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将凝艺带回天界,以二郎神的能力,直接将凝艺抓回来就可,何必要如此麻烦。还弄得天界都因此而躁动不安,甚至到最后就连王母和玉帝都不得不出面。
“你真是我们的妹妹?”二郎神尚未回答凝艺的问话,便有一阵风刮过,随即便有一道身影,随着清脆的声音出现。
“小七,你休得胡闹。”随着这道身影出现的,还有一干女子。在几位女子最前方的红衣女子,伸手便将刚才出现的紫衣女子给拉到了身边,出声呵斥道。
不过,虽然红衣女子神情表现得很是严厉,可是眼眸之中,却分明是带着宠爱的。
“如果她是我们的妹妹,那我就不是最小的,我也终于有妹妹可以管了。”紫衣女子分明没将红衣女子的呵斥放在心上,看向凝艺的目光之中,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看着紫衣女子这样,在其身后的几位姐姐,都只是在捂着嘴笑,笑得眉眼弯弯的,煞是好看。
出现在凝艺面前的这七位女子,便是天界的七仙女,也是王母娘娘和玉帝的七位女儿。平日里,凝艺倒也见过这七人,只不过王母娘娘虽然不介意凝艺与天界众位神仙交好,却独独不让凝艺和七仙女有过多的接触,因而彼此之间并不是很熟悉。
但是,在听到了关于凝艺是王母和玉帝之女的传闻之后,即便是七仙女,都不禁对于此事感到了好奇,尤其是小七,更是匆匆地赶了过来。
“七位仙女莫要相信那些不实的传闻,凝艺仅仅只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侍女罢了。”在事实真相尚未得知之前,凝艺仍旧是在否认着这件事情。
在凝艺的身边,二郎神却只是在笑着。对于这个从他那里传出的传闻,二郎神一句话也没有说。反正,事情传来传去,大家的注意力都只放在了这件事情的真实与否之上,究竟是说传出的,又有谁会去在意呢?
敷衍过了几位仙女,凌霄殿也就近在眼前了。可是,越是接近真相揭露的时间,凝艺的内心也越是忐忑难安。尤其,是在看见了围绕在凌霄殿外的神仙们时,如今的这些人,不比之前猴子毁去了蟠桃宴之后的人的少,甚至要更多一些。
“走吧,进去问问玉帝,我所言是真是假,便全然知晓了。”看着凌霄殿外的人,二郎神却在凝艺的身边轻笑着,隐隐间,透出几分愉悦感。
随着两人走来,围绕在凌霄殿外的神仙们都纷纷让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来,让凝艺和二郎神通过。
走入凌霄殿的这一路之上,二郎神再没有说话,即便是四周也都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出声。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凝艺进入凌霄殿内,同时也是为了等待最终的结果。
虽然天界近来发生的事情极多,可像是这样关乎到玉帝与王母之事,却是鲜有的,自然让大家一个个都不禁好奇,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假。
凌霄殿外,仅仅只用推开面前的一扇门,凝艺就能看见玉帝,甚至就能知晓在她心中一直忐忑着的问题答案。可仅仅就是这一扇门,凝艺纠结了半晌,都没能伸手,将其给推开。
“王母娘娘,王母娘娘来了。”身后,一直静谧的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大家的视线都随之望了过去,就连凝艺和二郎神也不禁望了过去。在不远处,有一道华丽的身影,在众人围绕之下,急匆匆地走来。虽然距离尚远,凝艺却是一眼便认出了远处的那人,正是王母娘娘。
想来,这件事情已经传入了王母娘娘的耳中,因此王母娘娘才会匆忙赶来。在王母娘娘离得近了之后,凝艺甚至还看见了,在王母娘娘神色之上的焦急。在她的印象之中,王母娘娘从来都是不慌不乱的,即便是在得知了那只猴子扰乱了蟠桃宴之后,赶过去时也并没有半分的慌乱。可是如今,王母娘娘显然是因此而有所慌乱。
随之,凝艺的内心也跟着慌乱起来,有些事情,即便是还未得知真相,心下却已然是有多肯定了。
“你该进去了。”可是,就在凝艺忐忑着等待王母娘娘走近之时,在其身边的二郎神却是突然伸手,将呆愣之中的凝艺给生生推入了凌霄殿中。
那扇凝艺迟迟没有推开的门突然破开,凝艺几乎是在瞬间便跌入了凌霄殿内,而那扇门,也在凝艺跌入的瞬间,便被合上了。在凌霄殿内,玉帝并不在大殿之中,而是在侧殿内。凝艺急忙站起,并非看见玉帝之时,倒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谁?”不过,凝艺进来的声音并不小,玉帝即便是在侧殿之中,还是听到了声音。随着玉帝一声询问,凝艺的身体都不禁跟着颤抖了一下。
对于玉帝的这声问话,凝艺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了好半晌都没有出声。而且,凝艺连动未动一下,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仿佛在这大殿之中,并没有人一般。
“朕说过,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究竟是谁?为何不做声?”侧殿之中,玉帝等了好半晌都没能得到回应,再开口之时,声音却是距离大殿越来越近,就仿佛正在走近大殿之中一般。
看着侧殿的方向,凝艺不禁往后方退去,没一会儿便退到了大殿的门边。可是,在凝艺伸手去开门之时,那扇门却是纹丝不动。联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用想,凝艺也知道,这件事与二郎神之间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二郎神如此做,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凝艺却是猜不出来。如果仅仅只是针对于她,可凝艺却不知道,除了之前在凡界时选择了帮助猴子以外,还有哪里得罪过二郎神。毕竟,即便是凝艺还在天界之时,也并没有和二郎神见上过几次,而且见面也多是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会之上。
“谁在那里?”就在凝艺试图打开门离开大殿的这段时间,玉帝已然从侧殿之中走了出来,目光凛然地看着凝艺所在的方向。
“陛下……”听到已然临近的声音,凝艺心中一颤,轻声唤道,可是目光却是不敢直视不远处的玉帝。
“凝艺?你不是去了地府?何时回来的?”看着门口的人是凝艺,玉帝的目光倒是柔和了下来,语气之中也随之带上了几分关切的意味。
“吱呀……”凝艺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紧闭的那扇门却是突然之间打开了,王母娘娘的身影缓缓走入其中,而那扇打开的门,却是在王母娘娘走进之后,便再次关上了。
仅仅只是看见玉帝一人,凝艺便已然忐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如今,又见到了王母娘娘,更是不安,慌乱之下,竟然只是呆呆地看着走进来的王母娘娘,连句话都没有说。
“你不是在地府?为何回来?难不成你在地府还听到了那个传闻?”看见凝艺,王母娘娘本就愤怒的神情,更是多了几分阴沉。
因为关心着传闻的事情,谁也没有提及,凝艺在水帘洞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帮助那只猴子的事情了。因为不知道这一段,无论是王母娘娘还是玉帝,都只是认为凝艺是从地府上来天界的。
“什么传闻?”王母娘娘已然听说了那个传闻,可是玉帝因为在凌霄殿中,没有出去也没让人进来,因而至今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什么传闻?凝艺是我们女儿的传闻,现在看来,不光是天界众人都知晓了,连地府都传过去了。”见玉帝竟然还不知情,王母娘娘的语气也随之急躁了起来,“现在在你凌霄殿外,众仙已然到了一半,都在等待着这件事情的真相呢!”
闻言,玉帝的神色也不禁阴沉了几分,眉头轻皱着,语气之中也蕴含着几分愤怒:“是谁将此事传出去的?”
可是,仅仅只是从玉帝的这一句话中,凝艺已然听出了一些事情。一时之间,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似乎连眼前的景物,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了。玉帝的语气,显然没有否认这件事情的感觉在,反而更为在意的,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人。是传出去,而不是编造出来这件事情。
虽然只是一些小细节,而且这小细节也不一定对,可这句话带给凝艺的感觉就是如此。
“无论是谁,这件事既然是天界隐秘,将此事传出去的那人,定然不能轻饶。”随着王母娘娘的一句话,算是彻底的肯定了凝艺的身份。
不过,这句话凝艺却已然是听得不甚真切。此时的凝艺,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在做何事的感觉在,大脑之中已然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即便的耳边,也是一片轰鸣之声,让凝艺觉得有些吵。可是如此,却也不过只是凝艺逃避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凝艺还在这里。”玉帝似乎是看了凝艺一眼,提醒着王母娘娘。
“她既然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王母娘娘对此,却不甚在意。
只不过,不知道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王母娘娘,是否有注意到凝艺的神情。若是注意到了凝艺的神情,或许王母娘娘就能像是玉帝一样,至少会在意她的感受了。
玉帝的目光,始终落在凝艺的身上,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担忧。
“凝艺,你可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传出来……”王母娘娘仍旧是未有所察地询问出声,不过声音却是在看向凝艺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二郎神所言非虚,我真是你们的女儿?可为什么这些年来,我却从来不知?”凝艺的眼瞳终于是有了聚焦,只不过看向王母娘娘和玉帝的目光,却是带着些许的寒芒,不过更多的,却还是悲伤。
在真相说出来的一瞬间,凝艺所受的打击有些太大了些,大到此时的她已然承受不了。即便是早在之前,二郎神的那番话已然能够算做提醒,可还是让凝艺无法接受,毕竟,即便是在初次得知此事的时候,凝艺就已然不能接受,甚至还抱着二郎神是在说谎的期待。可是如今,这些期待都被打碎了去,真相就在眼前,逼着凝艺不得不去接受。
凝艺的这句问话之中,已然说出了玉帝和王母娘娘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在看到凝艺此时的神情时,无论是玉帝还是王母,都没有在这时去追究二郎神的事情,而更为在意的,是凝艺此时的心情。
“凝艺,这件事情,我们之所以瞒着你,甚至是瞒着整个天界,是因为你出生之时,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们不得不如此做。”看着凝艺,王母娘娘的眼中满是心疼。可即便是想要和凝艺解释,但有些事情也并非是语言所能够解释得了的。
“即便是你身份被隐瞒,可从王母对你,却是一直以女儿相待。”一旁,玉帝也忍不住出声劝慰道。
看着在面前的玉帝和王母娘娘,从来不敢直视玉帝的凝艺,这一次却终于是直视了这个她应当称之为父亲的人。可是,凝艺此时的眼前却是一片模糊,早在她自己都尚未察觉之时,泪水已然模糊了她的双眼。
“我此次回来,已然违反了命令,凝艺这就回地府思过,千年间决不回来。”对着玉帝和王母,凝艺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甚至,并不想要待在天界之中。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凝艺甚至没有等玉帝和王母的回应,转身便走。此时的凝艺,只想要离开这凌霄殿,离开天界,无论去哪里都好,她需要一个无人的地方满满平复心情。
“凝艺!凝艺!女儿……”在凝艺的身后,王母娘娘在喊着,见凝艺一直没有停住脚步,称呼也随之一变。
随着这声称呼出现,凝艺离开的脚步,也是不由得一顿,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在此时更是越发的不能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