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里的分歧,其实都有道理。”
云贤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只能继续说道“市场就是一个大蛋糕,有的营养大,有的营养少。几乎所有的蛋糕,都被人瓜分了!他们默认了这种分割的方式。你们家里在中层市场也算是其中巨霸吧?如果,有人想和你抢蛋糕,你能让吗?”
唐烟摇摇头。
“那就是了,只有重新瓜分蛋糕的时候,才方便镊取利益!如今,你们家里已经到了瓶颈期!只能寻求突变,不然就会慢慢的衰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是这个道理。”
“那就是要放弃现在的前景?”唐烟疑问道。
“放弃,不可能!既然要突变,要改变,那就要用最小价值,得到最大的利益!你可以选择多方面突变!”
云贤侃侃而谈,道“你可以把家里的产业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亲民,一个便是高端路线!同时出击!”
“到时候,肯定会搅乱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听不懂?我说完你就懂了。薄利多销就是亲民价格,是对普通人开放的!高端路线,就一个字,贵!死里贵!但是一定要贵出名头!贵的有理!让别人就算吐血买你家东西,他心里是高兴的!
当然,如果有人和你打价格战,你们有双方反哺,那么大的家业,他们熬不过你们!到时候,分蛋糕的人少了,你觉得谁还能挡的住你们的侵略!?”
杨烟听着他的话,呆住了,一条模糊的路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也是聪明人,不然也不用女扮男装,成为唐家的大掌柜!
没有硝烟的战争!血淋淋的侵略!使用自身的优势,吞噬所有的市场,壮大自身实力!
商战!
市场经济?杨烟心头埋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哪里的知识?为何博览群书也没有见到过?
她仔细重复着刚刚云贤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慢慢抽离市场,客人的定向划分!噱头,利益,笑里藏刀的出击,一切顺理成章!
看着云贤,她的心悄悄融化,她发现有些不懂他了,混混?却有着报国志!文人?对于做生意一套,却极为娴熟!士农工商,他到底是何种选择?
她有一种暴露身份的冲动,然后把他带回家里,嫁给他,恐怕没有人反对。
唐家很聪明,他们对于人才从来不吝啬!比如,唐烟就是跟着母亲的姓!所以,唐家盘踞兰州多年,隋炀帝,李渊,李二,朝代跌换,可是他们依旧鼎盛!
鼎盛,就让人心里资生不满足。他们不满足与仅有的市场,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变革!
多少显赫家族,被变革推下了万丈深渊!破茧成蝶的很少,很少。
这么棘手的问题,到了这个男子手中,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唐烟的脸红红的,皓齿轻咬朱唇,那三个字她从来没有说过,同样没有听别人说过,她在别人的面前一直都是俊俏男子。
谁家香闺不思春,清风抚绕了无痕。
“云贤,我……”
云贤看着她红彤彤的脸,暗暗踌躇,老婆是不是生病了?
四目相对,粗重的气息,吐着……
也能是一瞬间,亦或是一霎那。
“云贤小子!云贤小子!”师爷的声音喘息的厉害,一看就是疾跑过来的。
身边还跟着衙役,带着武器!
县太爷不像傻子啊?吓唬人的手法这么幼稚!就算把头放在铡刀下,他敢下手吗?
师爷拉着云贤的手,喘息道“县令大人请你去一趟!”
“咦!”云贤嫌弃的把他的手甩开,道“大庭广众,注意你的身份!”
云贤回头,看着唐烟,道“回去吧,既然找到了症结,就不用乱打乱闯了。”
唐烟点点头,她早就打定主意了,现在根本不用踏足其他行业,来敷衍家族的裂痕。
走了,带着某些东西,她不舍的离去。
那三个字,埋葬在心底,谁也不知道何事才能生根发芽。
…………
“来了?”县令大人还是那样板着死人脸。
如果不是曾经交过手,一定会被他欺骗,玩死!
“小子怎么劳驾大人问候。来,喝茶”云贤绝对不拿自己当外人,来过一次的他,轻车熟路的倒茶,那点心吃。
县令大人面无表情。“那东西,你看到了?”
“我不识字!”云贤一脸悲愤。
“帮我把那几只鼹鼠抓出来”县令大人自顾自的说道。
云贤看着他,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
“鼹鼠的故事你没听过?作为鼹鼠的王,为了族群,他会选择死亡!”云贤摇摇头,“你难道确定他没有手段?这么大的代价不值得!让陛下鹰犬去干吧,那是行家。”
“他们投靠的人都难以自保,他们还能忠心耿耿?不在乎钱财,或是把柄被人拿住了!只要我们……”
沉浸在幻想中的县令大人,听着云贤吃着点心,呲着茶水的声音,停下了话,问道“还是,你怕了?”
“县令大人英明,小人确实怕了!大人物的事情,小子就不随意搅和了,我还留着命等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云贤翘着二郎腿说道。
“你会怕?衙门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怕?搅乱地下势力的时候怎么不怕?偷拿李家,孙家钱的时候,怎么不怕?”县令大人问道。
云贤心里一惊,转移李家孙家的钱,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身边有细作!
云贤破罐子破摔,道“我就不去,你能那我怎么样?有本事现在让人剁了我!看看榆中县,兰州,会不会出现一些好玩的事情!”
县令看着云贤有恃无恐的样子,终究还是怕了!徘徊几圈,冲着暗室的师爷,中指晃动三下。
衙役,散去!
如果只是独自生命的威胁,县令毫不犹豫弄死云贤!一个妖孽,不能听国家所用,那就该死!他的路,只剩下一条——推反王朝!
可是,兰州,榆中县,无辜之人,县令狠不下心去,爱民如子?或许吧!他们可以死亡,但任何人都不能替他们选择死亡。
云贤看着前者的小动作,知道,他又赢了!
上一次,他就敏锐的抓住了县令的弱点。
县令大人怔怔的看着头上的“正大光明”,牌匾好久没有清理了吧?上面都有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土雾。
会有一天,“正大光明”被土雾埋住吗?天下皆是如此,长此以往,恐怕,老天爷才能看到结果,那时候,自己死了吧?
死了,肯定死了!
没死才是让人恶心,心中的坚持消失,随波逐流!留下的,成了为虎作伥的爪牙!
县令大人,好想喝一杯酒,放纵一次!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静了好久,云贤也感觉吃的差不多了,说道。
话音未落,听得一阵骑马的声音,愈来愈近!
哒!哒!哒!
翻身下马,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持着令牌闯入县衙。
一封信,交给县令。一句话也没说,翻身上马离开。
县令皱眉,这是刺史大人亲兵,见过,他们持的令牌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刺史为何要给自己信?还不走官方?刚刚弄断了他一条财路的仇人,他会不计前嫌?县令太了解这位刺史大人了!
检查边关特定的密封条,然后撕开。看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望着云贤的目光有些古怪。
“大人,没事的话,小子就先撤了?”云贤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急,不急!”县令大人,亲切的拉着他的手坐下。
“不要了吧,天不早了,该休息了。”明晃晃的大太阳,就在当空挂着,云贤睁眼说瞎话。
“呵呵!”县太爷冷笑几声,把一封信递到他的手里,道“看完了,你想走,我不拦你!”
云贤一头雾水,然后打开粗粗扫了一眼,便干笑着把东西放回去,“这是人家给您的信,给我看干嘛?”
“你是怀疑真实性?那不如去刘老爷子那里问问?那位现在可还在那里住着!”
“呵呵,您有些强人所难了,我不过是普通的混子而已。”云贤还是有些拒绝之意。
“你以为朝堂上的家伙,就那么好相处?能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混的如鱼得水的人,你想想,有人拒绝他的橄榄枝,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县令大人冷冷一笑,把刚刚兰州刺史的书信压在他的胸口。“你在看看这份书信,要是还不懂得悔改,就离开这里吧,去隐姓埋名像个普通人活着!”
云贤拿着信,两份书信,大致一样的内容。却让他难以抉择,前面是悬崖,后面是万丈深渊!
体制是个奇怪的东西,加入的人,有的死的很惨,有的活的有滋有味!胆战心惊的活着活着,有一天早上,突然发现自己脑袋不在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死亡时间,当然是越往后推越好。
手里的两张纸,很重!压弯了男儿的腰!
“你,赢了!”三个字耗尽了云贤一身的力气。
坐在椅子上,有一种无奈,这就是权利送给他的道理。
“这就对了嘛”县令大人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只要入了体制,就没有人敢动你!你或许微不足道,可是你后面站的有大人物!”
虽然县令大人的话很刺耳,但都是实情。不过,你们千万不要死了,等着!等我龙啸九天,让你们尝尝无奈的滋味。
云贤笑着问道,“以后还希望县令大人照扶,不知道能给我个什么职位。”
“重要吗?”县令大人说道“有能力的人,不管在那里,都会证明他的价值!”
云贤暗暗撇嘴,不过也不好表示什么。以后在人家手下混饭,不能太过。
于是两个人进行了“友好”“亲切”的交流,走的时候,云贤衣服脏兮兮的,揉着肚子。
县令大人衣服还是原貌,不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要不是云贤听说无辜损坏官员衣服,会被砍头。
云贤早就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了!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师爷看到县令大人这样子,慌张的过来扶着去卧室“外面都是死人啊!去找郎中啊!”
“没…嘶…没事…嘶…”县令大人小心的说道,那小子下手真黑!没留情!不过,越是这样县令越是高兴。
每个人都讨厌被人操控,尤其是智商优越者,被人逼得跳下大坑。他们要是还笑着,那以后一定会用百倍的力度偿还这份“恩情”!
本身都是小人物,县令根本不值一提,但他都能下的去手,那以后……县令大人很期待,多年后的朝堂上,盖文达被云贤追着扁的样子!
这样一想,他感觉自己的伤都不怎么痛了!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绝对不能让云贤折在榆中县!
这里太小,可惜别无他选,被扼杀在摇篮的就不是天才。等着吧,时间会给大唐带来一份惊喜……
牧文华看着云贤惨不忍睹的样子,眼睛充血!
不用问都知道,指定是在里面受到了虐待!提着刀子,就要闯一闯“白虎堂”!
“别扯淡,别犯傻!记住这六个字。”云贤龇牙咧嘴的走回去。
黑社会总部。
“帮主,你没事吧?”王浩看着云贤,问道。
“小伤,不碍事。”云贤不在乎的摆摆手,“现在,所有的事务整理完了吗?”
“怎么了?大当家这么着急”
云贤把刚才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当然对于两个大人物的“青睐”,还有和县令大人的“交流”被省略了。
“原来是这样?难道是外族不安分了?贼心不死的扣关,倒也有可能。”王浩喃喃自语。目漏精光,“大人,明天之内所有的整顿都会结束,顺便可以用这事情练练手!让黑社会彻底的融合一下!”
“我希望你不要太过了”云贤叹口气,道“谁活的都不容易!养家糊口,这年头,老天爷变着法子弄死我们,就没有必要自相残杀了。”
“恩”
王浩满不在乎的样子,云贤知道,对牛弹琴了!不过想想,两天处理好所有东西……
杀吧,杀吧。降一降所有人心中的浮躁也好。
两个人在客厅讨论了好久,黑暗中的东西,想要抓出来,不好好谋划,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