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花如意联袂义演 刁县令宴请范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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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花如意联袂义演刁县令宴请范昭

  翌日下午,范昭去了富丽画舫,将施襄夏和绣琴姑娘义演赈灾的事告诉花大姐,并说自己打算借此良机,与花大姐联手,把此次义演活动弄得声势浩大。

  花大姐惊喜交集,道:“绣琴姑娘乃是扬州花魁,色艺双绝,名头不亚于当年‘秦淮八艳’。今年三月,南京、扬州和苏州的盐商士绅,联合举办江南花魁会。五月,绣琴姑娘在扬州专场——芍药醉红独自芳中,以诗棋独笑江南各地花魁;八月在苏州专场----八月桂花香中,乐舞略略输给苏州花魁苏小小,屈居第二。如今,绣琴姑娘名满江南。若是能与绣琴姑娘同台献艺,又有施先生捧场,我富丽画舫的名声就要更上一层楼了。”

  范昭道:“花大姐果然是聪明人。苏州花魁苏小小,这名字听着耳熟。”

  花大姐笑道:“范家门风谨严,范老爷从不涉足风月场所,范少爷到我这也就是两次,怎么今儿说起了苏小小?”

  范昭道:“听闻南齐时,苏小小人称钱塘第一艺伎,德、艺、才、色俱佳,可与西湖山水争奇斗艳。在杭州西湖西泠桥畔有苏小小墓,楹联云,‘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铸金。’这苏州花魁,怎么取了苏小小的名字?”

  花大姐道:“范少爷果然博学多才,说起南齐名妓来。如今苏州苏小小,堪比南齐钱塘苏小小,连姓氏出身都与她一般无二。是以,那些达官贵人、文人雅士都称她苏小小姑娘,她也就承大伙的情,以‘苏小小’自居了。”

  范昭回忆起2011年夏,他与陈慧殊同游杭州西湖,手牵手走过苏堤,信誓旦旦说“情人堤上牵手走,相濡以沫九十九。”然而,造化弄人,一夜之间,情天突变,与陈慧殊天各一方。如今穿越到另一个地球,在大清乾隆十四年,又遇陈慧殊,却面临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花大姐见范昭沉思,说:“范少爷,前些日子富丽画舫捐出一千两银子赈灾,粥厂一些灾民拒绝接受这一千两银子赈济,出了一些麻烦,幸好范少爷亲自出面摆平。这次与绣琴姑娘义演赈灾,虽然有范家和施先生支持,只怕也难堵悠悠之口。”

  范昭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花大姐有行善之意,实属难得。钱塘名妓苏小小有诗云:‘梅花虽傲骨,怎敢敌春寒?若要分红白,还须青眼看。’我们可以不必在意某些人的悠悠之口,但是,事情要做得完美一些。我心中有个计较,绣琴姑娘和富丽画舫的义演,一定高端大气上档次,邀请本县名门望族、秀才士绅观看,严格限制人数,所得钱财用于铺桥修路通河筑堤等。而施先生,就要辛苦一些了,与本县棋手来一场百盘大战,所得钱财全部直入赈灾账簿。”

  花大姐心中一喜,笑道:“范少爷不愧我江阴新举的孝廉公,果然足智多谋,察民风,体民情。”范昭微微颔首。花大姐瞟了一眼范昭,又道:“似孝廉公这般善解人意,聪明伶俐,若是相中了哪家姑娘,还不得害了人家姑娘得相思病。”

  若是在21世纪,听花大姐这样夸,范昭少不了自美一番。穿越后,三个月来,范昭苦读《四子书》,学习琴棋书画,人世间的各种欲望竟然淡了许多;加之深受陈慧殊苦苦守节的影响,对于男女之事,范昭拘谨许多,不象在21世纪开放了。如今花大姐拿他说笑,范昭不由一脸尴尬。花大姐见范昭窘样,咯咯笑了起来。

  范昭呷了一口茶,道:“花大姐,你们富丽画舫表演什么节目,列个单子给我。我好早做安排。”

  花大姐道:“我家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朵名花都出场,节目单明儿使柳娘给你送去。”

  范昭奇道:“怎么?春兰姑娘也要出场么?”

  花大姐嘻嘻笑道:“是哟。届时一个全新的春兰,让各位贵宾眼前一亮,还请范少爷多多捧场。”

  范昭明白了,花大姐寻了个新人,顶了王颖兰的缺。

  县令府后堂,范昭喝的醉薰薰的。

  刁县令满面红光,又给范昭斟上一杯酒。范昭道:“刁大人,都是你请我喝酒,改日子,我也请回你喝酒。”刁县令满面堆笑,道:“孝廉公赈灾有功,这桌酒席是本县特意酬谢孝廉公的。”范昭手指刁县令,道:“刁大人,不,刁青天,外面的人都这样称呼大人,只是一桌酒席,就算谢过我这个孝廉公了吗?”

  刁县令哈哈一笑,道:“孝廉公,我已经向朝廷上了奏折,将本县赈灾实情禀告皇上。皇上龙颜大悦,着吏部和户部传令嘉奖。孝廉公,你的大名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其它各县都在学习本县赈灾的经验哪。”

  范昭道:“同喜同贺。这赈灾事一完,刁大人就要高升了吧。”刁县令道:“本县升任之事,只是略有风声。一旦确凿,本县必向吏部推荐孝廉公出任本县县令,以感谢孝廉公帮助本县赈济灾民之德。”

  范昭摇摇头,道:“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刁大人,范家就我一个独子。若是朝廷安排我做了其它的官,就难为我了。慎重,慎重。”刁县令夹了一块肉放在范昭碗里,附声说:“孝廉公所虑极是,慎重,慎重。”

  忽听屏风后传来声响,范昭转头看了看,说:“刁大人,莫非府上也有老鼠。”刁县令道:“孝廉公听错了,县府怎么会有老鼠呢?”

  范昭摇摇晃晃站起身,道:“我不信,我得看看。”冯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笑道:“老爷宴请贵客,小心喝酒多了伤着身子。”

  刁县令道:“孝廉公,这是内子冯氏。”

  范昭抱拳作揖,道:“原本是嫂夫人,小生还以为是老鼠,见谅见谅。”冯氏微微一笑,道:“孝廉公喝多了,不妨事。刚刚妾身路过门口,无意听到孝廉公关于义演的策划,令妾身大开眼界。这样的好事,我家老爷自当鼎力相助。”

  刁县令道:“知我者,夫人也。义演之事,本官责任所在,义不容辞。孝廉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有刁大人这句话,小生就放心了。”范昭举起杯,道,“来,小生敬大人一杯。”两人酒杯一碰,范昭仰面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只觉得眼前人摇物晃,爬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范昭这次是真的醉了。穿越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迷迷糊糊中,范昭觉得自己还在香山桃花涧,握着陈慧殊的手儿并肩坐着。陈慧殊的手儿柔软滑嫩,范昭忍不住放在嘴边轻吻。

  “少爷,少爷。”范昭听到呼喊,睁开眼睛,只见秋儿羞答答的,自己的嘴正吻着秋儿的手。原来,刚才范昭做了一个美梦。

  范昭松开秋儿的手,问:“秋儿,你怎么在这?”秋儿道:“少爷,昨晚你在县令府喝得大醉,张仁哥把你送回来,婢子一直守着你。”

  范昭心中感动,又握住秋儿的手,道:“秋儿,夜里凉,你小心着凉了。”秋儿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范昭觉得秋儿的手儿柔软滑嫩,宛如陈慧殊的手儿一般,情不自禁又放在嘴边轻吻。秋儿微笑道:“少爷,婢子手粗,不如小姐的好。”范昭道:“和你小姐一样好。”

  范昭心中不舍,又道:“秋儿,陪我。”秋儿细声道:“少爷,婢子正陪着少爷呢。”

  范昭道:“不是那个陪,是要你……”范昭忽然张口结舌,说不下去了。秋儿晕生双颊,挣脱范昭的手,道:“少爷,别胡思乱想了,婢子给少爷端水洗面。”

  秋儿打开木桶,用手试了试水温,道:“少爷,水凉了,婢子去厨房给少爷烧些热水。”范昭忙道:“秋儿,大半夜的,别去了,我不洗了。”秋儿道:“少爷醒了,洗洗面舒服些。”范昭摸摸脸,道:“秋儿,睡觉前你不是已经给我洗过了吗?现在不用再洗了,我腰背酸痛,你给我捶捶腰背。”

  范昭爬在床上,秋儿用小木槌轻轻敲打腰背。范昭心想:“这丫头,实心眼,我不说锤腰背,她真要去烧水了。还有,不和陈慧殊圆房,秋儿是不会和我通房的。”范昭胡思乱想一会,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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