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
月亮被乌云掩去,大风叫泄着喧嚣!在一块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一团明亮灼眼的火光,远远的看去像孤独伫立在天空的一颗暗淡的星。
凌烟终于把所有“工作”都做完了。他手里那些发着微弱的光的打火机,照向死寂般的墓室——
墓室里没有凌烟想的恶臭的腐尸味,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夹杂着血的香气。
打火机的光很弱,墙壁上有火把,凌烟小心翼翼的把火把一一点燃。
这那里是死人待的地方?这简直就是皇帝的寝室啊!墙壁被火光照的闪闪发亮,就连地板都是镀金的,尤其是墙壁上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壁画。画上是一位倾城的男子的各种姿态。
正当凌烟以为自己找到宝藏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那么豪华的地下宫殿居然没有一件摆设。除了中间看似很值钱的棺木……
凌烟深洗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向那棺木……
“大爷,对不住了,晚辈不是有意在您头上动土啊……”凌烟小声的嘟囔着,他一般不会动别“人”的棺材,但是这位大爷“家”里除了用金子渡的墙和地板真就没什么了,墙上的壁画他也不会取。做他们这行的,一般前期做完,都不愿意空着手回去。
棺材盖上面用铁锁绑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造型很奇特。
关于这个墓室,地址是凌烟从他师傅房间里不小心翻出来的,他需要要钱,只能独自一人冒险来到这里挖墓!
“妈的,难道是个二手货?”这么豪华的地方怎么会没有随葬品,一定是有人来过,可是墓室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棺材也没有被打开。
“真倒霉!”凌烟一边骂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边从背包里拿出家伙什,开始干活!
“呼——”凌烟长叹一口气,用袖口轻轻拭去额头上的细汗,感慨道:“终于开了,真他妈难弄,辛亏本大爷神通广大。”
他轻轻的去推最后一层内棺,内棺是由一种特殊的不透明的晶体制成的。凌烟一不小心将右手的食指划破了一条细长的口子……在他还没来得及注意手指的伤口的时候,最后一层棺木盖“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里面没有尸体腐臭的味道,也没有尸液流出,当然也没有他想要的宝物。里面躺着一个男人——
墙画上那个倾城的男人!
他阖上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和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眉宇中间还有些许未散去的霸气!发梢如画,没有一点岁月拂过的痕迹,长如花瓣的睫毛……
凌烟感觉躺在棺木里的男人只是一幅画,眼神沉迷其中……他好像被一股莫名的魔力控制了,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碰……墓室里那股香气的源头就是他眼前的这具尸体,那味道让人闻了得到不感觉恶心反倒十分舒心!
凌烟温热的手掌触碰到他冰冷入骨的肌肤,食指不经意碰到了他的唇。古可轩的手指痛了一下,好像血液被吸走了。
他抽回手指,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暗骂一声自己不小心。可这时他惊讶的发现躺在棺材里的男人已经睁开他深邃如夜空的眼睛盯着他!
“啊!”凌烟顿时脸变了颜色,躺着棺材里的“人”动了!诈尸……?!他后退两步,正打算逃跑却一个琅螳一屁股摔倒了地上。想要爬起来,双腿却像是灌了铅,怎么都不听使唤。
凌烟感觉身后一阵阴风吹过,突然墓室里的火把同一时间消失了光芒!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墓室让凌烟不知道该往哪躲!
男人从棺材里坐起来,还不清醒的揉揉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的身体眼睛里流露出亮光和邪气!那通红的眼眸里发着红光,显得异常恐怖!
凌烟吓的脸都白了,看到“扑通”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大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对不起啊,我什么都没拿,您放过我吧……”
“主人,你终于来了。”男人轻启薄唇,吐气如兰。那声音里夹杂着深沉的气息和一丝淡淡的冷冽之气!他的身体从棺材里飘起来,嘴里叫着主人却是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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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干净点。”凌烟慵懒的侧卧在沙发上,早晨起来头也没梳脸也没洗,整个人乱糟糟的却又透露着放荡不羁的魅力。他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上的泳装秀。
刚被扫过的干净的地板,又被从他嘴里吐出的瓜子皮夹杂着口水给玷污了。
拿着扫把的男人紧紧攥着拳头,铁青着脸,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愤怒。抬起扫把又折回自己已经清理了好几遍的沙发旁,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恨不得贴到电视上的凌烟,他就恨不得把他一口咬死!
“让开点,你挡我看电视了。”凌烟一把把打扫卫生的男人推开,男人看似顺从的走开。看来被自己捡回来半年这个吸血鬼让自己“**”的很温顺嘛,别人养猫养狗都太落伍了,他凌烟可是养了只鬼在家!
下一秒,足有半垃圾桶的瓜子皮都像泼水一样被倒在了凌烟身上。几乎同时他暴跳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站在沙发上,伸手指着眼前的男人:“古可轩!你他妈找死啊!”
古可轩菱角分明的脸上一副抱歉的模样:“凌烟对不起啊。”
“本大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叫主人!!”
“是,主人!”古可轩咬牙切齿的说,半年来自己可是受尽了委屈,凌烟对自己从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称兄道弟,再到知道自己必须寄生在他身边的脸上露出的奸笑,自己就这样一步步彻底沦为了他的奴隶。
凌烟胡乱的清理着自己身上的瓜子皮,瓜子皮顺着领口掉落进了衣服里面,他索性把上衣脱了下来,反正家里也没人,鬼倒是有一只。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后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女孩子,女孩子年纪不大,给人传递着青春的朝气。
“蒲蒲?”凌烟从沙发上跳下来,看着自己的小师妹问:“你怎么没去上学?”
蒲蒲没搭理凌烟反倒是一手夸在古可轩的胳膊上,嘲他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轩哥,你看我弄来个什么好玩的东西。”
凌烟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蒲蒲,自从半年前他把古可轩领回家的那一天,这个死丫头就跟他这个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师哥“恩断义绝”了!
厚厚窗帘紧紧的拉着,只有来着的门射进来的一缕刺眼的阳光,古可轩看着那久违的阳光,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门口一只黑色凶猛的藏獒正呲牙咧嘴的瞪着他,前爪伏地,嘴里发着呜呜的叫狠声。
狗对异类是特别敏感的。
“你从哪弄的?赶快弄走!”凌烟见情况不妙,指着好像立马要扑到古可轩身上的藏獒大声说。古可轩是以佣人的身份住在他们家,除了自己,师傅师哥和师妹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蒲蒲撅撅小嘴,跑到藏獒身边安抚着它的情绪。“黑子平时都不会这样的,就算是陌生人也很友好,今天怎么了……”
“你傻啊,不知道藏獒认主人吗,赶紧把这个畜牲给我弄走!”凌烟不耐烦的摆摆手,下意识的把古可轩护在身后。
蒲蒲撇了凌烟一眼,把藏獒套上链子栓到院子里。
他们家坐落在大城市很偏远的郊区,这里人烟稀少,旁边只有十多户人家。很有古典风味的小别墅里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他们家很有钱,但是过着有钱不敢花的日子。因为不管是他们的钱还是住的别墅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蒲蒲回到屋里,凌烟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古可轩则尽心尽力的打扫这沙发上的垃圾。
“二哥。”蒲蒲警惕的看了看古可轩,把凌烟拉到她房间里。
“干嘛。”
蒲蒲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地图上一片密密麻麻的路线和墓碑的符号,上面中间一个红色圆圈特别惹眼。
“这个地方我去过了……风水不错,地表草势旺,用仪器探测到了信号也用洛阳铲找到了夯土。”蒲蒲说着眼睛里闪着光。
凌烟拿过地图,这个位置应该是林园,中间的标注位置没有墓碑。他挑挑眉:“你给师傅说了吗?”
“给师傅说了钱从哪弄?五五分怎么样?”蒲蒲伸出手在凌烟面前晃晃。
凌烟把地图塞回蒲蒲手里。“算了吧,被师傅知道会被打死的。”转身就想走。
又被一脸奸邪的蒲蒲拉住。“你欠的赌债师傅好像还不知道吧……”
死丫头竟然威胁他,不过他一晚上输了二十多万把他赔了个倾家荡产还差好十几万,那几个人天天催他还钱,他吓的连家门都不敢出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博一把。“你要钱干嘛?”凌烟问,如果说他缺钱还有人信,蒲蒲个小地主怎么还需要钱。
“你别管了,你收拾一下,趁师傅和师哥还没回来,我们得赶紧行动,明天出发。”
凌烟、蒲蒲和他们的师哥是师傅收养的孤儿,师傅一辈子没娶老婆更没有孩子,所以他们三个与其说是师傅的徒弟还不如说是师傅的孩子。
晚上吃完晚饭,蒲蒲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古可轩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凌烟则像尸体一样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主人……今天是初一。”古可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完突然出现在凌烟面前,吓的凌烟一个机灵。“你想吓死老子啊。”
凌烟说着关上电视,古可轩跟在他身后进了古可轩的房间。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凌烟一副嫌弃的模样坐到古可轩床上,从他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没打开包装的针管,又取出专门的橡皮筋紧紧的绑在自己左上臂,小心翼翼的找到血管缓缓的刺进去,轻轻的拉动针管,红色的血液被吸进针管里。
古可轩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针管里的血液,感觉喉咙一紧,舌头轻抚着长出的獠牙,眸子也由黑色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身上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