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顺利完成,姬良让下人把赵平送回房间休息,嘱咐了康复的注意事项,又开了几副消炎的草药。赵成见到儿子体内取出的化脓感染的器官又惊又喜,惊的是儿子体内居然长了这么可怕的东西。喜得是这姬良竟有如此本事能隔着肌体看到病症所在,能妙手去疾。他看见儿子平稳的呼吸和状态想来是无碍了。赵成对姬良那是声泪俱下,千恩万谢。姬良微微一笑:“好好照顾令郎吧,还得几天恢复呢。”
姬良走出内室,看见吕素站在书房外的地上干呕,一个小婢端着一只盘子站在边上,盘子里是一只水壶和几个竹杯。姬良笑着在边上轻轻给她拍拍背,递给她一杯茶。
“好些了吗?漱漱口。”
吕素脸色卡白:“多谢良哥,素素没用,这手术都做完了我却吐了。”说着都快哭了。
姬良笑着坐在她身边:“我第一次上台的表现比你还差劲。差点吐在病人身上,那主刀的老教授冲我怒吼道:把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赶出去!”
吕素‘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侧头看着姬良:“怎么会?良哥这么有本事的。”现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容颜来。
姬良笑着说:“那是我实习的时候的事了,第一次上手术台难免的。你也不用太在意的。”其实这事是他的实习导师给他讲的故事,眼下用在自己身上正好安慰吕素。其实他的实习是在汶川完成的。想起了往事姬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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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近没写张量山在现代的故事了,这里就补充一段吧)
茂县20085.18日
潮湿闷热的医疗帐篷里,江城著名的外科教授刘贤富穿着一次性的手术衣,在简易手术台上给一个伤员做截肢手术。这是他今天处理的第23个病人,他熟练的止血、缝合、清创,然后把这个伤员交给身边的助手处理,他趁机到边上换下手术衣和手套。帐篷角落里的垃圾桶里已经堆满了染血的手术衣和一次性手套。
刘教授拿起桌上的水壶灌了几口水,然后冲身边的护士说:“给我穿衣!”
护士忙说:“刘教授,您已经快30个小时没合眼了,休息一下吧!您都60多了。”
刘教授坚决的说:“时间就是生命!莫废话!快!”
护士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一包一次性手术衣,撕开包装协助刘教授换上干净的手术衣。
刘教授看着手术台上的助手,那年青人看起来也就20出头,肤色微黑瘦但看上去很精干。他动作娴熟而且专业,在刘教授更衣时很快就处理好了那伤员的断肢和伤口。那助手给病人挂上点滴转头对刘教授说:“好了。”
刘教授看了看那伤员的伤处,点点头对护士说:“下一个!”一回头那助手已经在无菌区换了一双干净的手套。冲刘教授一点头表示他也准备好了。
这一天他们一共处理了40多个伤员,直到一个新的医疗组赶来接替他们,这对老少搭档才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护士递上泡好的方便面。那助手撕开一包涪陵榨菜,三个人坐在狭小的帐篷里狼吞虎咽。帐篷里堆满了各种药品和器械,一件占满泥污的迷彩服搭在,门口的医械箱上。上面蔚蓝色的肩章是那么醒目。
刘教授喝着面汤看着身边这个小伙子,他正在把一把针灸针放到消毒液中浸泡消毒。这个助手是半路上加入他们的,准确的说是捡来的。
地震发生的第二天,刘教授所在的医院就组织了一只医疗队,作为该院外科的‘一把刀’的刘教授当仁不让的带队出发。到达成都后医疗队分散成几个小组分别前往各个城镇。5月16日刘教授带着2个小组和解放军的救援队一起前进到重灾区茂县开展医疗支援服务。
上级原本考虑到刘教授年级大了,就安排他从事指挥调度的工作,可到灾区后刘教授看到那么多需要救治的灾民,忍不住也加入抢救伤员的行列。可是医疗小分队的人手不足,刘教授只好带着一名护士开始抢救伤者。
在给一批伤者做手术的时候,刘教授惊奇的发现,有几个特别严重的伤员不但得到了基本的医疗救护,伤者的额头上用红色的笔写下了伤患的类型和级别。有几个的手上和耳朵上还扎了针灸!“这是止疼用的!有人已经护理过他们了。”刘教授有些激动。“找到这个人,我们正缺人手呢!”
问了伤者才知道,有一个解放军给他们做了先期的救护。这针灸就是那个解放军扎的。刘教授听了有些失望,‘既然是解放军的军医,那就不可能留下来给自己帮忙了。’
处理完这个病人后,刘教授和护士一起去外面抬病人,刘教授看见外面一堆伤员中,一个灰色的身影在晃动,那人逐一检查着伤者,再抬手在病人的额头上写写画画。这时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孩子大声的哭闹起来,一个劲的喊疼。那个人转身走近孩子,蹲下来安慰了几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根明晃晃的银针,轻轻扎在孩子的耳朵上用手捻动着,孩子的痛感大减,哭泣声小了下去。刘教授带着护士走了过来。
那人抬起头站了起来:“医生,这孩子是骨折,已经定位上过夹板了,不碍事,那边有个脑外伤要紧急处理的。”
刘教授仔细打量着他,这小伙子有些眼熟,他站起来后刘教授就发现他穿的是一件占满灰尘的迷彩服,想必他就是那个军医。刘教授注意到他的迷彩服和一路上看到的解放军不同,到和武警类似,是最新的数码迷彩,但满是泥污的蓝色肩章和领章说明他是空军。
“呃,解放军同志你是那只部队的?”刘教授认出这是07式的军衔,蓝色的肩章上有一道黄色的横杠和一颗黄星,这说明他是一名少尉。
小伙子舔舔干枯的嘴唇喘着气说:“15军。”
刘教授听说过15日有15名伞兵空投到了茂县,也许他就是其中的一员吧。
刘教授问:“那解放军同志,你现在负责什么任务?”
那个伞兵摇摇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在原地待命。组织上要我协助群众组织救灾行动。”
“你懂医吗?”
那伞兵点点头。
“能留下帮忙吗?我这里要动手术。”
那伞兵又点点头:“同济医学院临床一系04级。”
“太好了!你要不要请示一下领导?”
“我是受军区直接领导的,我现在的命令就是原地参与救灾行动。上级只要掌握我的行踪就行了。”
“那太感谢你了。”
“应该的。”
那伞兵转身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交待了几句,那人点头答应了,他就跑了回来立正向刘教授敬礼大声说:“同济医学院临床一系04级国防生张量山接受您的指挥。”然后他小声说:“我还没毕业呢,不过学分都修满了,只差实习了不过……看样子今年是没戏了。”张量山耸耸肩。
刘教授问:“怎么了?”
张量山干笑了一下:“赶不上实习了。估计拿不到毕业证了。”
“没关系,没关系!”刘教授有些激动了,这个伞兵原来是自己母校的,他听说过这些国防生。要不是他退休了这孩子只怕还是自己的学生呢。他还没毕业,不过4年的学习应该足够做助手了,不会的,那就现在学吧。
就这样张量山加入了刘教授的医疗小组。刘张俊教授问到张量山的针灸术,张量山腼腆的告诉他是母亲教的,他妈是同济中医科的教授。
‘小徐!’刘教授笑了,张量山的妈妈和刘教授有个共同的爱好---越剧!他们都是医院越剧团的所以认识。‘原来是小徐的孩子,难怪看的眼熟。’张量山随母啊!徐主任的针灸术在医院是很出名的,看样子这儿子也不差!’
张量山和刘教授一起工作了十多天,抢救了几百名伤员。直到军部召他回成都的命令下达才告别离开。两个月后张量山的学校收到了一份实习报告和表扬信,签署人是刘贤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