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男又问。
苏钥仍是傻傻的点头。
男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即对苏钥道:“如果你不害怕我的话,跟我走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苏钥,眼神澄澈明亮,似乎在向苏钥证明他不是坏人。
苏钥想都没想狠狠点了点头。
在吃光两大碗饭,两盘菜,外加一碗汤之后,苏钥终于吃完了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顿饭。男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望着她,看到她大口的吃饭总是笑,苏钥看的出他笑的很开心。
再然后男对她道明了他的身份,以及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
男姓洪,名立,是“一梦”酒吧的老板,四十岁,本来有一个和苏钥差不多大的女儿,却因为一场车祸意外瘫痪在床,妻本是为钱而和他在一起,女儿出了事,他花费了所有积蓄,妻抛弃他和女儿跟人私奔。而女儿,在得知自己终究不会在站起来,又耗尽了家里积蓄的时候,不忍他独自操劳,在他生日的那天夜里,陪他过美好的一个夜晚之后,割腕自杀。
洪立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一直在笑,苏钥却看得清晰,那眼神中隐藏的悲伤,如无边无际的大海,一旦陷进去,就无法自拔。曾几何时,在程小倩离开人世的那段日,霍俊的眼神,也是这般。
“你像了她。”洪立盯着苏钥,斩钉截铁的道。
苏钥承认自己被这个故事打动了,可是她还是很肯定的道:“但是,我究竟不是她!”
洪立微微一愣,继而笑了,有些歉意的道:“对不起!”
“没有关系,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终究不是你的女儿,不会有你女儿对你的那般感情。你帮我,我很感激,但是,我终究还是我自己,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生活。”苏钥说到这,微微顿了顿,接着道:“而你,是不是应该忘记她了,毕竟她已经离开了,她的离开就是为了你能够更好的生活,如果你一辈记着她,心底充满对她的愧疚,那样,她在上天也会过的不开心吧。”
一番话说出来让自己都听得耳熟,这番话,自己不是曾经对霍俊说的么,脑海中还清晰的记得当时霍俊的回答!
“是啊,我也想忘记一切,开心的生活。可是,爱的那么深,想忘都忘不掉啊!”洪立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起来,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偷偷的溢出眼角。
呵呵!苏钥心底暗暗的苦笑一声,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霍俊是这种人,想不到,竟然又让她遇到了一个,洪立的回答简直就像是当初霍俊答案的翻版。
“那么,如果可以,能否让我替代她在你心底的位置?”
心底突然一阵激荡,苏钥努力忍住才没让这句话吐出口。就像那天一样,明明已经张了嘴,可是在看到霍俊漠然注视远方的侧脸时,选择了放弃。
忘不了的,怎能会轻易的抛弃她残存在心底的那一方净土?程小倩,终究是无法替代的,而自己呢,终究也可能成为另一个程小倩!
离开饭店之后,洪立想送苏钥回家,在得知苏钥刚刚失去工作无处可去时,邀请她去他的酒吧工作。苏钥犹豫了很久,最终因为洪立的一句话答应下来。
“你放心,你做你自己就好,我不会把你当做她的!”洪立语气坚定,眼神真挚,苏钥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就答应了。
“一梦”酒吧,苏钥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多多少少吃了一惊,酒吧实在是大的厉害,而且人员混杂,有钱的富豪,有权的官宦,妖艳的女,猥琐的混混,青涩的生,正经的上班族,都聚在这里,或单人,活五成群。总之这让一向乖乖习的苏钥长了见识,想到自己要在这工作,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酒吧普通的服务生,端酒,收拾桌椅,打扫卫生,像酒店的服务生一样,这倒让苏钥觉得很好适应。不过终究是个女孩,姿色亦是不错,不乏有人搭讪,她都很紧张的避开。时间久了,也熟悉了一些常来照顾生意的客人,渐渐的,也可以很轻松的聊天。和同事,和落寡的帅哥,风尘的女,猥琐的色狼,都能恰到好处的说笑。
有句话说的对,人总是在环境的影响下,被潜移默化的,这种改变是连自己都觉察不到。在“一梦”,苏钥认识了孙易欣,不晓得是什么缘故,孙易欣竟然对她出奇的好,任她做姐妹,买好看的衣服和化妆送给她。苏钥一开始很客气的拒绝,她总觉得这个女孩和她不一样,她们不是处在同一身份的人,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孙易欣是真的很想和她做朋友,更发现孙易欣是个善良可爱的女孩,虽然她的着装和打扮让她接受不了,但是不能否认,孙易欣是个值得结交的好女孩。
就这样和孙易欣成了情同姐妹的好朋友,再然后,会化妆和穿华丽的衣服,将自己装饰的如同鬼故事中的妖精。
洪立自然将她的改变瞧在眼里,心中也不是不担忧的,但他毕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她不要做出格的事情。苏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很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虽然穿着有点过花哨,倒真没做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毕竟,她的心地还是那般的纯洁和善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心底还是清楚的很,至于其他人的闲言碎语,她都懒的理会。
周围的人如何谈论她,她都清楚的很,有说她和洪立关系暧昧,是洪立的小情人的。有说她是某个酒店出台的小姐的。甚至有说她是某个官人的情妇,卷了钱逃跑的。反正五花八门的什么说法都有,她甚至暗暗琢磨自己真要是某个官人的情妇,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逍去了,还会傻傻的在这个酒吧等着某个人的出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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