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夜晚,砖头落地,声音很响。
刘子江按着马小溪,两人全部趴在地上,情况不明,刘子江异常谨慎,毕竟晚上追踪金大龙的那些人手里是有枪的。
两人在地上停顿了片刻,刘子江视力敏锐,并未看见可疑的人。他还在警惕的看着,忽然感觉手背传来一阵肉疼。
“嘶……”刘子江倒吸了冷气,扭头看去,马小溪小脸通红,刘子江那只大手,正好按在人家胸口上。
“起开你的破手啊!”马小溪再次用力掐向刘子江。
刘子江连忙将手拿开,“不好意思。”随后忽然朝对面跑去,两米多高的墙壁,刘子江瞬间就爬了上去,双手拉住墙沿,抬头向外看去,不远处一辆黑色卡宴车辆发动,紧接着一溜烟跑了。
“走了?”
刘子江隐隐有些懊悔,肯定是刚才他第一次跳进来的时候惊动了刚才那人,如果不是马小溪耽搁,没准他能抓到这个人。
遗憾的从墙头下来,马小溪拍拍身上的土走了过来。
“人跑了。”刘子江无奈的说。
“小偷还是什么人?”马小溪问。
刘子江摇头,“应该不是小偷,那个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卡宴。”
“你怎么知道是卡宴?”
“保时捷那青蛙式的造型,我是忘不了的。”刘子江说。
两人走到堂屋前面,防盗门虚掩着,刚才那人走的匆忙,为了不引起动静,并未将门锁上,刘子江轻轻拉开了防盗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复杂难闻的味道,腐臭,中药,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农村的房子比不上城里的楼房,虽然更接地气,但也更加潮湿。
马小溪还在纠结刚才的谈话,“谁说开保时捷的就不能是小偷了。”
“好吧。”刘子江不和她争论,“刚才那个是小偷,你去抓吧。”
“人都跑了,怎么抓。”马小溪说。
“那就别说了。”刘子江掏出手机,将手电筒打开,他来过这里,对这里的环境较为熟悉,客厅和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多了一副金秀吉的冥照。
“拍下来吧。”刘子江说。
马小溪一阵恶寒,“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冥照,太不吉利。”她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掏出手机拍照,然后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了。”
客厅中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或者说这里根本没啥值钱的东西,在中间的茶几上有一层土灰,如果有人触碰会留下痕迹,但上面什么也没有。
刘子江随后来到金秀吉所在的房间。
马小溪捏着鼻子,“这房间好臭……尸体的味道。”
“金秀吉可能就死在了这里,当初我和我爷爷还来这里给他针灸过。”刘子江观察着环境说。
听到金秀吉死在这里,马小溪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房间很简单,大床衣柜,床头柜,里面的东西都空荡荡的,只有在床头柜上还有一些药渣子。
从房间出来,两个人来到另外几个房间,在其中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些金秀吉的老照片,刘子江将这些老照片分别拿走几张,“这些没问题吧?”
“没问题。”马小溪说。
随后刘子江还发现了一张,金大龙和金秀吉的合影,上面金秀吉身材消瘦,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可能是刚刚得病,问题还不严重。
金大龙站在他旁边,满脸憨厚,身上也没有各种金属首饰,而是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更像一个知识渊博的有志青年。
刘子江将照片取了出来。
马小溪用手机照着观看,“这就是金大龙吗?这爷俩不怎么像。”
马小溪一说,刘子江也发现了,“的确,好像是不太像。”
金秀吉个子很矮,长相普通,属于那种放人堆里一眼认不出的普通人群。金大龙就不同了,个头不低,至少也有一米八,浓眉大眼,满脸正气,带着眼镜,穿着白衬衣,更某个乡镇基层科长似的。
“你确定这是父子俩吗?”马小溪问。
刘子江点头,“确定,你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刘子江用手机将照片拍摄下来。
两人在所有房间都探查了一遍,马小溪不知道刘子江在找什么,所以没有任何目的,只是跟着乱看。
刘子江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除了照片,或许只是单纯的碰运气。
但两人的运气似乎差了一些,并未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
从房间出来,刘子江将房门索性带上,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走吧。”刘子江说。
这里阴森恐怖,马小溪早就不想呆着了,依照老办法,刘子江驮着马小溪上墙,随后一起跳了下去,两人来到村委会前的停车场,开车返回。
小王庄迎宾大道,这里是小王庄最好,最宽阔的道路,双向八车道,两侧的路灯全部是高亮度LED的,亮如白昼。
道路一侧,停着几十辆闪烁着双闪灯的豪车,光卡宴就将近二十辆,后视镜上绑着彩带和气球,道路上站着一大堆人,抽着烟,胸口别着红色的礼花。
这是一支迎亲车队。
缓慢行驶在迎宾大道上,刘子江不免有些震撼,旁边的马小溪也是一阵咋舌,“这小王庄了不得啊,结婚搞这么多车!卡宴,X5……我去,打头的竟然是八辆奥迪R8!”她说着拿出手机进行拍照录像,“这种级别的车队,在龙江也是首屈一指了。”
刘子江笑道:“你是不是也很羡慕啊?”
马小溪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支迎亲车队很长,足有上千米,前面八辆奥迪R8开头,车队缓慢行驶起来,车辆虽然多,但都是豪车,开起来速度都很快,轻轻松松就追上了刘子江。
在中间的婚车,是一辆宾利慕尚,车窗忽然打开,一个青年探出头来,对外面啐了口痰,看见刘子江这辆黑色的别克,朝刘子江竖起了中指,用嘴型谩骂:“草泥马。”
刘子江冷冷一笑。
马小溪冷哼道:“真是嚣张!不知天高地厚。”
慕尚车内,后排坐着一名穿着手工西装的老成青年,头上不知道打了多少摩丝,头发都跟钢丝差不多,一个个朝天竖着,怀里还抱着一捧鲜花,耷拉的眼皮微微翻开,对辱骂刘子江的青年说,“二弟,别乱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