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墩子,二茅子,富贵,狗儿几人齐齐盯着秦毅手里的大炮仗。
海老疑惑的道:“秦娃子,你让我们来就是看这个啊?”
墩子吃吃地笑道:“秦小子,你想放炮仗,就找狗儿陪你放嘛,俺们还有事忙呢!哪有时间?”
狗儿对这种事情比较兴奋:“好啊!好啊!秦哥儿,我陪你放,你还有吗?赶紧给我一个。”
秦毅看着大家的眼睛,有一股转身就走的冲动。
倒是二茅子叔心细,看着秦毅小心拿着的竹筒,疑惑道:“秦哥儿你哪里弄来的炮仗,咱桃源岛上没有这玩意吧?”
秦毅不仅以手抚额,无奈道:“我做的!”
墩子瞪着大眼睛道:“秦小子,你做的?好不好使?好使的话,没事的时候多做些,咱逢年过节的也响响炮仗,喜庆喜庆。”
秦毅已经懒得和他说话。
让海老等人待在原地别动,特别嘱咐了海老几句,一会儿的动静有些大。
这么大的人了,可别惊出个好歹来。
秦毅已经有些后悔带他们来了。
海老知道秦毅不是个爱玩闹的性子,见他说的郑重,也不由道:“秦娃子,响不响炮仗的没啥,你可不敢给老汉出了岔子?”
“放心吧,海老,一会儿看我的招呼,用两只手这样紧紧捂住耳朵,小子这个炮仗不一般,声音大了些。”
墩子听闻更是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不就是响个炮仗么,屁大点声音,也用的着捂耳朵。
秦毅懒得理会这几个夯货,一会儿遭了罪就知道了。
秦毅向前走了十几丈,看到了一块大石头,根部还埋在土里,但是露在外面的部分也足有上千斤重。
找了一个裂缝,秦毅将竹筒塞了进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用临时腐木制作的火折子,将火星吹旺后,点燃了长长的焾子,看到焾子快速的缩短,秦毅扔下火折子,转身拔腿便跑。
墩子见到秦毅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
但是就在秦毅跑到身边的一刻,墩子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轰隆!
一声晴天霹雷!
天地瞬间变色!
仿佛雷公就站在他们头顶上,敲击了雷公凿。
于此同时,一股热浪夹杂着层土铺面而来,吹的众人连连后退。
烟雾过了好久才慢慢散去。
墩子满脸乌黑的望着前面巨石原来存在的地方,地面黑漆漆的,那里哪还有什么巨石,已经成了一个斑驳的大坑。
墩子根本听不见自己说的话,整个脑袋都在嗡嗡的响,只是一个劲的大喊。
“秦小子,莫非你真的是神人?难道是雷公下凡?”
在场的人只有海老和狗儿依照秦毅的招呼,及时的捂上了耳朵。
海老是因为秦毅说的郑重,相信秦毅不会无的放矢。
狗儿是因为年龄小,见到炮仗点燃,不由自主的便捂住了耳朵。
就是这样,两人也被震的耳朵嗡嗡响。和其他人一样,满面惊容的望着前面。
秦毅灰头土脸的拍打身上的泥土,他虽然懂得配方,但是却没有试过,早知道威力这么大,就该再远些点燃了。
幸好大家都没事!不然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小子,你真的是雷神下凡?”
墩子听不见自己说话,以为自己没有发出生意,所以一直大声喊问秦毅。
“小子哪里是什么雷神?这就是小子做出来的一个大炮仗,只不过威力打了些而已。别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秦毅阻止了墩子和富贵叔几人拍打耳朵的动作,过一会儿就好了,别真的给自己拍成聋子。等到大家都缓过来后,秦毅才慢慢解释道。
海老虽然捂着耳朵,但还是吓了一跳。
海老不敢问这打雷似的炮仗是怎么弄成的,这等东西这必定是秦娃子的师承之物,不便传与外人知晓。
再则,此等神物,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福薄之人可万万消受不起啊。
他只需知道,不管秦娃子弄出什么来,都不会害他们这些人。
秦娃子是个懂得感恩之人。
“秦娃子,爷爷不问你这师承的神物,只是想知道除了我们这几人,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秦毅摇了摇头:“小子也是今日刚做了出来,不是刚叫您过来看看么,除了您和墩子叔,茅子叔,富贵叔几人和狗儿,别人还不知晓。”
“那就好,那就好,好孩子,这等师承神物也拿出来,可见你对大家真的是当作亲人。
可是娃你千万要记着,这神物,就只要咱几人知道便好,不能再告诉其他人,就是岛上的乡亲也不可告诉。”
海老哆哆嗦嗦的指着墩子几人,道:“你们这些夯货都是个有福的,碰见了秦娃子,以后不知道少受多少罪。老汉,现在就下封口令,这事给谁也不能说,就是婆娘也不能告诉。要是让老汉听到了风声,你们几个全给老汉滚下岛去。”
“别以为老汉说的严重,不当回事,你们知道什么?”
海老直勾勾的盯着墩子,富贵几人,“这神物有多厉害,你们是亲眼瞧见了。咱制盐的法子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最多咱不过是换个地方躲着去,没人要咱的命。可是,这神物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上天下地也没个地方躲去。好人有了它也会发疯,坏人有了它更是生灵涂炭啊!你们给老汉刻在心里。”
墩子几人都意识到重要性,连连点头。不敢违背。
秦毅连忙安抚道:“海老放心吧。这东西我也没有能力造很多,不到万不得已,小子可不会拿出来。”
海老疑惑道:“秦娃子是担心黄老爷?”
秦毅点了点头道:“黄谷虽然是个商人,但是现在和卓和尚已经分不开了,此人亦商亦匪,不可不防。”
“虽说开始的时候,我同他谈过。此人商人出身,不会不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另外,咱们每个月给他一万斤盐,对咱们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但是对他来说,不过是六七百两银子的事,从他每次交易只派个管事来,便能看出,他并不是很在乎。”
秦毅眼神一凝,接着道:“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他会察觉咱们根本没有从其他亭户手里拿盐,不免会对咱们盐的来源产生怀疑。如果他真的生出什么歹心的话,咱们没有还手之力,便只能任人摘割了。因此小子才事先做些准备。”
墩子抓抓头道:“可是我看那个黄老爷人挺好的啊。看起来很好说话。”
海老恨铁不成钢的道:“秦娃子说的没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岛上男丁少,不做些防备确实不妥,但是此神物也不可以请用。”
秦毅点点头:“海老,我说过了,这种东西,需要很多材料,我也制不出很多。而且还需要从外面买来材料,这种东西一旦买的多了,难免会引起别人怀疑。”
墩子手一顿,瞪着牛眼惊道:“秦小子,你那天买来的硫磺和硝石,不是用来熏蚊虫的,难道这个就是用那个造成的?”
“嗯,里面需要大量的这两种东西,硫磺还好说,硝石买多了,很容易引起怀疑,而且硝石价格昂贵,我们也买不起很多。”
“这东西我还能再造几个,但是只能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使用,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不仅要制盐,而且还应该从岛上选些人出来,训练一下,再买些兵刃,也是个自保之道。”
海老点头道:“这个容易,二茅子以前是兵丁,从岛上找些青壮,让二茅子带人照着军伍里练练。”
“茅子叔?”
秦毅一直以为岛上身手最厉害的应该是墩子,墩子长得腰肥膀壮的,首先看起来就能打,却不曾想最厉害的却是平日里成默寡言的二茅子。
海老看了二茅子一眼,道:“你问问墩子,他能在二茅子手下走十招吗?”
墩子闻言,尴尬的揉了揉脑袋,脸皮居然罕见的有些发红。
二茅子依旧表情木讷,站出来,言简意赅说道:“此事就交给我吧,别的我也帮不上,对付些不入流的山贼土匪还不成问题。”
事情既然已经说定,大家也就散了。
秦毅故意扶着海老,留在最后:“海老,小子记得您老说道过,亭户不是免劳役、征丁的吗?怎么茅子叔当过兵丁?”
海老叹了口气道:“因为二茅子并不是亭户,哎,这么多年过去了,给你说道说道也不打紧。”
“这二茅子啊,不是制盐的亭户,而且都不是咱岭南人。是十年前才来到这儿的。
当时老汉是海丰县石桥盐场的亭长。那是个冬天,一天早上,老汉起来,发现一个汉子冻僵在门前,只差一口气了。
老汉给他安顿到家里,灌了些热汤,好半晌才转醒过来。听闻老汉询问,才一五一十的说了来历。
原来二茅子是北方人,是个世袭的军户,成天随着军伍打仗,后来立了功,还是个不小的官。为了大宋也是出生入死了。
可是后来没想到,战事吃紧,他们将主居然打开关隘,降了金人。这二茅子也是个血性之人,带着手下,偷着机会,杀了叛了金狗的将主,还逃了出来。
可是回了咱大宋,二茅子才发现,官家已经知道了此事,龙颜大怒,将守关隘所有兵丁的家人全部杀了个干净。
唉,可怜人,逃得命,立了功,最后却落得个无家可归。二茅子这才一路逃亡到岭南。
老汉见他可怜,当时认了他做干儿子,从那以后便跟着老汉制盐。
如今啊,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二茅子也成了地地道道的岭南人,其他人也都忘了他的来历。人老实勤快,就是闷了些,不太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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