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直到用过张量山做的晚饭后才散去。送走二女后易小川便留了下来赖着不走。张量山也乐得多个伴便让他住了庞虎原来的房间。易小川便借着油灯的亮光,拿着工具和几方木料开始忙活。
张量山整理好了草药医具,擦着手好奇的靠了过去,从易小川的肩头望了下去。只见易小川正笨手笨脚的拿着木锯锯着一块一寸见方的木料,几块木块散落在案几上。
“你在干嘛?”
“保密!”易小川得意的说。
张量山捡起一块木方,用两根指头捏着看了看大小,又掂了掂重量问:“易小川,你不会是在做麻将吧?”
易小川回头一笑:“啊!这都被你猜到了!”
张量山又好气又好笑:“你真做麻将啊!”
易小川认真的回到:“当然,麻将可以四个人玩。你会吗?不会我教你。”
“你是要我们四个打麻将?”
“是啊!有何不妥?”
“你是说我、你、吕素、玉漱公主。四个人打麻将?”张量山加重了说玉漱公主的名字时的语气。
“当然!还可以赢点小钱不是吗?”
“你要和图安公主赌钱?”
“你和吕素下围棋不是也赌钱吗?”
“那是彩头,象征性的。”
“一样一样!”
张量山摇摇头:“你真是闲得蛋疼,我先去睡了!”
易小川笑道:“我可是为了大家的娱乐项目在忙啊!”
张量山见他满头是汗笑道:“136个?够你忙的!”
“喂!帮我也做几个,明天让素素描上字就可以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张量山回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可没时间搞这个,你要是真想做麻将牌,也别如此费力了。明天取些陶土,做成方块用火烧好后再刷上漆就好了。”说完一掀门帘进屋睡了。
易小川放下手里的木方,摸摸脑袋自言自语道:“陶土?我怎么就没想到?”连忙起身冲着张量山的屋子喊道:“喂!兄弟哪有陶土啊”
屋里传来张量山闷声闷气的声音:“河边就有。”
接下来的几天易小川就一直在张量山家中捣鼓泥巴,几天后他还真就用陶土做成了一副麻将牌,又央求张量山给做了一张麻将桌,也就是加高了的案几。在他巧若簧舌的鼓动下玉漱便坐到了麻将桌前张量山和吕素也被拉来听他讲解规则。
张量山玩弄着手中的麻将牌:“真打麻将呀?”
易小川得意洋洋的说:“那是当然,你会吗?”
张量山微笑着说:“一般,不太行!”
易小川说道:“没关系,我教你!”接着叠起几张牌:“一子一番,不限胡!”
“还使钱的?”吕素好奇的翻看着一张张牌上的字符,玉漱也好奇,但毕竟是公主身份,只是看着吕素翻开的牌,并不言语。
“当然,不然多没意思啊!再说你和小张下棋不也是有彩头的?”
听易小川这样说吕素便不再多说。玉漱逃开了宫中那些庸冗,正想打发时间自然也无异议,倒是张量山笑着说:“不是我拆台啊,我可没钱。难不成也用这些抵账?”他指着堆在墙角的那些“诊金”。的确张量山不多的诊金和赏赐大多换成了各种药材,而且他也没有存钱的习惯,算起来他还差吕素20多个子的旧账呢!
易小川笑道:“我借给你好了。”说着拍了拍腰间的钱袋。
玉漱掩嘴笑道:“大夫的那份就由我这个表妹支付好了。”
吕素笑道:“还是我借给先生好了,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说着自己借下腰间一只鼓鼓的钱袋,张量山不好意思的也挠了挠头:“这不是最近都没收诊金吗?要不你先把这些都拿去?”说一说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别说易小川的麻将做的还真不错,陶土捏制大小分量俱佳,筒索万风的字面还具是阴刻,只是都是简体字,易小川废了不少口舌才教会二女认牌和规则。二女都是新手,易小川也不好耍那些复杂的,只好选取标准的国标麻将战法。说罢规则便是分配座位,按道理该掷骰子,易小川却存了个心眼,想照顾玉漱,便说按现在的坐席来坐,这样玉漱便是自己的下家方便照顾,张量山心中雪亮却也不说破,因为另一个是他的下家。
易小川暗想两女不会麻将,张量山一个大头兵虽然会,但必定不精,以他的牌技掌控大局应该无虞。只是赢谁的钱好呢?玉漱自然是不能的,张量山的钱其实就是吕素的钱,也只好牺牲吕素了,大不了以后再补贴她一些就是了。打定主意牌局便开始了。互有胜负的练习了几盘后,易小川便开始掌控局面了,虽然有张量山在他不敢过于明显的喂牌放铳。但也是照顾有佳的。头几圈输赢不大,但几盘牌后玉漱和他面前铜钱也渐渐多了起来,两个人各自眉开眼笑的。张量山输赢不大基本平手,而吕素的钱袋却瘪了不少。虽然不说什么,但眉头还是微微蹙了起来。张量山安慰了几句,说了几句笑话,他心知易小川耍的手段,觉得易小川的做法有些下作,便决心替吕素讨个公平。
哗啦啦。大家重新洗牌。牌局再开,刚好轮到张量山是庄家,他便暗暗使上了手段,他想起在受训时教官的话‘洗牌也是技术,洗牌的时候,可以为你洗出一副想要的牌……’他一边在心中默默诵念,手上没停,看似漫不经心地洗着牌,脑中里继续回忆着教官的话‘刚打完一局的时候,大部分牌面都是开着的,你要马上记住所有的麻将……’他开始把麻将拢到桌边,叠牌‘把你要的牌控制在两手里,无论怎么洗,两只手的牌不会变,然后你想要的麻将按摸牌顺序叠好……’一开始洗牌他便已经将几张好牌压在了手中。
洗好的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张量山笑了笑,手里掂起骰子,一丢,两个骰子落在桌面上,是九点,他抬头看了看其它三个人:“九点,摸牌嘛。”
牌已经按骰子的点数摸好了,张量山手指熟练地溜了一下到手的麻将,十四张牌整齐地列在桌边。他轻松的打出一张白搭。下家的吕素看了一眼,伸手摸了一张牌眼睛瞬间变的溜圆。
“胡啦?!”她慢慢翻倒那一列麻将。
“什么?地胡?不可能吧!”易小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吕素果然是一副地和的牌,而且还很大!吕素当即便回了本。随后的几盘中,虽然也是互有输赢,但吕素开始‘大杀四方’了。不似玉漱的赢局多是靠易小川喂牌或放铳,吕素赢的却多是自摸。几圈下来吕素的钱包又鼓了起来。倒是易小川面前空空如也了。
“八万!”
“哈哈!你怎么能打这张?我听牌了!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个时候不能放将的……”已经输的灰头土脸的易小川欣喜若狂的拾起这张牌,好像吕素会反悔一样。
吕素笑了笑:“哦,我不太会呢!”
张量山看着吕素打出的八万微微一笑,他知道吕素心软,觉的赢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手软了有些和了的牌也放弃了,还打出一些让易小川和玉漱去赢。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明白的。玉漱没有和相便过渡了一手。张量山理了理手中的牌,将几张可能是易小川和的牌收到一边,挑出了几张安全牌,最终打了一张放铳给吕素的牌,吕素犹豫了一下,看了张量山一眼,还是伸手摸了一张牌。张量山微微撇了撇嘴,突然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一抬头原来是玉漱公主,那对明亮深邃的目光正盯着他的眼睛,锐利的眼神仿佛看透了自己一般。于是他就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问:“公主和了?”
玉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牌局终了,易小川大输,吕素大赚,玉漱公主赢了十几钱,张量山输了2钱。易小川苦着脸一个劲的抱怨自己的手气不好,吕素新人手气好,弄得吕素很不好意思,要退钱给大家。这当然也是好面子的易小川所不能接受的。最终他还是很有骨气的空着手送玉漱回宫了。一路上还是对自己的大败很是不解。
“我明明已经掌握了大局,怎么可能会输给素素呢?”
玉漱见状笑道:“你就是没安好心才输成这样的,你哪里是输给了吕姑娘?你是输给了那张量山!重头到尾他才是真正掌握大局的人!”
“什么?那个当兵的?我看他笨手笨脚的就是只羊呀!”
玉漱笑着说:“他哪里是羊,他是屠户张!你才是那只笨羊!我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但我可以肯定吕姑娘的牌都是他操控的。他出的牌也很奇怪,并不是胜局的打法。”
易小川这才想通了,惊道:“啊?!原来他是个杀羊的!”
于是,易小川辛苦了几天做出的麻将也就玩了这么一次,从此他再也没和张量山一起打过来钱的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