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授剩下的两式之前,刘建明检查了刘子江前三式的练习情况。
纵然身体没有发生变化,刘子江也是天生聪慧,悟性很高,加上身体的变化,他的悟性和记忆能力远超常人。
前三式劈、钻、崩,他早就练的纯熟,这其中,被通缉的银行抢劫犯孙角,有着莫大的功劳,如果不是那一晚和孙角交手,刘子江的进步不会如此之快。
今日中午刘子江吃的很多,红烧肉吞了一碗,四个大馒头,还有半只烧鸡,全身都是力量,三式套路打起来,动作连贯,浑然天成,一招一式都拿捏到八九分的样子,他身材高挑,身形微瘦,本来并不美观的形意拳在他练出来,看着极有韵味。
阳光下,刘建明坐在大马扎上,不住的点头。他本是个低调谦逊之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孩子,向来严格要求,但刘子江的通透悟性,对形意拳的理解,让他惊诧!
三式拳法练完之后,刘子江迫不及待的走到刘建明身边,“爷爷,怎么样?”
刘建明微微点头,“豪不夸张的说,就这三式套路而言,寻常人一年苦练,也未必能超越你。力量,速度,无一不缺。”
刘子江欣喜的笑了,“教我剩下的两式吧。”
刘建明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开始授拳,“子江,剩余的两式,分别是炮式和横式!这炮式,可以说是形意拳中最为霸道的一式,全力进攻,他与崩式最大的不同在于,炮式的拳法需要丹田之劲,所谓丹田之劲就是俗称的内气!
若是没有内气辅佐,这炮式的威力是远远发挥不出来的,我先将套路教给你,等你练的熟悉之后,在慢慢感受内气。
另外,还有横式!这横式其实并无实际的进攻之效,全在于对前面四式,劈、钻、崩、炮的串联!形意拳重在进攻,与人交手,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横式的作用就在于对自身的修复,正所谓气通两胁肝脾健,力发章门似涌泉。
只有自己更加通畅了,力量和速度才能如泉涌一样,随时喷涌而出,我先练习一遍,随后慢慢教给你。”
说着,刘建明开始活动身体,他活动身体与旁人不同,与那些练习拳击、散打格斗的更是不同,他的动作很轻柔,更像是在拉伸身体筋骨,压腿、拧腰、俯身,动作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就一个简单的附身来说,刘建明七十八岁的年龄,双腿绷直,身体前倾向下,面部能碰到膝盖,双手还能抱住自己的大腿。
就这一点,刘子江都自问做不到。
简单活动之后,刘建明从炮式开始,他内气充盈,练习起来,一招一式拳拳挂风,力量雄厚,这其中还有几招腿法,看的刘子江热血沸腾。
两个小时之后,这两式拳法刘子江学的七七八八,刘建明让他自己练习,他在厨房中给金秀吉熬制中药。
刘子江练习的非常认真,用心感受每一招一式的变化以及运用,又过了一个小时,这两式他已经完全学会,全身热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索性收势休息片刻。
走到厨房之中,看见爷爷认真的盯着火炉上的药罐,里面褐色的汤药兀自翻滚着,浓重的中药味道四散飘摇。
“爷爷,你对中医的了解没的说,西医你懂吗?”刘子江问。
刘建明摇摇头,“西医自然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哦,我有几个问题,你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一个人如果他的新陈代谢很快,快到一种变态的地步会怎么样?”刘子江问,发现刘建明有些不明白,当即道:“嗯,我举个例子,就好像一个人受伤了,正常人需要十天能痊愈,他一天就好了。”
刘建明哦了一声,随后道:“若是这般,那说明这人精血充盈,活力旺盛,身体健壮!”
“我听一名医生说,新陈代谢快的人,身体会产生自由基,自由基日积月累会攻击基因,致使细胞分化,发生改变,人衰老的速度会加快……”
刘建明呵呵一笑,目光依旧看着药罐子,“无稽之谈!”
刘子江一愣,“假的?”
刘建明道:“照你的意思是说,新陈代谢越快,人老的越开?运动员的身体比常人要强壮,代谢也要快,他们的身体是不是衰老的更快呢?”
“这个……”刘子江语塞。
“新陈代谢是体内物质和能量发生转变的过程,他能够排除体内的一些毒素,就像河水一样,变的更加清澈,对身体只有好处!如果新陈代谢快,人就老的快,谁还会锻炼身体呢?那些跳广场舞的人岂不是都要死了?”刘建明简单举例说明。
“哦,是啊。”刘子江感觉爷爷说的很有道理。
刘建明继续道:“衰老的过程在于细胞分化,这和新陈代谢没有任何关系,恰恰相反要说有关系的话,新陈代谢快了,运输排除体内有害物质的速度也会加快,反而能延迟衰老。”
“哦。”刘子江心中释怀,他身体代谢速度加快的原因是什么,他并不是很清楚。韩立仁说他是基因突变造成的,也未必是真的,毕竟这种事他也是凭借主观猜测。
这时有人敲门,刘子江出去将房门打开,是金秀吉的儿子,带着大金链子小金表的寸头汉子,满脸堆笑,“你好,那啥,建明爷在家不?我来取药。”
“哦,进来吧。”刘子江让这人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有脑白金、野山参和大灵芝,都是珍贵的补品。
刘建明让刘子江帮忙,将熬好的汤药装进药包之中,随后交给了寸头汉子,寸头汉子小心翼翼,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刘子江将礼品送到爷爷的卧室,看见墙壁上悬挂着的一个照片框,上面有爷爷奶奶年轻时的黑白照片,还有他的父母,以及大伯一家的合影,在小角落中,刘子江还发现了一张可爱的照片。
照片泛黄褪色,这是十二岁时的刘子江,搂着田一粟的合影。寒冷的冬天,背景是照相馆的红色喜庆银幕,田一粟小脸冻的红扑扑的,手中拿着一把塑料鲜花,头上带着皇冠,跟小公主一样。
刘子江全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还都是湿的,开怀大笑,傻乎乎的样子。
这就是那张田一粟九岁时的合影,那天是田一粟的生日,刘子江还送给了她一个音乐盒,十几年前,音乐盒可是稀罕玩意,小师妹爱惜的不得了。
刘子江依稀记得,有一次音乐盒被于州他们几个给弄坏了,小师妹哭了一天。
回想起来,刘子江觉得那时候的小师妹真是太可爱了。
而今天是小师妹的生日,上午的时候,刘子江还大声训斥了她,她本来高兴充满期待的心情,让刘子江被破坏了。
“呼。”刘子江舒了口气,拿起车钥匙,“爷爷,我走了啊。”
刘建明抬头,“不吃饭啊?”话音说完,刘子江已经出了家门。刘建明摇摇头,兀自带上老花镜,开始打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