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慈善募捐所得颇丰,以往并没有什么地位,也入不了官员大儒法眼的一众商贾,终于获得了一次崭露头角的机会。
趁着慈善拍卖大撒银子,不仅得到了官员们的褒奖,也借着善举之名结识讨好一些名流大儒,好提高自己在社圈里的身份。
这就是所谓的花钱买名声,甚至已经有富商提议,这样的社交宴会应该多举办几次!
高宁对此很满意,他几乎成了宴会上的主角,所到之处尽是吹捧的奉承之声……
“呵呵……在座的诸位,便是瑞隆祥商行的金算子吗?不错不错,个个都是大掌柜的风范!秦老弟贵为商界金才子,底下的掌柜们也是不逞多让,难怪你在生意场上如此顺风顺水……”
高宁举着酒杯,将查新和一众人等大大的赞赏了一遍。笑意中不免带了些醉意,旁边还站着一个小监,随时侍候。
“高公公莫要再夸,若是让他们得意自满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来,给您介绍咱商行的顶梁柱……查新和查大掌管!南方十省数百家分行,旗下几万名伙计在他一手操办之下,管理的妥妥当当。他可是秦某的诸葛孔明啊!”
秦风边说边在查新和面前竖起大拇指,受他感染高宁点了点头,也竖起大拇指说道:“大人才哇!有这等大本事,改日某家可要好好讨教一番……呵呵。”
“高大人过奖,都是本份应尽之事!”查新和不卑不亢的回礼道。
轮了一圈,每人敬上一杯才缓缓走向郭婵婉。>﹍吧w-w·w.-
秦风看了她一眼,显然她有些局促,表情不太自然甚至有些抗拒的意味。
但秦风还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示意道:“郭夫人,鸿雁分行的掌柜之一。染坊布行业的女才子,是秦某旗下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
“噢?女掌柜?呵呵……有意思,所谓的奇才可是指制衣呀?”高宁笑嘻嘻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端庄貌美的女士。
“大概是这个意思,她改良出来的织布机与纱锭机。可谓是别出心载。效率可是比寻常老式样机高了不止一倍,而且对染坊与布行还有制衣都相当在行。瑞隆祥旗下的女掌柜不在少数,但郭夫人却是秦某最为看重的一位。”
秦风的说辞不免有些浮夸,而又显得有些过度。不仅是郭婵婉。在场的其余大小掌柜都觉得有些意外。
为何单单是她?在一个宦官面前如此的大力吹捧……
郭婵婉心里诧异,面上还是大方的盈盈施礼:“高大人福安,民女郭氏见过大人。”
“唔唔!好好,好一个贤淑聪慧的可人儿……秦老弟身边奇才甚多,某家有些羡慕呀!”
“郭氏原籍杭州钱塘人。与公公老家甚是近乎。理应有许多共同的话题才是,杭州即将开设鸿雁布行第三十五分行,染料种植场与织纱厂就开设在萧山与山阴,或许郭氏可以就此向高公公讨些生意经才是。_﹍8w=ww-.ya=w-en·8·.=com”
高宁捂嘴笑道:“秦老弟这是打趣某家呢!某家哪懂什么生意经呀!不过说到山阴的蓝靛和茜草……某家倒是知晓一二的,那处山上盛产此物物种饱满丰美,的确是作为染料场的不二之选。”
郭婵婉由心里的诧异,已经来时在脸上表现出现。此时诺诺应道,却不知如何回应。
“噢,郭氏……是杭州人士?唔,是长得一副江南秀女的美人胚子。嘶……”高宁突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开始有些聚光凝视着对方,一时间似乎清醒不少。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姓郭?钱塘人士?祖上也是染坊世家?”
高宁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脸上转移,最后盯住郭婵婉左眉角上的一颗媚痣……
“呃,嗯!是的,民女……祖上的确是开染坊的。”她竟然不自觉间,生出了一丝的慌张情绪。
“呃……”高宁低着头,举着酒杯的手臂缓缓垂下,眼神露出复杂的神色。
此刻两人之间,既不对望也各自逃避对方的眼神,更多的时候是郭婵婉在躲避对方的视线。
秦风作出了一个不轻易被察觉的举动。身边的掌柜们知趣的各自退开,留下了一个绝对的空间。
“郭夫人……家宅可是在西江河畔的柳叶坊?”突如其来的一句抛问,吓得郭婵婉愣了好一会。
缓缓才回神吞吞吐吐的说道:“不、不!不是那里……呃,三哥!我有些不舒服。可否……”忽然间话没说完,郭婵婉脸色苍白渗汗,便有些乏力的身子一软,多亏秦风搂住才没倒下。
“婉妹!你没事吧?怎么……公公见谅,容秦某先退下为郭氏诊治一番,或许是劳累过度了!”
“噢!快去。快去!身子要紧……”高宁一边摆手,也十分紧张的看着郭婵婉。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身影,高宁喃喃自语:“不得了!不得了!难道真是她……”片刻间,他的醉意竟然全无,身后的衣衫徒然已是湿透!
“福儿!你过来!”
“公公有何吩咐?”小监近身请道。
“你可曾记得?卫公公送给某家的那副女子画像?!”
“记得,那可是位大贵人呐,福儿记得清楚。”
“那你看看……那郭氏是不是,长得颇有几分相像?”
“这……奴下可不好说,得公公赏眼见过那位贵人的画像,只记得她左眉角一处有媚痣!卫公公好像说过那画像……是八年前所画。这倒是难说……”
高宁身子一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吓得那小监连忙去扶正。
“正是啦,正是啦!某家得回去看看那画像,郭氏、钱塘西江河畔的柳叶坊……祖上是开染坊的,有媚痣……天啊!不会给某家遇上了吧!!哎呀!”
高宁一下激动,竟重重的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那表情是酸甜苦辣咸……一整个尝了个遍。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过带琮儿去放了个孔明灯……你竟把婉姐姐……她晕了也是你造成的!大庭广众之下,你为何在一个太监面前,如此作伐她!”莫玲儿这才回来,便见郭婵婉脸色青白的躺在偏厅的长椅上。
从秦风的口中亲自了解事态的经过,愤然的骂道。
幸好只是精神上的压迫过度,加上一些贫血辛劳引了间歇性的轻度昏厥。莫玲儿为她施诊,补充了些糖分的水饮,歇息片刻已经好转。
秦风皱着眉头,缓缓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道:“对不起!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了。而你,有些人……也总得要去面对。”
郭婵婉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对莫玲儿说道:“求你,带琮儿出去!我想与三哥独自呆一会。”
莫玲儿怔怔的看了看两人,各自的表情都异常的怪异,心知这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便好说赖说才把琮儿带了出去……
郭婵婉抓住秦风的手腕,神色慌张的问道:“你这就要……把我送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