像一个禽兽。
还好,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