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首尔四星医院。
见李蒙南从病房里走出,卫矛慌忙退出手机上的美少女养成游戏,急迫的上前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那些不明昏迷的学生早已经唤醒有些时日,由于他们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一直拖到现在,李蒙南才对他们进行潜意识记忆搜索。
“很奇怪。”
李蒙南只是面色古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这下可把卫矛急得不行,围着李蒙南直打转,抓耳挠腮道:“李大少爷,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咱们能不能别这么吊人胃口?”
李蒙南好笑的斜瞥了卫矛一眼,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两人出了医院大门,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为方便办案,首尔警方为每位特殊事务专员都配了车。
卫矛的是一辆现代维拉克斯,其实他更喜欢皮卡这种马力强劲用途多样的车型,不过韩国不是米国,皮卡这种多用途车并不流行,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一辆SUV。
在强劲的发动机轰鸣声中,银色的维拉克斯缓缓驶出地面,李蒙南点上一颗烟,随手降下车窗,任窗外的冷风吹散升腾的烟雾。
“车子不错。”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申请一辆,韩国警方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专案组的办公经费充足到几乎可以说奢侈。”
反正是外援身份,卫矛完全没有要给韩国警方省钱的觉悟,开车的动作都是异常狂野粗暴。
“开车太高调了,不利于我在汉林艺高的行动……而且,我更习惯这种每天坐地铁公交的日子。”李蒙南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卫矛的提议。
“说好听的,你这种心态叫返璞归真,说难听的,就是一个字——贱。”阳光有些刺眼,卫矛戴上一副酷劲十足的蛤蟆镜,不屑的撇撇嘴:“李大少爷,现在车上只有你和我,说说你的发现吧。”
“好吧。”李蒙南点点头,“经过我对这些学生的潜意识记忆搜索,发现他们的记忆和之前询问的笔录基本没多大区别。”
卫矛差点没一头撞死在方向盘上,瞪圆眼珠子直直盯着李蒙南,苦笑道:“李大少爷,搞了半天你在耍我?”
“没有啊。”李蒙南满脸无辜的摊了一下手。
“你不是没有什么发现吗?”卫矛有点糊涂了。
“他们的记忆确实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可我却从他们的潜意识里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情绪残留。”
“情绪?”卫矛更加迷糊了,这也能算是线索?
别说卫矛这个半路出家的普通人,就算是“昆仑”中出来的那些正统学院派修士,也很难理解幻术师的思路。
因为两者眼中看到的世界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他们看到的是世界的“表”,而幻术师看的是世界的“里”。
“记忆容易遭到外界,甚至是自身的破坏和篡改,可情绪不会。”李蒙南用普通人相对容易理解的方式给卫矛做了科普:“华夏有句古语‘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就很形象的阐述了这个道理。”
“十年前被蛇咬过,十年后可能连蛇的模样都不记得,可当时的那种疼痛和恐惧的情绪却完整的保留下来,以至于再看到类似蛇形状的柔软物体,这种情绪就会再次爆发出来。”
“也就是心理阴影?”卫矛按照自己的理解做了个总结。
“是的,虽然心理阴影一般认为是某种特定场景或物体,但这些其实只是诱因,本质上却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强烈情绪。”
李蒙南掐灭烟头,将烟蒂扔到车载的小垃圾桶里,继续道:“我没在这些学生的记忆里发现什么异常的经历,可却在他们的记忆里感觉到了一种共有的情绪,就是这个……”
说话间,李蒙南伸手在卫矛的太阳穴上一点,卫矛猛然瞪大双眼,一脚刹车猛停在路边,惹得后面的司机探出头来愤怒的大声喝骂。
李蒙南打开车窗,探头向身后司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回身道:“感觉到了吗?”
卫矛手捂胸口喘着粗气,点点头,缓了好半天才苦笑道:“李大少爷,下次拜托你再讲解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声情并茂’的,亏了哥车技好,不然指不定就怼树上了。”
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心悸,没来由的心悸,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一把捏住了心脏,让人难以喘息。
“这只是一点残留的情绪,就算是对普通人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李蒙南不在意的笑了笑,相处时间这么久,他当然清楚卫矛的心里承受底线有多高。
这么一说,卫矛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摸着下巴道:“这些学生不可能都有童年留下的心理阴影,那这种恐惧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呢?”
李蒙南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对这么大的疑点视而不见,道:“任何事情只要真实发生过,都是有迹可循的……这些恐惧情绪就像一根根线,只要顺着线去捋,总能摸到头。”
卫矛一听这是要揭秘啊,立刻端正坐姿作洗耳恭听状。
“我发现这一情况后,就去找这恐惧情绪的源头,却意外的发现了记忆迷雾……”
“等等,那是什么?”卫矛又从李蒙南这里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就是那种似乎有点印象,却又完全想不起来的记忆。”李蒙南知道卫矛不容易理解,直接打了个很形象的比喻,“这种记忆在潜意识探查过程中是以一种模糊不清的雾状图像出现的,所以我把它起名为记忆迷雾。”
“原来是你自己命名的,我说我怎么没听说过。”卫矛恍然,示意李蒙南继续。
“一般来说,人类的记忆里有很多这样的迷雾区,但这种记忆迷雾是可以轻易驱散,露出记忆真容的。”
卫矛点点头,潜意识里的记忆就像一台无时无刻不在工作的高清摄像机,用催眠的手法,甚至可以追溯到胎儿时期的记忆,这早已是被科学证实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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