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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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琳的脸在门口出现的刹那,我先是惊讶,屈辱,慌张,然而很快便坦然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迟早·

  ktv包房内坐满了人。一束束红光绿光在烟气酒气中来回闪动,两个男的正醉醺醺的唱敖包相会。你知道的,这首点播率极高的歌曲,并非八零九零后的流行曲。它属于七零以及之前的人们。

  透过这些糜烂腐坏的气息,我看到仲琳干净的脸隐在暗处,灯光短暂划过的瞬间,我看清楚他的面孔。其实只是一种木然,但我还是能发现他的眼睛。他的笑起来弯弯的,会溅出阳光的眼睛,此刻一片死灰。

  那时候我还是很清醒的。我的酒量经过最近的锻炼,很是突飞猛进。清醒的我心中微带忐忑,害怕他突然冲进来做点什么。然则我高估了自己。在下一次灯光划到门口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消失在了。代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脸,那是萧筝。

  我也看清楚了她脸上的神情。混合着鄙夷蔑视幸灾乐祸,许多许多得意她又赢了。

  仲琳已经是我手上的最后一个筹码,我拥有而她所没有的。她曾发誓要抢走我的任何一样东西,甚至包括学习成绩,她也总比我好一点点。她其实完全可以不必那么努力,完全能去更好的学校,但是为了恨我。一切不遗余力。

  下一秒。她也消失了。没有人发现曾经有人来过。·

  搭在我大腿上的那只手用了点力捏一把,这个满嘴喷着烟酒气的男人凑过来,略带不满的道:在走神,哥哥可不同意了。

  我不等他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甜笑着说:我错了,自罚一杯。

  “不成,一杯太少,三杯。”他隔壁的另一个说。

  “好。三杯。”我答应的爽快。喝得更爽快。

  淡棕色的液体一杯一杯的倒下去,然则心中那空出来的一大块,仿佛无底洞似的,怎么填也填不满。最后还剩一点点残存的意志。仿佛是问我愿不愿意出台。我用那点意志拒绝他,他倒不恼,照样给了丰厚的小费。

  如此下去。出台是迟早的事情。我漠然的想。

  我醉得一塌糊涂,跌跌撞撞的走下楼来,鞋跟太高,一个没踩稳,结结实实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并不觉得痛,我之所以在地上延挨数秒钟才爬起来,只是为了积攒力气。

  不。当我精疲力竭,我并不感叹没有人走过来将我扶起。相反,我感谢没有人走过来,在我头上背上踩几脚。

  人各有命。这是黎小娴的命运。要怨天尤人自怨自哀,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有这些多余的时间力气。

  还是给我挣扎着移到门外,身后‘盛世朝歌’的牌子小小的竖在廊下。并不醒目。然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本城最大最贵小姐最正的夜总会。将招牌做得比门面大,那是过时的不入流的做法。

  我靠着那块小牌子喘口气。忽然间胃内一阵的翻江倒海,我忙捂着嘴,歪歪斜斜的冲下台阶,想扑到对面的垃圾筒跟前去。谁知车道上白光骤闪,待到了跟前,我才知道有车子驶过来。眼睁睁看着那两道雪白的车灯越来越近。我只想拔开腿移动身体,奈何一下子仿佛施了定身法。

  好在司机手脚利索,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而短促的声音。我的身体被轻轻的撞了一下,力道并不重。我还来得及一掌撑在引擎盖上。然而胃不再受我控制。整晚塞进去的东西争先恐后往喉头涌上来。我还记得自己迅速的别开头去。不能吐在人家车上。

  吐了一口。我便觉得眼前一黑。再受不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这一次。我无论再怎么努力,到底没有能力自己爬起来了。

  我倒到地上,经过防滑处理的车道表面,平日里用穿着鞋子的脚感觉不到的密密的凹凸,此刻倒通过脸,清晰的感觉到了。

  模糊中,车里的人走下来,大约是想查看下情形。我试图睁开眼睛,但是不行。

  他们大约不止一个人。略微交谈了数句,声音如一丝线,漂浮在远方。我很希望自己还能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有人将我扶起来,另一个人低声说:先送医院。

  他的声音低沉一点,听起来没有那么飘。我使尽力气,却只发出叹息样的声音:我不去医院。

  现在的医院是什么世界,我知道我自己死不了。为这点事去医院,我花不起那个钱,太奢侈。

  我在心里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待我醒来。天已经大白。房间也是白色的,是医院没错了。

  我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头被车子碾过而住院。否则怎么会这么痛。

  接下来,当我依次发现自己手上吊着液体,鼻子上插着管子。以及,这房间里只住了我一个人,也就是说,这是个单人间。到这里,我恐惧的坐起来。

  我是真的恐惧。在今日之中国,让穷人最恐惧的地方,医院应该算是一个了,除此之外,学校大约也能算一个。因这两处,所要支付的费用都那样昂贵,并且,更可怕的是,你毫无选择。

  许是我的动静太大,还不待我找到床头的呼叫器。外头的门已经推开。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进来。他肤色微黑,个头并不高。有一张普通人的脸。

  礼貌的说:“你醒了。请等一等。我叫医生来。”

  “别。”那条管子经过我的喉咙,想来是插到胃里去了。是以我发出一个含糊难听的声音,“我要出院。”

  这个人听懂了。又见我直挺挺的坐着,神色大约好看不到哪里去。故此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一边说,“等一等。医生就来。”他走出去。

  我撕掉贴在脸上的胶布,将那条管子拔出来,丢到垃圾桶里。喉头受到刺激,带得一阵的恶心。但这一次,再没有东西可以吐。

  我胡乱扯过床头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巴。医生走进来。

  还未等他开口,我先说道:“我要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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