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座新兴的旅游城市,经过近些年来的市政基础设施,三山市早已从当初的那个环境脏乱差的不知名三线小城,逐渐蜕变成一座崭新而美丽的城市,单凭外观甚至已经初具一座现代化大都市的雏形。
即便是三山市本地人也时常惊叹于那几乎一日一样的变化速度,就如同一个盛装打扮的少女,向身边的所有人展示出她最美的一面。
邀上三五个好友一起围着桌子喝扎啤侃大山可以说是三山人主流的夏季夜生活,作为街头大排档的集中地,广场夜市每到夜幕降临,生意也会变得异常火爆,排队找不到位置也是常有的事。
当然,每天因为类似事件发生的冲突自然也不在少数。
夜市内禁止一切机动车辆通行,武安素将警车停靠在附近路边的一处停车位,脱下警服外套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连帽卫衣。
普通人面对国家公权机关都会有天然的畏惧感,往往会曲意逢迎,武安素下班后一般都会换上便装,以免引人非议,影响警察形象。
之前穿着古板土气的警服还不觉得什么,这一更换便装,李蒙南才忽然发觉,这个武安素的身材相当不错。
一米七八的身高让她有着一双模特般的超长美腿,笔直修长不带一丝赘肉,虽不像一般女子那样玉润珠圆,却尽显少有的活力健美,恰到好处的小蛮腰充满着野性的爆发力,隐约的两条腹肌线更显性感非常。
这样如同野马般桀骜的女子,最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再加上代表着国家公权机关的警察身份,征服这样一名女子绝对可以最大程度的满足男人内心潜藏的罪恶欲望和叛逆心态,难怪南里河这个小白脸对武安素志在必得。
李蒙南对自己的目光不做丝毫掩饰,武安素不免有些如芒在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在看什么?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不敢劳武警官大驾,小的自己来!”
李蒙南嘿嘿一笑,抬手在脸上摸了摸,忽然将食指和中指猛的戳进右眼眼窝,半边脸颊登时鲜血直流,再抬头右眼处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孔洞,一颗鲜血淋漓的眼珠被托在手心里捧到武安素面前。
“啊——!”
饶是武安素见过不少凶杀案的现场,也从未见过如此血淋淋的恐怖场面,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蒙南!你……”
武安素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再仔细看去,李蒙南抱着胳膊一脸的坏笑,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哪有一点受伤的迹象?
不用说,自己又被他的戏法给耍了……
“武警官,眼睛也挖了,现在我可以继续看了吗?”李蒙南很是锲而不舍。
“你……随便吧。”
武安素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她算看出来了,这个李蒙南要是一门心思想做什么事,就算天塌下来他都能找根柱子先支上,等做完了再一起死。
广场夜市大排档主要以烧烤为主,但其中也间杂着不少特色小吃,武安素对这里显得相当熟悉,带着李蒙南一路穿过摊位间那几乎不存在的狭窄通道,来到一处略显偏僻的小吃摊前。
一辆掉漆到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脚踏三轮车,一口架在铁皮炉子上的平底锅,再加上几张折叠桌椅和一些瓶瓶罐罐,就组成了这个小吃摊的全部。
虽然简陋,却也干净。
“老板,给来两份!”武安素轻车熟路的拖过两把马扎,客气的和老板打着招呼。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衣着简朴的中年妇女,生活的辛劳在她脸上刻下了比常人更深的岁月痕迹,但眉眼间依稀可见曾经年轻时的姣好容貌。
“慢用。”
这名中年女子似乎不善言辞,并不像一般小吃摊摊主那样自来熟的跟什么人都能聊上几句,放下两个小碟子便默然离开。
李蒙南临来时曾做过功课,知道那淋着麻酱、虾油、蒜泥等佐料的果冻状乳白色小方块的东西叫“焖子”,是三山市本地很有名的传统小吃。
当然,也很便宜。
津津有味的嚼着焖子,李蒙南含含糊糊道:“武警官,跑了几十里的路你就请我吃这个?够来回的汽油钱吗?”
“有得吃还堵不上你的破嘴?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回去!”
武安素忽然有些后悔带李蒙南出来吃宵夜了,她居然会被李蒙南那点可怜的人性闪光点所蒙蔽,忘了这货那不靠谱青年的本质。
李蒙南这回还真是听话,埋头奋力消灭着属于他的那盘焖子,直到连盘底都舔个精光,才意犹未尽的看向武安素那盘几乎还没怎么动的焖子。
“想吃自己再要。”
武安素没好气的瞪了李蒙南一眼,她虽一向反对铺张浪费,但让一个男人吃自己的剩饭,怎么想都太恶心了。
李蒙南转头看了看小摊前还在排队等候的几名顾客,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酱油壶,用手指在壶身上来回快速的擦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道:
“酱油之神,请满足我一个愿望吧——我还想要一盘焖子……唛哩唛哩轰!”
噗——!
邻座的几名顾客当场笑喷了,一名初中生样的小姑娘更是笑得捂着肚子几乎直不起腰来。
武安素无语的双手捂脸,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神经病患者。
那中年妇女摊主也被逗笑了,将一盘焖子递给面前的顾客,柔声道:“小兄弟,你要是钱不够,一会儿我送你一盘。”
“就是,别折腾那酱油壶了,那又不是阿拉丁神灯……”周边几名好热闹的顾客也跟着起哄道。
李蒙南固执的举着酱油壶,老神在在道:“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们怎么就肯定这酱油壶里没住着一个神明呢?心诚则灵懂不懂?”
“大哥哥,既然你的心这么诚,你的酱油神为什么不回应你呢?”那初中生样的小姑娘笑着问道。
李蒙南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神情无比认真道:“我觉得可能是我念错了咒语……”
“行了,别耍宝了。”
武安素正要把李蒙南拉坐下来,忽然只见李蒙南高举酱油壶,大吼一声:“黑化肥发黑灰化肥发灰黑化肥发黑不发灰灰化肥发灰不发黑——!”
随即另一手端起面前的碟子猛然往桌面上一墩,原本空无一物的碟子居然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突然堆满了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