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溪泉整理书包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吕熙宁,你把我观察得那么仔细,莫非你暗恋我?”
“喂,我没和你开玩笑。”吕熙宁往后扫了一眼,除了值日生外,教室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干脆按住了同桌拉书包拉链的手,不满地抱怨,“凌溪泉,我这是关心你啊。”
“我知道,但我挺好的啊。”凌溪泉朝她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恬静的笑,然后挪开了吕熙宁的手,低头慢条斯理地拉上了书包拉链。
她不在乎的样子让吕熙宁莫名就觉得自己的好意被糟蹋了,蓦然忿忿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毫不客气地反驳,“你哪里挺好了?一来学校就开始发呆,和你说话也要叫你好几遍。不说远的,就说今天吧,上上节课你还差点把物理练习册当成数学练习册交上去,这就是你所谓的挺好?”
吕熙宁说这话的音量不低,语气也不善,刹时,班级里剩下几个晚走的同学都是好奇地朝她们瞥了眼,而吕熙宁自己说完似乎也察觉到了场合的不对,下意识地回头扫了眼近乎空荡荡的教室,收回视线的时候却不经意地对上了在讲台前扫地的一双幽黑的墨眸,此时,如湛夜般漆黑的眼眸炯炯地直视着她旁边的同桌,细碎刘海下隐约可见眉头轻蹙,似乎在思索,又似乎是挣扎,她看不懂,却是直觉地皱起眉。
这番话也让凌溪泉停下了准备背起书包的动作,双手按在书包上,无奈地看向她,解释道,“我最近心情是不太好,不过是因为一些私事,所以不太好和你说。”
“私事?”吕熙宁愣了下,迟疑了下,问,“是你家里的事吗?”
家事好像也属于私事?
这倒是一个推辞。
凌溪泉不动声色地看着同桌愤怼里带着点犹疑的神色,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嗯。”
“哦,这样啊。”闻言,吕熙宁脸色稍霁。
家里的事……她如果不愿意说,也不能逼她吧?
她挠了挠头,稍微犹豫了一下,好心提醒道,“凌溪泉,那你自己注意点吧,毕竟要统考了,你这样下去不行啊。”
凌溪泉心里一暖,连带着语调也轻悄了几分,“好,我知道了。”
理好书包,两个女生谈论着最后两周的课程走出教学楼,突然望见林笑琪拉着伊夕风风火火地迎面跑来,看见凌溪泉,松开伊夕的手,对她招了招手。
凌溪泉不解地和吕熙宁相视一眼,刚走过去,林笑琪就喘着气说,“凌溪泉,我看你还是别从正门出去了,刘瑶和昨天的几个女生都在校门口堵着呢。”
“刘瑶?”吕熙宁皱起眉,不明所以地看向同桌。
凌溪泉的眉间也是微微拧起,朝不掩愤怼的林笑琪确认,“你说两班的刘瑶带人堵在校门口?”
“是啊,而且肯定是堵我们呢。”林笑琪顾忌地回头探了眼,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停……”吕熙宁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询问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游走,“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哦,是这么回事……”林笑琪和吕熙宁之间没什么心结,一直都是平平淡淡、井水不犯河水,此时听到她发问,不由简单地把昨天的事阐述了一遍,最后总结了一句,“总之,就是这样,我们莫名其妙就被她惦记上了。”
“不是吧?”吕熙宁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随即怒瞪向旁边的同桌,“这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我……”
忘了。
凌溪泉一时语塞。
见状,林笑琪笑了笑,对吕熙宁好声好气地说,“吕熙宁,凌溪泉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啊?这事说大不大,她没告诉你也很正常。再说了,你以为谁都和狄琴一样,遇到点事就到处找人诉苦?”说完,她看向凌溪泉,笑意盎然地问,“是吧?”
这是在替她说话,还是在暗讽狄琴的多嘴和八卦?
她和狄琴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已经不仅仅是小矛盾那么简单了,表面上互不搭理,实则两个人对彼此的憎恨,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所以,林笑琪说这些话,后者的意思更多一点吧?
凌溪泉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吕熙宁就皱着眉,抢先语带指责地问,“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林笑琪,你昨天为什么还要把凌溪泉拖下水?”
“我把凌溪泉拖下水?”林笑琪意外地望向她,神色有点受伤。
“话可不能这么说。”伊夕看不下去了,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目光转向吕熙宁,和气地说,“你也不想想,当时林笑琪被那么多人围着走不了,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如果换做你处在那样的情况下看到一个熟人,你不会喊住她寻求帮助吗?”
伊夕一开口,吕熙宁的眉头就本能地皱得更紧了,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却是想了想,转而问林笑琪,“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看见就绕着走呗。”林笑琪苦恼地叹了一声,“以后回家,可能只能从学校后门出去绕一圈了。”
“天天这样也不是办法吧?”闻言,吕熙宁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刘瑶这个人,穿着打扮什么的,看着就像个太妹,而且我听说她经常在外面和流氓混,名声不怎么好,你们要是被她惦记上,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躲开的。”
“对,刘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话让伊夕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挽着同桌的胳膊摇了摇,“哎,我说,你总要找个彻底解决的办法。”
“你说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林笑琪又叹了一声,烦恼地捋了捋散在额前的刘海,“我和她解释也解释过了,她不信,除了躲,我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