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坐不住了，毕雪柔起身，朝着展示台走去，许是太过震惊了，腿上一直使不上力气，一步一行直接都像是踏在了棉花上，虚浮的厉害。·
展示台上的两份珠宝成品咋一看上去，的确是一模一样，但是若是细看，还是会看出不同来。
比起她们的，秦玉那一份，不论是在细节方面，还是整体布局的处理方面，都明显要比她们这一份强得多！
手指紧了又紧，除了和黎小娴一样目瞪口呆之外，毕雪柔只能就那么站着，接受台下那些指指点点的议论。
在比赛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设计部最高领**人的总监自然不可能继续坐得住，起身走到台上之后，便开始观察起两套珠宝来。
在细细甄别之后，黎小娴口中的老巫婆回头，看着毕雪柔，眼中是深深的失望。
“其实你的底子不错，欠缺的只是经验和磨练。但是你现在这样，未免太急功近利了……”
这句话，也就是等于是宣布了，毕雪柔的这一份，是仿照的。
说的难听了，就是抄袭！
抄袭……
别说是在程氏，就算是整个珠宝设计的行业来说，都是无耻的行为，足以让毕雪柔以后的设计之路毁灭一半！
“轰”，有什么在脑海中彻底炸开，将一直坚定不移的信念炸的粉碎，毕雪柔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遍同样呆滞的黎小娴却是及时反应了过来，扑过去就掰开了毕雪柔微微颤抖的手，掌心之处，已经是血肉模煳。看·
“不是，不是我们在抄袭，我们的作品是自己设计的，理念都是雪柔想出来的！”
实在不忍心看毕雪柔那副样子，黎小娴大声解释，伸手指向评审台。
“这个真的是我们自己的，沈桓之可以作……”
话还未说完，她就愣住了。
那个位子上，哪里还有人影？
只有一个写着“沈桓之”的牌子，静静地放在桌子上。
黎小娴的声音很大，让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了那么瞬间的宁静，也将毕雪柔始终都无法集中的思绪给震了回来。
茫然四程之后，如遭雷击的毕雪柔站在原地，下意识地看向坐在总裁席位的程季莫。
“我没有，这个设计，明明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然而整个会场继续哗然，将她的声音完全压盖了下去。
希望被一寸一寸地吞噬掉，在并没有得到程季莫任何回应的情况下，毕雪柔所能依仗的，也就是身边的好姐妹了。
“梨子，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
紧紧地抓着黎小娴的手，大力之下，都让黎小娴疼的脸有点微抽。不过即便是这样，黎小娴也没有半分要抽回来的意思。
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她一眼就能看出毕雪柔此时的惊恐的慌乱和极度的不安来。
还有那样的绝望，让她看着不仅揪心，也害怕！
“雪柔，没事没事！你放心，还有我在呢，我一定能找到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剽窃了我们的设计，你相信我！”
“剽窃了我们的？”
“是啊！雪柔，别人说我们剽窃，难道我们就真的剽窃了呙？
茫然抬头，没有焦距的双眼努力与黎小娴对视，在搜寻着最后依靠的时候，毕雪柔混沌的脑海间突然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噼开了一般，之后就有一个片段清晰浮现。
那一刻，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突然想起来这份定稿谁最有泄露出去的可能了，因为除了她自己，黎小娴，还有沈桓之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也看过。
勐然回头，犀利的眼神开始在坐在下面的各部门负责人中搜索，最终定格。
只是被她锁定的那个人，却始终低着头，不与她对视醣。
还是距离最近的黎小娴发现了不对劲。
“雪柔你怎么了？你在看什么？你放心，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出……”
“不用找了。”
收回目光，毕雪柔冷静地打断了黎小娴的话。
“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什么？是谁？”柳眉倒立，黎小娴气焰登时高涨起来，就等着毕雪柔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之后就扑过去直接拎人，非抽的他后悔生出来不可。
谁知毕雪柔却只是摇摇头，缓缓闭上了眼。
“算了吧，梨子。也许，是我误会了……我想先静一静。”
欲言又止的望了毕雪柔一眼，黎小娴最终妥协，“好，我现在先扶着你出去休息。”
“嗯。”
点点头，毕雪柔已经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大起大落的折磨下，她的承重力已经超出了负荷。
从黎小娴窜过去，到毕雪柔搜索目标，最终闭上眼睛的过程里，有一双冷静的眼眸始终关注着这一切。
本来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人，却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任何开口的打算，程季莫只是再次低下了头，看着眼前那款设计稿上镶嵌的红宝石，被描绘的鲜红如血。
下班时间到达之前，借着不舒服的借口，毕雪柔早早离开了公司，在婉言拒绝了黎小娴要送她回去的要求之后，又悄悄熘了回来。
有些事情，只需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就好，如果加上黎小娴的话，真不知道她那个火爆的性子，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可以，她都想狠狠地抽那人几巴掌，但是也是在确定了的情况下。
现在的她，只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否定的，能让她好受一点的答案……
因为是去而复返，毕雪柔再回来的时候，程氏的员工已经走了差不多了，她本来还担心自己要找的人也走了，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办公楼下的身影。
梁浩文一早就出来了，却并没有走，一直站在办公楼下，像是在等什么人。
直到视线中出现毕雪柔的身影之后，才勐然踏出去了几步，只是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只一眼，毕雪柔就明白，其实自己问不问，已经没有必要了。
“雪柔，我知道你很聪明，什么都猜的出来，所以在这里特地等你。”
看到毕雪柔眼神时，梁浩文眼底滑过了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