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急忙放开窗户,让室内的气味散发得快一点。然后他将手机开机,看看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匆匆打车赶往新华医院。
出租车刚到新华医院门前,里面的人就出来了。这些人都是不值夜班的。郝仁迎着人流,与大家打着招呼。
花枝招展的小梅也跟着大家一起出来。她看到郝仁站在大门前,穿得干干净净,皮鞋锃亮,头发半干,显然是刚刚打理过的。
此时的郝仁,目光沉静,气度非凡。虽然年轻,却是初具气场,颇能打动少女的心。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到罢了。
小梅不由自主地春心萌动,昨天的不快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她紧走几步,来到郝仁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郝仁哥,你在等我吗?”
郝仁耸了耸肩:“不好意思,今天又没空。我在等病人家属接我去出诊!”
“我不信,你拒绝我也不找个好借口!”小梅几乎要翻脸。
“滴滴!”一辆白色宝马从医院里开了出来,停在郝仁的身边。霍寒山按下车窗玻璃:“兄弟,我在这儿呢!”
郝仁绕过车身,向目瞪口呆的小梅挥了挥手,作遗憾状,然后拉开车门,坐到霍寒山的身边。
“你今天没上班啊?怎么从外面进来,是不是溜号了?”霍寒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我人如其名,怎么可能溜号!上午把病人都处理完了,下午去买了点补品。”郝仁苦笑,“现在的有钱人太多了,把补品的价格都炒了起来。你昨天给的十万根本不够,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
霍寒山信以为真:“没事,以后再需要钱就直说!”
“这回够了。我买的量大,人家给打了折,我每天都补一些,把霍小姐的病治好,还有富余!”郝仁只说“补品”,至于是什么补品,他是绝不会和霍寒山说实话的。
“看你精神焕发,刚才是不是已经补过了!”霍寒山笑道。
“那肯定要补的,不然今天晚上即使真气耗尽,也无法打通霍小姐的一个穴位!”为了挣钱,郝仁自然要夸大霍寒烟的病情和治疗的难度。
“一切都靠兄弟你费心!”霍寒山郑重地说,“还有,对我妹妹,你直接就叫她寒烟。她不是也让你叫她名字的吗?我记得,你在雨佳山房时就是直呼其名的!”
“好吧,就听哥哥的!”郝仁无奈。
“我就纳闷了,我妹妹是龙城形象大使,男人心中公认的女神,谁不想和她拉近关系。怎么你反倒避之唯恐不及呢?”霍寒山皱紧眉头。
“霍小……”郝仁笑着改口,“寒烟让我叫她的名字,说明她禀性谦和、平易近人,我人如其名,自然不能逆了她的好意。但是我很清楚我的身份,穷吊丝一个,事后还是和女神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郝仁没说实话。昨天晚上,他被霍寒烟如雾一般的目光一盯,情不自禁地听从她的意思,直呼其名。如果要照实说,就显得他与其他色男一样了。
“兄弟,你也太谦虚了!哥哥虽然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是接触过的人却比你多得多。我看你的面相,绝非久居人下之辈!”
霍寒山身居高位,说出来的话自然掷地有声。郝仁表面上依然自谦,心中却是得意:“难道,我的命运自那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悄然改变?”
“刚才那个小丫头是你女朋友?”霍寒山又问。
“哪里,只是对我有好感而已!”郝仁笑道。
“兄弟,听哥哥一句劝,那丫头不是你的菜。我看她颧高唇薄,是败家散财之相!”不愧是世家子弟,霍寒山竟然还会看相。
“那我倒想听听,什么样的女子才是我的菜?”
“呵呵,贵人之婚丧嫁娶,皆是天机!以哥哥这点道行,根本看不透天机。而且,就算看透了,也不敢说。电视上不常有人说这么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霍寒山摇头晃脑地说。
“我是好人,但不是贵人!”郝仁没好气地说。
宝马车东绕西绕,终于驶出市区,速度一下快了很多。
郝仁问霍寒山:“今天怎么换车了?”
“昨天的奔驰S600是我的专车,道上的人都知道,开出来太显眼。你不是让我保密吗,所以就换喽!”
“明天准备开什么车?”
“不知道!”霍寒山神秘一笑,“你喜欢什么车,我就开什么车,保证让你有面子!”
“我不要面子。你随便什么车都行,越普通越好。我的宗旨是保密!”郝仁突然眼珠一转,“有拓吗?”
“拓?什么拓?你是说奥拓吗?你要是不嫌掉价,我就弄一辆奥拓来接你!”霍寒山笑道。
“我从小住在福利院,听院长讲过他小时候的事。院长曾经是地主,家有水田几百亩,光佃户就有几十个。他常去佃户家玩,坐过佃户家的拓!”
“什么样的?”霍寒山这才知道郝仁是故弄玄虚,不过他不生气。郝仁这货就是有这种能力,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还能和人拉近距离。
“就是牛拉的木架子,没有轱辘,最适合在烂泥地或者雪地上滑行,和雪橇一个原理。”
“呵呵,你要是想尝试,我今天晚上就让人做出来,明天专门来拉你!不过,我可不会亲自‘驾驶’,丢不起那人!你刚才说没有轱辘,一定很颠簸的,我也受不了那罪!”霍寒山笑道。
“还是算了吧!我们本来想保密,结果却弄了那么拉风的车来。我敢担保,不出一个小时,全龙城的人都知道这事!”郝仁笑道,“一切你安排就行了!”
宝马车已经驶进西山,前面的林荫大道上车辆稀少,趁此机会,霍寒山不住地打量郝仁。
“哥哥,你好好开车,别看我,我脸上又没有花!”郝仁说道。
“好的!”霍寒山把脸转过去,看向前方,嘴上却说:“你这人好奇怪!”
“是吗,我哪儿奇怪了?”郝仁笑道。
“自从昨天下午我们家决定让你给寒烟治病开始,我就找人调查过你。一个出身福利院的瘸子能考上名牌大学,就已经非常稀少。一般来说,象你这样的人,自尊心强得近乎敏感,最怕人知道自己的出身。可是你却一副马大哈的样子,整天把自己出自福利院挂在嘴上,生怕人不知道似的。真不知你是装的,还是天生达观?”
“可能是二者兼而有之吧!”郝仁笑道。
“据调查你的人说,陈正德性格孤傲,从来不收弟子。你是怎么拜他为师的?真是不可思议!”
“斯人已逝,往事不堪回首!”郝仁又开始故弄玄虚。
“还有,从来没有人听说陈正德会气功,你是跟谁学的?”
“天机不可泄露!”郝仁耸耸肩。
“最后一条,你做事一向成竹在胸,怎么在我妹妹面前就不自信了呢?”
郝仁一声长叹:“吊丝都这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