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坠西山,太阳刚刚消失最后一点光,天空立马阴暗下来。
快,太快了!
没有一丝的准备,打雷闪电下雨,没给人丝毫的反应时间。大雨磅礴!
唐朝没有任何的娱乐项目,云贤唯一看月亮的嗜好也被强行剥夺了。云贤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
这一夜,很多人都会失眠!
邢部牢房。
“说吧,吞了黑社会多少钱?”贺华容坐在椅子上问道。
“没有!”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嘴硬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贺华容冷笑道。拿起鞭子,抽了起来。
鞭子是特制的,在云贤的授意下,让手艺人在鞭子上弄了很多小铁钩。每抽一下,就会带起无数的碎肉,血痕不是最痛的,珍贵的盐水,粘在鞭子上,抽起来那才爽!
作为邢部的第一批客人,他们是不幸的,更可笑的他们都是邢部的人!
自查!是一个可怕的过程。
贺华容每抽一下,然后就会趴在桌子上记录犯人的数据。这是最珍贵的一手资料。
“没有吞钱,那你媳妇怎么娶得?你家的房子也是新盖的吧!”
贺华容从来不懂得留情,作为寨子里的老人,随着帮主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太多的老兄弟倒了,他不允许有人玷污黑社会的牌匾!
“啊!啊!啊!”
惨叫配合着蜡烛忽亮忽暗的灯光,阴森恐怖,让人心里发寒。
“说不说!说不说!”贺华容的鞭子抽的很用力,可以保证每一下都能最大力道的撕碎人体。
“还不说?”贺华容把皮鞭重新浸到盐水里,拿起来烙铁,刑房必备工具。
噗!
一口水喷上去,瞬间升腾起一片白雾。朦朦胧胧的景象,如同诸多传闻的蓬莱仙岛。
兹!
就像是火热的锅底放入了猪肉在熬制猪油,伴随着次啦次啦的声音的便是惨无人道的叫声,撕心裂肺,异常悲惨,其状态几乎是死了全家的模样。
贺华容把烙铁重建放入已经烧成精炭的火盆里,没有经过血肉滋润的刑具,充其量也只能称其为玩具。对于帮主的这句话他跟认同,现在他才在这里感觉到了一丝阴暗的气息,属于牢房的气息。
“是条汉子,这刑罚都能忍住!不愧是邢部的人,不过,这种气概你用的不是地方,放心,我会让你说的!”
贺华容声音阴森的说完,冲着墙角拿过碎骨锤,他喜欢大开大合的方式解决战斗,所以,就算是刑罚上,他也不屑于用那些小物件,夹夹手指头,能有什么感觉!
“碎骨锤,可以把你的骨头一段段敲碎,敲成粉末都可以!我相信,唱过他的滋味你会喜欢上的!”
铁制狼牙棒,狰狞的铁刺从主体愤然钻出!而它的头部是个圆滚滚的球形,上面密密麻麻的铁刺,透过光而显示出幽蓝的颜色证明它们都是进过工匠一丝不苟,努力的成为最锋利,最坚硬的刑罚牢具!
如果被碎骨锤在身子上砸一下什么感觉?骨头碎了,锋利的铁刺会悍然撕碎纤弱的肉体,狂饮血肉!残破不堪的身体最终被扔到去过千万次的乱葬岗,被狼群把身体撕咬的血肉横飞,脑补出来惨不忍睹的模样,那人终于忍不住了!那人终于奔溃了。
“我说!”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是帮主说的心理刑罚?贺华容在纸上用力的重点标记一下。
或许是本着法不责众的心态,越到最后越轻松,那些被审讯的人越是轻松,基本不用动刑,只要贺华容提出来,那绝对是有问必答,会把东西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来。
一个拉出一个,一条庞大的灰色利益链条呈现眼前。
贺华容脸色都黑了,但是他已经不敢动作了,涉及的人太多了!方方面面都有,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准备明日去请示帮主。
“贺哥,如何了?”二虎打着哈欠,问道。刚才等的无聊居然睡着了,刚刚杀猪的声音都没把他吵醒,最后是想上厕所才顺道过来看看。
“十个!”贺华容咬着牙说道。
“才十个?不多嘛!”二虎无所谓的说道。
“占了邢部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
“那就开始动手吧!五大堂口应该更多吧?我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二虎说道。
贺华容把名单递了上去,说道“还是明天请示帮主后在下决断吧!”
“这么多人?!”二虎不可思议的问道。
回应的只有苦笑。
…………
迎春楼。
“兄弟们,喝!”
“没想到咱们居然能挺到最后,哈哈哈!老子高兴!干!”
“当初负重越野的时候,要不是老孔把自己嘴里的口粮抠出来,老子恐怕早就滚出去了!老孔,敬你一个!”
“去你娘的!老夏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恶心,啥叫从嘴里抠出来的!老子那块肉不过是在袜子里藏了两天……”
“哈哈哈!咱们那可是越野,你居然藏在袜子里,老夏看来也是够拼的!这都能下口!”
诺大的酒楼只有最豪华的雅间还亮着,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粗鲁的话语真的很难与里面优雅的布置混为一谈。
满地狼藉!酒坛子随意滚着,尚未喝完的酒渍把地摊侵染的失了尊贵。精美的菜肴却被几人随意的用手抓着吃。
“停一下,都听我说!”孔昊强略微有些醉意的说道。
几人停下来手中的动作,都看着他。
“诸位,我们能有今天靠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努力,我们更要感谢黑社会,感谢牧哥!没有黑社会,我们依旧是底层混迹的痞子无赖,没有牧哥的教导,我们不可能撑到现在!让我们一起敬牧哥一杯,好不好!”孔昊强略微有着激动的说道。
“牧教官,敬您一杯!”如今他们已经贵为五大堂口的主人,那段日子是很苦很累,他们甚至私底下骂牧教官,可是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才知道后悔了。那段岁月真的很纯,很真,很难忘!
不过,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恭敬的叫着牧教官,出了基地,有些事情,他们必须忘记!
“嗯!”牧文华还是酷酷的点头,捞起一大碗的酒水,仰头便干!
擦擦嘴角的酒渍,重新站回门口。牧教官守门,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发生了!
五个人心中都是有些不安,一个月的生死共存,走几个眼神差不多就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兄弟们今天吃喝的都很痛快,我看差不多就得了!堂口初建,很多事情想必还没有处理完毕,不如就此打住,有时间再聚!”青木堂堂主孔昊强说道。
“是极!是极!”众人附和道。
“牧哥,夜深了,我等先告辞了!”青木堂堂主孔昊强拱手说道。
牧文华站在门口,纹丝不动!看着五人,道“今夜,你们不要回堂口了。”
“牧哥,这是什么意思!帮主可是把堂口交给我们,第一天就夜不归宿,要是被上报了,我等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孔昊强皱皱眉头说道。
“我说,你们待在这里!不能跨出一步!”牧文华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牧哥!”
“哎吆,怎么喝了这么点酒头就痛了。不行了,老子要睡会儿!”黄土堂主祝锐达捂着脑袋嘟囔道。
趴在桌子上逼着眼睛就睡。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我是为了你们好,现在回去,你们以后得路,就不好走了!”牧文华说道。
路?什么路!孔昊强思索片刻,低声问道“帮主的意思?”
“留在这里休息,不然就把我弄趴下了,你们离开。”淅淅沥沥的雨打着窗户,也打着众人的心!
…………
西金堂。
六个披着蓑衣的人有节奏的敲着大门。雨下的很大,他们的心却是火热!
“谁啊!”一帮众吱呀吱呀的拉开大门,看着六个人,警惕的问道“这里可是黑社会五大堂口之一的西金堂,你们要干嘛!”
“侍卫队,刘二虎!”
“虎哥!”那人笑笑,让开身子,不敢阻拦。
章国安站在门口迎接道,“二虎兄弟有何时吩咐?派人来知会一声就是了。大雨天来一趟,怕是来的不是时候!我们堂主不在,晚间的时候听说是家里母亲病重,急冲冲的回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呵呵!”二虎笑了笑,六个人站在大厅,小水滴从衣服顺流而下,滴落在干燥的地面,六个不甚规则的圆圈形成。
“你去把这些人叫过来见我!”二虎从衣服里直接掏出一张名单,说道。
章国安捏着略微潮湿的纸张,说道“二虎兄弟,你倒是难为我了,这大部分都是连长排长班长的,还有一名营长!你都带走了,西金堂运作都会出问题的!”
“我只管按照章程办事!”二虎冷冷的说道。
“二虎兄弟,咱们当初……”
“你若是执意不肯执行命令,那我只能用不服上命,意图包庇的名头来回复帮主了!”
章国安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可是,他却不敢拒绝!侍卫队,可以先斩后奏!
“那刘队长就稍等片刻,我这就把他们唤来!”章国安也是冷淡起来。没必要用热脸贴冷屁股,黑社会香主也就仅仅十个!
“在下很忙,茶凉的时候,我就该离开了!”二虎端着刚刚沏的茶,现在门口说道。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冷风和水汽交织。
章国安冷哼一声匆匆离去,想必帮主非常需要一只鸡,这时候撞在枪口是非常不明智的!西金堂还是做猴子比较好!
每过多久,三十多号人都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不少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香主,有事你就说吧。到大厅干嘛?”不少人嘟囔起来。下雨天,适合喝点酒然后睡觉。
章国安冲着刘二虎拱手,说道“刘队长,人都带来了,不知有何吩咐!兄弟们待会还要睡觉呢!”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现在大厅里的六个蓑衣人!
刘队长?很神奇的称呼!
“不用回去了!”刘二虎把斗笠摘下来说道。
侍卫队刘二虎!
不少人瞬间清醒过来,互相打个眼色,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了!
“既然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你们差不多也应该知道了我们的来意,要么现在把事情说出来,按帮会处置,要么,就被我扔入邢部大牢!那时候说,性质也就不一样了!”二虎冷冷的说道。
“刘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兄弟们行事光明磊落,为黑社会兢兢业业的工作,为何要把我们扔入邢部牢房?”刘志辰说道。他是西金堂的一名营长。
“呵呵!”刘二虎阴森一笑,“看来是没人说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侍卫队听命!”
“在!”
“把这些人压回邢部大牢,敢逃的直接击杀!”
“是!”
侍卫队成员都把刀抽了出来!把西金堂三十余人围了起来!
半夜上厕所,谁能料到会撞鬼!他们只有薄薄的一层衣衫。
章国安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不然刘二虎不可能对这么多人动刀,哪怕是立威,他们也不敢这样!他们还要顾及帮主的怒火!
刘二虎二话不说,只是把另一张纸单交给他!比刚刚的记录更加详细了,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有一个括弧,里面记录的是所有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压着他们走!”刘二虎喝道!
“香主!侍卫队如此行事,您就不管吗?!”
“香主,侍卫队明摆着欺负我们西金堂!”
“香主,去了邢部牢房,那就是屈打成招啊!”
“香主,您可不能给西金堂抹黑!”
众人吵吵闹闹,没一人动弹。
李二虎见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飞起一脚就把刘志辰踹到地上!刀狠狠的扎在他的左腿!
“再废话,扎的可就是这里了!”李二虎的刀缓缓的移到他的脖子处。
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似乎想起来了,侍卫队的特权:先斩后奏!
他们只能乖乖的被带走!赌徒之所以是赌徒,他们会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是有一丝翻盘的几乎都不浪费!他们没去过邢部,他们以为邢部还是昨天的邢部!
三十多道雨中的狼狈身影,被六个蓑衣人围着!刀时刻都对着他们!
章国安缓缓从震惊中醒来,手颤抖不已,愤怒!恐惧!不一而足。
那张纸,很重,重的他都快要拿不住了。
终于落在了水渍上,墨迹纠结成一团,再也看不出本来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