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季航最终还是没有抛下她们，不然以宁只好和小青一起卖身为奴，辛勤工作二十年来偿还那条被小青“不小心”撑坏的齐b小短裙了。
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的小青面对自己的老板却完全没有忧患意识，也不在乎自己大夏天从名牌店披着件貂皮就出来了，反而十分亲热地拍了拍季航的肩，“大兄弟，你对我吕青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以后以宁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尽管教训！”
以宁手里还捧着白娘子，目瞪口呆，深感人心不古，一件貂皮大衣几条短裙就把一向号称根正苗红的小青给收买成妈妈桑了。
程季航扯了扯唇角，克制住自己把这个女人摔出去的冲动。
他对着司机使了个眼色。
司机一点头，上前来接过了吕青手里的东西。
“哈哈哈哈，大兄弟，别这么客……”小青笑得花枝招展，却没想到下一刻就被司机塞进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里，“这是怎么了？不用特地给我叫辆车啊，我跟你们坐一起就行了。以宁，以宁！”她一边用力敲着车窗一边大叫，出租车却不安她的意愿已经高速向前开去了。
安以宁呆呆地站着，同时心底提醒自己：在程季航面前，千万千万不能忘记“见好就收”几个字啊。
“呵呵呵呵，”她转过身对着季航假笑了一下，“今天，那什么，天气挺好的啊，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在这分手吧。谢谢你今天为我们买单，钱我回去后会转到你卡里的。”她抬了抬手里的小纸袋，脸部肌肉已经开始因为持续假笑而有点儿抽筋了。·
季航看了看她，“我只接受肉偿。”
“噗通”一声，以宁手里的手提袋都掉到了地上。她一咬牙，“我会把你的意见转告给小青的。”
季航一声轻笑，两根凉凉的手指慢慢地贴住了她的后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安以宁顿时觉得自己颈后阴气森森，她不由得耸起了肩，整个人缩了起来，“我、我是说，我会分期肉、肉偿的。”
“分期肉偿？”季航仿佛是笑了笑，“我喜欢这个词，那你今天，打算用哪部分先肉偿？”
“现在就要还吗？”以宁吓了一跳。
“当然，”季航点头，“所有的分期付款都需要先付一个百分比的首付款。安小姐，你最好能说到做到，不然……”他的指尖在她滚烫的脸颊间划了一下，“下次再要借账，恐怖就不那么容易了。”
呜呜呜，以宁心底在哭泣，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居然会说出分期肉偿这种话来！
季航沉静地望着她。
资本家果然没人性！恨恨地抱怨了一句，她终于没办法抵抗季航那笃定却深沉的眼神，脸红着踮起了脚尖，吻在了他的眼睛上，“这是首付款。”她低低地嘀咕。
季航看着困在自己身体和轿车间的少女，微微一笑，“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分期款项。”
***
虽然江陵手里只拿到了短短的一页剧本，但他为了试镜还是准备了很久，甚至专门请了艺术院校表演课的老师私下辅导，不务正业的季莫也窝在旁边旁听了几次，并且自告奋勇地要为大家提前演示一下。
想到之前他自编自演的小短片的效果，以宁心里退堂鼓敲得震天响，但秉着优秀经纪人的原则，她还是老老实实地鼓掌捧场。
因为只有很少的剧本，前情后戏完全没有交代，完全凭演员自由发挥，所以除了考验演技、表现力外，其实主要考验的还是演员的领悟力，而季莫在这一方面，居然做得很不错。
“十年前，你不发一言，就这么离开了，现在回头，想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把我看作什么？又把你自己看作什么？！”季莫一字一言，激烈痛楚，情感外放澎湃，不过三个问句，居然调动了全场的气氛。
原本还不把这当一回事儿的以宁登时被影帝的演技给吓住了，一下就握紧了身边eddie的手。
和季莫配戏的是鹿年，他眉目弯弯，神态温柔，但念出的台词居然也配合着季莫的情绪，尖锐紧绷，“我有我的不得以！”
“不得以？！呵……”季莫轻吸了半口气，冷笑，霍然转身一甩袖，“我见识短浅，从来不知道‘不得以’三个字怎么写。”
小鹿伸手去拉他。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才有心！十年间，我见过多少离合，见过多少悲欢，有哪一个人不是双脚踩着铁钉一步步带血走过来的，我原来不知道，宋先生您的不得以就分外高贵一些！”季莫背对着众人，言语间隐有泣血之感。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鹿手紧握着他的衣袖一角，颓然摇头。
“罢了！你我道不相同，自不为谋！我与宋先生……”季莫话说到这里，万般心碎，气血上涌，居然“扑”地吐了一口鲜血。
小鹿连忙去扶他，却被他反力一推，两人都险些摔倒。
季莫踉踉跄跄站稳，左手握柄小刀，“唰”地一声割断了自己的长袖，“我与宋先生言尽于此，此后不必再见！”他的声音如同寒风下倒垂着的冰凌，既锐却利，明明是对着别人说得话，却句句好像是拿着小刀往自己心里刺。
“哇哇哇！真棒！”好一会儿以宁才从那悲戚婉绝的气氛中脱身出来，连忙“啪啪啪”地用力鼓掌叫好，她一巴掌拍到季莫背上，“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三天不见，演技大好！”
“那当然！”季莫丝毫不谦虚，笑眯眯地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方法派演技派都是小case，小爷我就是为奥斯卡而生的！”
“得了吧你，夸你两句，还真就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了，季丹尼尔戴-刘易斯先生？”以宁笑着拉了拉他被小刀割断了一点儿的衣袖，又沾了点儿他胸前的“血迹”，凑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还自配了血浆，够高档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