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送你回家?”
“我也不想回去。”
“那要么你跟我一块去,你不怕的话。”
“行啊,有什么好怕的。”
曹清波冷笑,跟着调转车头,一路驶向秦淮区,小区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周围聚着围观群众。
人云亦云,添油加醋的那些人。
“晓得伐,死人哩,两个女娃娃,死了都发臭哩,不要太吓人哦。”
“哦哟被杀的呀,也不晓得哪个杀千刀做的,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孩子的爹妈也找不到,不晓得死了多久了呀。”
“哎哎老张来了老张来了,问问他看到了什么。”
“老张,看到什么了呀?”
“什么也没看到,警察警戒线拉起来了,不过听说里头一团乱,还有人讲孩子的爹是小偷,妈是吸毒的。”
“哎呀搞不好了,搞不好了。”
曹清波和苏玲挤过这帮宁愿淋雨也要凑热闹的群众,他们来到民生小区11号,才进11号就闻到隐隐的臭气,那臭气像屎,发酵后的屎。
越往楼上走臭气越浓,刺鼻的气味让鼻子怎么也适应不了,曹清波对苏玲说,“你还是去车上等我吧。”
苏玲用手掩着鼻子,“来都来了。”
到六楼警方已拉起警戒线,清波一眼瞧见了穿制服的高羽,喊了几声。
“喂清波来的这么快?老张刚给我打完电话你就来了。”
“正好休息。”
“是嘛,这位是……”
“同事,一块工作的。”
“噢,那你这同事要不要去下面等等?里头…嗯,满乱的。”
曹清波听出这“满乱的”意思其实是指屋里有一般人没法承受的,或会引起强烈不适的状况,诸如腐烂的尸体或血腥场面的存在。
“苏玲你还是去车上等我吧。”
她还是那句话,“我来都来了啊。”
“去车上等。”
曹清波语气变得强硬,他很少对苏玲用强硬的命令式的口吻,苏玲有点气的扭头下楼。
高羽从现场勘查的同事那儿要来口罩给曹清波:“去里面看看吧,老规矩,你可以摄像拍照,可东西在发表前要拿给局里审了才能让你发。”
“嗯,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进入601室,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空荡荡的没什么家具,但地上却像垃圾场扔着各种揉烂了的旧报纸,捏碎了的过期杂志,以及一些视频包装袋和空塑料瓶。
脏兮兮的墙上有用蜡笔画着的小孩子涂鸦,画的小人怪丑的,画的狗像猪,猫像狐狸。
厨房里的电饭煲,微波炉等一应厨具都覆着层灰,像是长时间没人使用了。打开冰箱里面的西瓜早已变质,蛋糕也长出霉菌。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个家,很久没人来过了。
高队朝里间的卧室使个眼色,而后领着曹清波过去。一名现场勘查人员在对门进行检查后告诉高队,这卧室门的锁是坏的,但有人用一块尿布死死夹在门缝里,导致门无法轻易打开。
他们进来时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把门撞开的。
高队接过装在物证袋中的尿布,尿布上还沾着黄色屎尿,长期被夹在门缝中的折痕,清晰可辨。
二十平米的卧室中比客厅更为脏乱,隔着口罩仍能闻到挥之不去的恶臭,地板上到处是断蜡笔和被咀嚼过的图画书。两个枕头和两床被子散落在地,床单上也沾着屎尿,墙上同样有孩子乱七八糟的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