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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说出口的一句话，让顾楷枫收起了原在脸上绽放开来的笑容。
他说，他爱她。
爱。
即便知道这是真情流露，是内心深处最诚实的告白，可是顾楷枫却还是慌了。
目不转睛望着已渐渐睡着了的简晨夕，顾楷枫的心底再次涌进一潮潮的畏惧。
那长长的睫毛覆盖在她的双眸上，睡脸上甚至浅挂着一抹微笑，尽显平静，安稳。
他侧躺在简晨夕的身边，见她同时间稍稍蠕动了身子，侧过身，面向着自己。
一阵突然泛起的渴望侵蚀着顾楷枫本就已沸腾着许多复杂情绪的心。
如果可以，如果命运能够允许——
他希望每天，每一天都能像现在这样，望着眼前的小脸入睡。
每晚都能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出一句：晚安。
即使是个奢侈的愿望，但他却诚心盼望。
顾楷枫凑上前，双眼含笑，往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晚安，小夕。”
宋可一路扶着陆远，竟又回到了方才的卧室里。
同样的大床，同样的气息。
陆远虽已喝醉，但似乎还能凭着本能一直往前走着，直到来到了床边，倒下。
“妈……妈，对不起……”紧闭着双眼的陆远在床上痛苦地低喃着，一声声的妈回荡在寂静的房里。
也刺疼着就站在床边望着他的宋可。
没能忍住，眼眶又再次发热，泛泪。一定是手臂上的瘀伤又发疼了，才会连同一颗心也一并作痛。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仍在同一个空间里，他们的角色竟对调了过来。
这次，换她如此心疼。
“敷一下。”
方才傍晚，宋可一人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陆远才从浴室里出来。
递给了她一条冒着热烟的面巾。
见她一脸疑惑，抬起的手还在犹豫着该不该接过面巾，陆远索性坐到了她的身边，轻叹了口气。
随之，挽起了她的衣袖。
“你在干嘛？”宋可一个反射动作立即挣脱开来，手臂却还是再一次被陆远给握住了。
仍是，那么地小心翼翼。
深怕弄疼了她。
“这种伤如果不每天热敷，就算淤血散了也还是要疼上好些天的。”没理会宋可已泛红的双眼，陆远将已被热水浸透过的面巾敷在宋可又红又紫的瘀痕上。
两眼直盯着面巾没能完全覆盖到的伤痕上，陆远压低着嗓子说道：“况且，还是这么深的瘀伤。”
“他不是有意的。”
“我没问你。”
他已经说了，宋可和刘锦明的事他不会再多过问。他也确实无任何身份去追问别人的感情事。
只是，无意间听见她和简晨夕在天台上的对话，一颗心竟会不受控制地隐隐作痛。
“你以前，常受伤？”
“我妈。她也常受这样的伤。”
陆远说得简洁，言语中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宋可也只能点了点头。
陆远始终没瞧她一眼，只是熟练地每隔几秒就把面巾拿起，转面，再重新敷上。
良久，直到面巾都已渐渐失去了热度，宋可才终于开口，“陆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陆远的双眸，依旧没有抬起。
“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远的动作一顿，沉默了片刻。
“你为什么这么爱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