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从玄天教主殿升起,快速的落到金乌坪。
仙袂飘飘、睥睨一切的玄天教圣尊帝岳出现在冰雪漫天的金乌坪上。
他像个凡人一样踩着冰雪,走到梵圣旁边,任由冰雪飘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
他没有去看梵圣一眼,而是一直盯着陆风,双眼之中没有丁点波澜,或许外人无法从他的双眼中看出波澜。
“圣尊!”
玄天教全部长老和弟子同时单膝下跪,高声喊道。
帝岳挥手止住众人的呼声。
金圣走上前恭敬的说道:“圣尊,事情……”
“不必说了,我都看到了。”帝岳挥手打断金圣的话。
梵圣仍旧跪在冰雪里,一动不动,身上落满的雪片,头低着,看不到面孔,甚至不知死活。
帝岳没有去理会这位惨败的圣位长老,而是看着陆风,用无上仙尊般的语气说道:“年轻气盛,天资不俗。这世间总会有那么一颗沧海遗珠,靠着气运和仙缘快速成长起来。但你不应该和我玄天教作对,真的不该。”
陆风转身站直身体,面对这帝岳。
陆风知道,现在面对的这个,就是六圣地之一玄天教的最强者,玄天圣尊帝岳。
这恐怕是昆仑陷阱之中最强之人,能与其抗衡的,也只有另外五座圣地的圣尊了。
陆风决定来玄天教之前,就想到有可能要面对这位玄天教最强之人,但是却没有想好应对的方法。
面对这样一位圣尊强者,无论做什么样的准备,都是没有用的。
陆风强制压下心中的愤怒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从未想过要和玄天教作对,从一开始就没有。我只是接我师父回家,从两年前第一次踏进玄天教,我就说过。我一次次的强调,我只想接一位老人回家,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却得不到允诺。”
“甚至我想见他一面都不行,我爬山涉水,从东南而来,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为什么就那么难?”
帝岳对陆风的话无动于衷。
他是从上古时候活到现在的人,见多了人间疾苦,就像见多了冰雪一样,冰冷而淡漠。
但他还是大度的说出了答案:“原因就是天机阁的预言,和你们有关,所以你们不能走。”
“什么狗屁预言!”陆风有些失控的大吼道。
从在东南省开始,就一直听到这个天机阁预言,一次次的重复。
东南有异宝,其烈如阳炎。
雷霆惊天地,龙啸旷九霄。
就是这样四句话,玄天教就抓走了岳问山,并且关了起来。
也因为这四句话,陆风才踏上了昆仑之路,进到了玄天教,又逃出玄天教。
辗转两年,经历了许多难以描述的事情,最终修成元神,再次来到玄天教,想要接老人回家。
陆风越来越厌恶这四句预言,厌恶那个带走预言逃出天机阁的星轨掌管者。
二十多年前,天机阁的星轨掌管者带着这四句预言逃出昆仑,又遇到了岳问山,留下了龙啸剑,最后却在玄天教的追杀中死去。
这一切事情,最终导致了这一切。
陆风根本不想卷进这件事情之中,只想接老人回家,但想要达成这个小小的要求,就要面对玄天教,面对梵圣这样的元神境强者。
辗转两年时间,终于修成了元神,得到了传承剑意,回到了玄天教。
也终于依靠苦修得来的剑诀,击败了梵圣,然而想要带老人回家的这个小小要求,仍旧无法实现。
“什么狗屁预言!不就是一个死了几十年的家伙留下的四句话吗?东南异宝,东南异宝,龙啸剑你们也得到过,研究出什么了吗?啊?研究出来了吗?”陆风有些失控的吼道。
“龙啸剑的确有些特殊,但单这一把剑,承载不起预言中的荧惑之劫。”帝岳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有如何?预言里不就有‘龙啸旷九霄’吗?你们去找龙啸剑啊!抢走龙啸剑的是一群以星辰为名的家伙,我跟他们不是一伙,这一切跟我无关!”陆风大声说道。
“和你有没有关系,不是你决定的。”帝岳抬起手指向岳问山,淡漠的说道,“他是最后一个和上一任星轨掌管者说过话的人,就这一点,你们就脱不了干系。”
岳问山用力挣开陆风的手臂,向前一步扑倒在雪地里,大声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留下。我保证留在玄天教里,绝不反抗,直到我死也绝不会逃跑。我只求你让陆风离开,只要让他离开,你要我怎么做都行。”
帝岳冷漠的移下目光,看了岳问山一眼,对于这种凡夫俗子,多看一眼都是恩赐。
“你这么维护他,反倒让我觉得可疑了。凡人的情感真的有那么真切吗?而且他还不是你的骨肉。”
岳问山惊愣一瞬,连忙说道:“这孩子是我一手养大的,他就是我的孩子,无关骨血。最后一个和星轨掌管者谈话的人是我,我可以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只要你把这孩子放了。他还年轻,做事有些冲动,他真的没有想要和玄天教作对。”
帝岳表情依旧冷漠,没有丝毫动摇:“如果一个凡人的话就能撼动玄天教的意志,那我玄天教早就不存在了。在玄天的命运面前,一两个人的生死无足轻重。”
“帝岳圣尊,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岳问山想要扑过去磕头恳求。
陆风脸上跑上去将老人扶起来,咬着牙说道:“老头,我们不求他,我就不相信,凭我自己的力量不能将你接回家!”
帝岳听到陆风这句话,突然露出了一丝轻笑:“像这种莫欺少年的话,真是好久没听到了。虽然你修成的元神,但我可以清楚的看得出来,你是依靠了元牝珠才凝练出元神的。有这种机缘,修成元神不足为奇,所以你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天资不凡。”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天资不凡,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无论做什么事!”陆风瞪着的确,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