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又响了,是易沁,他烦躁的挂断,可是她又拨过来,不能关机,无奈之下,他接起,却毫无耐心:“有什么事?”
“我知道夏欣在哪?”
“在哪?”
“你回来再说!”
言峻赶回去的时候,易沁悠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早安,可是早安却不安分的挪动,像是随时都要逃脱的模样,言峻皱着眉:“把早安放下来!”
易沁看了一眼他,和他以前总是一脸风发的模样大不相同,她放下早安,早安如同得到释放的囚犯,欢快的溜走,很快就消失了,易沁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轮廓,他无情的用手将她的手拍开,目光深邃不见底:“她在哪?”
她笑的楚楚动人:“你帮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什么?”
“和我结婚!”
言峻的脸色一僵,随即带着嘲讽的笑:“你休想!”
易沁踱步走向沙发,坐下来,喝了口还冒着浓郁香气的咖啡,笑着说:“随便你啊,不过,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一辈子也休想再见到她。”
他死死地看着她,恶狠狠的,似乎要将她粉身碎骨般的咬牙切齿:“廷坚陪着她,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
“恩,我知道啊,只是,如果我让他家出事,你以为他会怎样呢,那你的情人就只能一个人乖乖等着我去下手了。”
“你敢!”
悠闲的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易沁的脸色冷了下来,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你看我敢不敢,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要的东西,从未失手过,包括你!”
言峻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向窗外,只见阳光晴暖,难得的好天气,在这萧瑟的秋天,给人的心底摸上一层温暖。
他的脚边是一层灰烬,隐隐约约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星点的火光,夏欣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他侧头望去,是黄秘书,一脸敬重的看着他,恭敬的鞠了个躬,上一辈的人总是这样,无论他说了多少次,他却依旧坚守着自己的礼仪原则,言峻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言总,竞标要开始了,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言峻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钟说:“就现在吧。”
偌大的商业会场,所有的媒体记者严正以待,这次是N市最大的一次收购竞标,本身就话题性十足,尤其里面还有言峻和汤泉两位年轻的势如水火的青年才俊,据闻,当初汤泉的妻子明明中意的是言峻,结果却大出所料的嫁给了汤泉,这个扑朔迷离的艳闻更加让这次竞标会增加了浓郁的八卦气息。
言峻挽着易沁进入会场,一派地安然洒脱,易沁站在他的身边,耀眼动人,完全不逊于言峻的光芒,看见他们进场,等待的记者迫不及待的冲上去,将他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发问。
“有消息说,言总和易小姐即将结婚,不知此事是否准确?”
“这次言总携带易小姐参加竞标,是不是暗示着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们是自由恋爱,还是商业联姻?”
“请问两位的婚期是否已经定了,具体的时间是多少?”
易沁挽着言峻,听着他们的发问,微笑的完美的如同无懈可击的女神,她刚准备开口回答,言峻却提前了:“这是我们的私事,我们这次只是参加竞标会,其他事情一概不予回答,谢谢各位的关心。”
易沁听罢,有些生气的勒紧了他的手臂,可是在媒体面前,却继续装作温文尔雅的样子,言峻看着她的模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正在他愁于如何脱身的时候,媒体记者似乎又发现了新的目标,蜂拥到另外一边--孤身一人走进来的汤泉,言峻站在不远处,将手插在裤袋里,悠然的看着他被围攻是的窘迫模样。
“汤总这次一人前来,是不是因为汤太太最近与你闹离婚,所以不愿前来?”
“请问你们已经确定要离婚了么?遗产如何分配?”
“你们这次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汤太太对言总还未忘情吗?”
所有的媒体都是同样一副嘴脸,问着无比尖锐的**问题,巴不得将你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曝个干干净净。
汤泉明显比言峻更懂得应付媒体,笑着说:“杉杉没有来,是因为她的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说完,挎着大步向言峻走来,媒体记者还想继续追问过来,言峻皱了下眉头,不远处的黄秘书了解的动用了保安将他们挡在外面,他们却还是不放弃,闪光灯闪个不停,可是又不能冲进去,得罪了里面的两个人,一辈子都不用混了。
汤泉风度翩翩的站在言峻的面前,自信非凡:“不知言总这次有多少把握?”
言峻笑:“不会输!”
“哦?”汤泉斜眼撇着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难道言总没有听过一句话么?”
“。”
“自古红颜多祸水!”
安静的会场内,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竞标的价格已经报上去了,他们都在紧张的等待最后一个结果,过了没有多久,一个发言人踏着缓慢的脚步,慢慢的上讲台,似乎所有的成功人士都有着同样的模子--心宽体胖,上来的发言人腆着大肚子,行动不便,上台阶的时候,因为腿脚摇晃,差点就要摔倒,好不容易才战战兢兢的站到了发言台边。
“经过竞标,这次土地的得主是。”
沙哑的声音随着话筒的扩散,传播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大的异常刺耳,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要捂住耳朵。
随着他刻意停顿营造紧张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更加紧张的神情,只除了两个人--言峻和汤泉,他们都露出那种胜券在握的自信表情,花落谁家,即刻揭晓。
“言氏集团总裁,言峻。”
在场的每个人都露出有些失望却又了然于心的神情,虽然在来参加竞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结局了,但还是存着侥幸的心理,只是结果还是不出所料,毕竟易氏集团的千金坐在那儿,才子配佳人,倒也没有人不服的,因为不管结果怎样,都是靠的各家的本事,要是他们也是言峻那样的青年才俊,恐怕也会和他一样,所以他们退场之后,也真心或假意的同他握手表示祝贺,表面上的功夫毕竟还是要做的。
言峻微笑的一个一个的握手感谢,待所有人都走出会场,只剩下他,易沁和汤泉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走到汤泉的面前,用他先前对他的语气反问:“汤总看来这次失算了!”
汤泉听罢,不怒反笑:“只能说言总技高一筹,只不过我实在没想到,你的心机这么深。”
言峻挑眉:“不是我的深,只是女人心,海底针,所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轻信别的女人的话。”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也不顾留在原地的易沁和汤泉。
黄秘书已经打开车门在外面候着,记者也全被打发,易沁还没有出来,他坐进后座,靠着背倚,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其实,阮廷坚邀请夏欣参加这个案子,他是知道的,阮廷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不会对他有所隐瞒,汤泉和夏欣一直在联系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想点破,他想赌,赌一个结果,他今天完全可以报另一个更加安全可靠的价格,可是他没有,在刚刚发言的时候,表面即使再镇定,也掩藏不了他内心的焦虑,当听到自己成功的时候,他最开心的不是得到这块地,而是她没有背叛他。
而这,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车门突然“砰”的一声,被关上了,车子的引擎隐隐作响,他感觉有人坐到了他的身边,却懒得睁眼,他实在太累了,只是疲倦的说:“开车!”
夜,如同墨砚般晕染开来。
酒店里灯火辉煌,言氏企业的员工们都在举杯庆祝着今天的成功,言峻和易沁坐在主席位置上,和公司里的董事们谈笑着。
“言总,你和易小姐的婚事要近了吧?”
“对啊,对啊,结婚好啊,可以早点定下来,这样言总就可以更加安心拓展事业。”
“就是就是,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言总的这个女人怕是非易小姐莫属了,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开了这个头,剩下的董事们一个接着一个,易沁看着言峻,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
言峻听着也不回答,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口酒,冷眼看着董事们的嘴脸,嘴角冷笑,这些人总是会见风使舵,看上易家的势力,便想着让自己将她取回来,讨好她,以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这样还不如多做点业绩来的好。
阮廷坚还是没有出席,他派出的人没有一个有线索的,他和夏欣宛如是人间蒸发了般,他知道阮廷坚即使本事再大,也不会做到如此,不禁侧眼注视着身边笑容璀璨的易沁,凤眼危险的眯着,不过,如果有易沁的帮助,所有的事都要另当别论了。
仿佛注意到他的注视般,易沁转过头,举起手中的酒杯,笑着说:“恭喜你!”然后一饮而尽。
言峻也不理她,放下手中的酒杯,桌上的董事们,看着他们之间冷淡的互动,似乎有些理解了什么,瞬间一片低迷的气压,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言峻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面容,有些不忍,虽然他们有时候的作风着实让人不喜欢,但是毕竟是公司的董事们,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为了公司献出过自己的一份力,便举起酒杯,说:“言某在这里多谢各位董事们平时的照顾了,在这里先干为敬。”
言峻喝完之后,董事们愣了一下,继而举起酒杯,一瞬间,桌子上又热闹非凡。
言峻已经很小心很努力的推辞了,可是自从他举杯以后,还是被董事们,或员工们轮番轰炸,喝了不少的酒,出酒店的时候,是易沁搀扶着他,他有些醉了,眼睛里一片迷茫,看着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甚至对着易沁,也没有那冰冷面孔,任由她将自己带到车里。
外面冷,司机将汽车里的暖气开着,暖洋洋的,言峻的脑袋就更闷了,不知不觉靠在易沁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易沁坐在他的身旁,不敢乱动,害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他惊醒,她这般的小心翼翼,用心博取他的欢心,可是最终还是得不到他的青睐,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极其好看,握着让人有莫名的安全感,司机在前面安静的开车,易沁想,如果就这样的开一辈子,永远都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正在她沉迷于自己伪造的幸福感中时,一声“小欣”将她所有的希望,全部打入地狱。
言峻在梦中呢喃“小欣,小欣”似情人般亲密可见,他似乎在做梦,只是这个梦有些难过,她看到有泪从他的嘴角滑落,她从未见过他哭,他在她的心里,一直是坚不可摧的,如今却为了那个女人流泪,泪水落到她的手背上,她的心瞬间变凉。
她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印出血痕,眼里藏满了怒意,看着言峻,即使在梦里,他也不愿忘记她,那就让她帮他。
有些人,消失的话,一切都会顺利的多。
司机的技术相当的好,车子平稳的在马路中间穿梭,言峻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易沁一直坐在旁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移动的窗外的景色,一片萧条,自从她上车以后,言峻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她知道他在记恨自己威胁他的事,可是,她又能怎样,这是她唯一的可以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方法,她知道自己卑鄙,可是她不在乎,她现在得不到他的心,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好,等到时间长了,他总会爱上她的,总会有这么一天,而她也会继续等下去。
车,就这样的行驶着,仿佛永远没有目的。
灯火辉煌的某间小屋内,洋溢着温馨幸福的气氛。
夏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在阮廷坚的教导下,试图用饺皮将肉馅抱进去,可是无奈功夫不深,放了一会儿,皮总是散开,肉馅就赤果果的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放下手中的有些惨不忍睹的饺子,这已经是她第十个试验品也同样是失败品了,泄气的把它放在一旁,嘟囔着:“廷坚,你不是说很简单的吗?我怎么总学不会啊?”
阮廷坚好笑的拿起那个失败品,重新包一次,放下,无奈的说:“看来你没骗我,你果然没有做菜的天赋。”
说完,还恶搞的将蘸着面粉的手,点了下夏欣的鼻子,她的鼻子上瞬间沾满了一层白白的,煞是搞笑,阮廷坚忍不住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