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愣了好半晌,才眼角抽抽地再次拒绝了。
“行了,原本就是看你煽情得太过了,所以才开玩笑揶揄回去而已,怎么搞到最后像是我在向你求婚,偏偏还成功打动了你那般?休息吧,我累了。”
“……”
沈靖渊这一回没有说话。
颜舜华合上了双眼,却因为白日睡了太多而压根就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突然又想起刚才他所说的话来,“你之前说想到了谁?”
“恩?”
他显然也没有睡着。
“就刚才你说听了我的话后联想到了某个人,而那个人有可能会与锦哥儿的身世有关,他是谁?”
“待查证了再说。”
“就不能现在告诉我?不管你查不查证,我都不会泄露出去的,你知道,对于正事,我向来都守口如瓶。”
沈靖渊却说什么都不肯说。
“真小气,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小看人。”
颜舜华翻了一个身,像是自言自语道,“邵大哥说了好几次,让我带他出去领略一下洪城的大好风光,之前为了教弟弟锻炼没空,明儿正好想休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跟我一道出门。”
“颜舜华!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恩,红山坳如此美景怎么能够错过呢,反正我对那儿也比较熟,不如就去那儿好了。完了还可以在外头单独吃了饭再回家,兴许还能顺道逛个夜市,看看冰灯买点特色小吃什么的。哎呀,听说有一家饰品店非常受年轻人的欢迎,正好可以让邵大哥破费送我一些,想来他也不会小气舍不得才对。”
“柏千重,像柏千重。”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名字说了出来。
“柏千重?跟我二姐夫是什么关系?”
颜舜华在脑海里想了一遍,完全没有印象。
“是你二姐夫的二哥,千重是他的字,大名叫柏润之。”
沈靖渊抿唇。干脆继续解释下去,“他是个初看之下温润有礼,相交熟悉之后便会向对方展现玩世不恭一面的人,只要想。能够与各式各样的人交上朋友,故而沾染江湖习性,偶尔会透露出邪气,总的来说性格颇为圆滑刁钻。
柏千重的兴趣非常广泛,原本也非常有医学天赋。甚至比他大哥柏润泽还要强,为此努力过一阵,尤为擅长制毒解毒,后来见识到弟弟在医学上的过人天赋后,便认为家族医学有弟弟继承发扬光大即可。
因为其母陆清颐的强烈控制欲,导致他放弃医学后受对方的管制颇多,逆反心起,在某一日自觉无聊之时便随性离家出走,多年以来甚少归家。”
颜舜华像是听天书那般,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真的假的?柏家的子弟的统一专长难道都是‘离家出走’这一个技能?我记得二姐夫也是多年以来在外漂泊,很少回家的。”
“也就出了他们两个奇葩而已。柏润泽循规蹈矩,柏千重天性潇洒不羁,与个性强势的陆清颐非常不合,所以干脆一走了之。
你二姐夫柏润东的话,性情要温和得多,但在医术上却是他们柏家有史以来最为执着的人,他是为了让自己的医术更进一步,才会固执地离家出走在外游历的。
据说最开始他想走却没有办法走成,陆清颐大吵大闹地一度以自杀为要挟。最后还是对母亲表现出明显的叛逆之心的柏千重出手。联合也支持幺子出走的父亲、太医院院使柏华章,才成功地使柏润东离开京城。”
颜舜华龇了龇牙,“听你这么说来,那个柏千重貌似是个脾气挺大的人啊。连自己母亲都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这个样子成亲了吗?”
说到这个她下意识地皱眉,“不对,我看二姐夫家教很好,有一回也提起过自己的兄长来,貌似很尊敬他们啊。按理来说。人品也不该差到哪里去才对,怎么还会干出拐卖儿童甚至强……这样的事情来?”
沈靖渊冷哼一声,“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按理确实是不屑于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但是他有个非常不好的缺点,那就是好奇心非常之强。对于大千世界的向往,比云大小姐要强烈得多。
他不单只擅长制毒解毒,也非常擅长易容。变换身份容貌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因此兴之所致突然想要去体验一下人贩子的生活,偶尔做一回采花大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颜舜华默了默,“你的意思是,当日那个绰号为‘泥鳅’的俊俏小生,很有可能就是柏千重易容的?”
“说不准。他滑溜得很,很少会露出破绽。我能够知道他有一手易容术,还是因为有一回他用别的模样晃到了我的面前,侃侃而谈了许久,我一无所知,最后还是刚巧身边擅长易容的属下也在场,所以才察觉了蛛丝马迹。
后来我派甲二跟踪了他将近一年,最后才看到他露出真容,确定了身份。”
“他与二姐夫面貌有多相像?与你可是敌对关系?”
想到那样一个千变万化的人却有着过于旺盛的好奇心,颜舜华心里不由地寒了寒。要是柏润之真的是泥鳅,那么便是说霍弘锦是柏家的孩子,是她二姐夫柏润东的亲侄儿。
沈靖渊搜索了一下从前的记忆,才道,“柏家与定国公府并没有什么冲突,至于面貌方面倒是不太能确定。我与他也只见过寥寥数面而已,当时年纪还小,他也还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在柏家学医,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并没有过多注意。
不过柏润东与柏润泽却是颇为相似的,都比较像父亲,反而是柏润之的五官有些地方比较像他母亲,所以面容更为女气一些。”
颜舜华扯了扯嘴角,“说不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与他娘不合呢,男子汉大丈夫,却长得比较像自己娘亲,显得像个姑娘家那般端庄秀丽,换做是我,早就气饱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日后你有机会见到他娘的话,大概就知道为什么他会不愿意长久地留在家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