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居殿。
其实,李二除却了皇帝的身份,更像一台机器,每天的任务就是吃饭,批奏折。半夜三更,天下人都睡着了,李二看着还有一小半的奏折,叹口气,如同勤劳的老黄牛,继续劳作。
“陛下,刁统领来了!”门外的小太监传话进来。
李二抬起头,扭扭酸痛的脖子。这么晚了,有大事发生?不应该啊。望着大殿阴暗角落,最近没有消息啊。
“传他进来!”
“喏!”
小太监出去传口谕。
不一会儿,老刁,布衣,躬身进来,直接跪在地上。
齐声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二抬头,道“都起来吧,大半夜的进宫,有难以决断的事情?”
“臣等死罪!特来领罪!”两人趴在地上,行大礼道。
李二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批奏折。
等了片刻,布衣才说道。“陛下,刚刚兰州传来消息,东匈奴细作暴露,一人逃走!”
身子一滞,狼毫上的一滴红色的墨汁,滴在奏折上。红的就像血!
李二,缓缓抬起头,笑了。“详细奏报。”
他是帝王,他从不喜形于色。笑了,意外的笑容,让老刁与布衣大汗淋漓!
笑容欲浓,杀心欲重!玄武门之变前夕,他与皇子,陛下们想见。就笑的很和善!
大臣们的歌功颂德还未开始,闪电之间,血就把长安淹没了!那半个月,刽子手的刀钝了,不分昼夜的杀人!菜市场阴风阵阵,胆子在大的也不敢晚上从那里经过。
袁天罡,也是从那次以后,才奉为国师!道教,亦为国教!
布衣艰难的说道,“据密探奏报,此事为李靖所为!”
老刁脸色骤变,他们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布衣的一个眼色,他就懂了,两个人这么多年,互相了解的很透彻。
“恩?”李二脸色阴晴不定。
布衣继续说道,“兰州榆中县县令为虞世南门生,也是他发现了西突厥细作!而后带着三班衙役,发动所有好斗青年,对其绞杀!十一人,十人当场死亡,最终跑的的那个!也是西突厥兰州地位最高的细作!”
空旷的大殿,只有布衣声音还在回响。
不出手,比出手更加可怕!
所有人都知道,李靖与虞世南的关系,过命的交情!
本来区区科举考官之名无足轻重,门生遍布遍野说出去好听不少。虽说是伪门生,但也是一个资历。而这个节骨眼,其中的韵味就令人深思了!
李二看着布衣,目光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语气阴沉的问道“布衣,你刚刚的奏报是否属实?”
布衣面无表情的说道“属实!”
李二的目光投向老刁。
“若有半点虚假,属下愿意连坐之!”老刁的话没有半点犹豫。
连坐,好久没有人在李二面前提这两字了!当年不良人玄武门的血,流了很多。只因李二曾言,一人逃,十人连坐,一队逃,十队连坐!三队以上逃,全体连坐!
不良人带着无奈,终于把旗子扛起来了。
“好!”李二想起来很多,道“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是!”老刁和布衣齐齐舒了一口气。
“所有知情者,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李二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们?”布衣脸上露出一抹苦涩,道“将消息从兰州传来长安,历时一天!亡十一人!”
李二瞳孔猛的一缩,十一人!
布衣的话,打消了他心中对不良人的疑问,试出来的,却是血的味道!心中不安更胜之!
“哦!”李二道,“不良人的兄弟们,牺牲的很有价值。抚恤金上调一个档次!”
李二的眼里,人都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只不过是多寡而已。
“把他也带走吧。今夜的话,烂在肚子里!”李二指指旁边的小太监。
“是!”
老刁,布衣带着那名太监离开了。
“需要,去看?”阴暗的角落传来一道声音。
“不用。”李二眯着眼睛,说道。“你现在去了,只能是打草惊蛇。脑袋没了,手还有用吗?”
李二继续批改奏折,大唐的耻辱,就是他的耻辱!他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战争雪耻!
……
布衣摸着血,把小太监的尸体扔了臭水沟。
“蘸着血的人肉包子,好吃吗?”老刁冷嘲热讽的说道。
“他是丽竞门的人!”布衣一脸平静。
老刁抓着他的衣服,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这个谎,可以救我们的命,也可以还了救命之恩。”
“你应该知道,大唐的顶梁柱是谁!”
“你以为陛下不想动手?我们只不过给找个理由罢了!好狗,懂得察言观色。”布衣说道,“机器转起来,就停不下来,只要李靖活着回来。他反而要感谢我们救了他的命!”布衣笑着说道。
“他能抗过这段时间?”老刁明白了其中关节,叹气道。
“军神。不好当!”
…………
打个哈切,云贤睁开眼睛。
哪怕是忙碌了半夜,天亮他还是起来了。
过几天,没事干,总可以睡个天昏地暗。
打一套拳法,做一套广播体操。怪异的锻炼组合,放松一下肌肉,清醒极了。
美好的一天,开始。
黑社会总部。
云贤刚刚进来,就看到王浩在哪里站着。
“起的挺早啊?”云贤打招呼,说道。
“一宿没睡”王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疲惫。
聚义厅。
“熬夜可不是好习惯。”云贤喝了一口茶,说道。
“昨夜,有5个人没有回来。”王浩说道。
茶,在云贤的嘴里绕了一圈,咽了下去,不知何时,染上了这个习惯。
“你应该知道,我不能让任何人威胁我的生命。”云贤说道。
“包子莫也有异心?”王浩问道。“我观察过他很久,忠心耿耿之人,磨练一番,绝对可当重任。”
“能力再强,心不纯,我也不会留。”云贤轻声说道。
王浩看着云贤,一个雏鹰,似乎慢慢在成长,不受控制!这个感觉很不好!他不喜欢。
“小人物而已,不要让这些小事,影响我们的感情。”
“堂口流几个人看守,剩下的都集合起来,黑社会总不能半死不活的趴着。”
“好的。”
一个人只有动起来,他才能被抓住弱点,王浩需要这个机会,没有丝毫犹豫,出去集合帮众。
云贤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太阳刚刚从东面,爬到一半。
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一百八十多名帮众,静静的站在那里。
“兄弟们!”云贤一声大吼!
帮凶们很激动。第一次全部集合,昨夜被“偷袭”的人,更是激动,只要过了考验,他们应该收到更多的荣耀!
现在,时间到了?
所有人双眼基本冒光,谁还没有一颗出人头地的心?!
“吃饭了吗?”
云贤的一句话,让人脸色呆滞!王浩捂着脸,这么重要的场合,能不能来句豪言壮语?!没文化真可怕!
云贤旁若无人的说道,“兄弟们是愿意继续吃糠咽菜,还是喝最烈的酒,玩最野的女人?!”
“烈酒!女人!”
“烈酒!女人!”
所有人竭力嘶吼,企图让帮主注意到,然而,人太多!
云贤双手虚按。四周静了下来,双眼冒光,仔细听着云贤每一句话。
“大家的心情,我还是理解的!毕竟,我也想喝最烈的酒,玩最野的女人。”云贤说道,“可是,帮里的资源没有那么多,不知道兄弟们介意同玩一个老婆吗?”
严肃的帮众们,瞬间被逗笑,台下一片和善的笑声。等到重新安静下来,云贤继续说道。
“兄弟们既然都介意,那我只能让有能力的兄弟们先享用,毕竟,他们才是黑社会以后的希望!”
肉戏来了!有些人流起了哈喇子。
“可是如何证明有些兄弟能力出众呢?”云贤装模作样的挠起了头。
帮众们呼吸粗重不少,头系在腰带,不就是为了利吗?
“好多天的苦思冥想,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来一场考核!赢得吃肉喝汤玩女人,输的哪凉快哪里呆着,能力问题,也不能怪别人。”
“帮主,您就一口气说要吧!”
“是啊!是啊!帮主不要吊胃口!”
“其实,不用考核,我也是最厉害的!”
“别吹牛逼,寨子里的老兄弟才厉害!”
…………
所有人的问题,不经意间都暴露在阳光下,利益面前,才能让人把心里的魔鬼放出来!
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真怕引发暴动流血,要是有不长眼的,云贤担心自己也会被砍两刀,那就真成了笑话,惨案发生前,强制停下他们的讨论。
云贤说道,“考核就是一场集训,在这个过程中,选出最强者!加入之出,人均一百分。考核期,所有人的表现,由我亲自评判!所有一切,将会被记录,公开透明,任由大家评判。现在,想要退出还来的急!”
没有人动弹,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不仅仅是为了利益,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走到最后!成为“战神”!
一个帮里只能有一个“金牌打手”,他受到的敬仰也是的,“战神”就是帮里的信仰!
帮主,副帮主,堂主中“金牌打手”的名头几乎秒杀其他人,就算是四大护法,也能隐约纷争。
查开宇只是一个意外,他太直,他思维也太简单。
“没人退?”云贤笑得非常阴险,道,“那现在开始,咱们就开始吧!”
“所有人把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放下,标记入库!被刷下来的,自己取回武器,或者等到最后,拿下第一名!领着荣耀,拿着武器,为黑社会的征伐,开路!”
“征伐!征伐!征伐!”
所有人眼睛都贼亮,血滚烫滚烫的,每一次战斗,就会迎来一次暴富,这是老规矩。他们的心,也被彻底调动起来。
王浩看着所有人被领出去了,眉头紧锁,根本搞不懂云贤是要干嘛?难道真的要训练出人手,对抗……
云贤不是傻子,王浩摸着良心,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他已经懵了。曾经的运筹帷幄,显得好笑许多。
大街上,不管是谁看到一百多号步伐一致,凶神恶煞的汉子,都会颤抖。况且还是最近风头正劲的黑社会。
云贤先是带着人去了虎鞭帮,还未走到门前,查开宇就出来迎接。
看着太阳下闪耀的“黑社会”三个大字,云贤满意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伤没事吧?”
“没事!多谢帮主遣人送药!”查开宇的回答显得中规中矩。
云贤指指后面站着的人,问道“他们都臣服了?”
“是!”
“好!”
云贤朗声说道,“现在给你们一刻钟时间,把手下人集合到这里。一刻钟以后,没来的就不用来了!”
查开宇身后的几个曾经的堂主,话都没说,屁滚尿流的去集合手下去了,有骨气的人,不会在还站着的时候,让人把帮里的牌匾换掉!
“帮主!”萧峰从里面跑了出来,小厮般笑着,“后堂为您准备了接风酒席,您看是不是去坐坐?”
云贤看着他的脸,一个人喜欢小人,因为他有价值!利用之后,他就必须被埋在乱葬岗!没有人希望手下有一个时时刻刻都准备下跪的人。
“一刻钟,懂吗?”云贤说道。
萧峰脸色一僵,说道“是!是!小人立马去招呼人手!”
所有人都离开了,云贤拉着查开宇,进虎鞭帮去看看,以后这就是自己的地盘了,再说,酒席也不能浪费。
后堂。
看出来,萧峰布置是下了心思。
精致的凉菜,腾着香气的菜肴,让人食指大动。
“吃吧!别浪费!”云贤说完,动起来筷子。
牧文华一口一口,慢慢吃着饭,两口饭,一口青菜,两口青菜,一块肉。非常有规律。
云贤早就说过,这个习惯很不好,给人一种机器人的感觉,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情感!
说了多次,还是没有改变,也只能听之任之。
云贤一边吃,一边点头,这饭菜比迎春楼的主厨做的还要好些,正好早上吃的不怎么多,于是一片风卷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