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那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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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轮椅中的御权安笑的很暖,白看怔在原地,却不愿他的希望落空,当即就决定将他交代的事情作为回去后,他的第一要务去处理。

  水灵当初被罚跟他们六大管理人和尹品蓝不是没有重大关系的,就是因为她通知了他们,所以,当初的水灵才会变成今天的灵。

  那一次安生日当天所有涉及的人里,她被安迁怒勒令水字除名,也从水上天堂的经营权掌管者,间接性变成了被打回ANYU组织训练基地再无身份的废弃下属。

  御家水组再也没有这个成员,灵再无安的下属的特别身份,也没有了她从见他时就被赋予的姓氏。虽然当初某个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当初还是没有想到惩处通知给她时,竟然是那般的让她感到绝望和痛苦。

  灵当初的痛苦,白和光他们都感觉得到,一晃亦是多年,如今的主子,却让他找她,让她去见他。而且,安说了有事情,需要她帮他做。

  白是高兴的,因为他家主子有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而且,如今的安,因为某些事情绪变得很不错。

  这样的冬日,他也,再也不怕雪天了。那对夫妇对他当初的伤害,似乎在这半年的时光中被少爷回归后心里的那些希冀和身边朋友亲情的环绕,渐渐抚平了。

  这段时间,安的心里,大概是多少年来,他最高兴的时候了吧。

  御权安这个任性的主子这次出来原本是想在外面多坐会儿的,不过,一个小时后白试图推他回去的询问,他没有明言拒绝。

  他在想什么,白这个下属是不会知道了,可是,他懂得现在的主子,珍惜别人,也学会了开始珍惜自己,珍惜自己好不容易跟天抗争,到如今已经再无回头路从而夺回来的生命和未来的人生。

  校医院前的小广场上,不算起眼的轮椅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那单薄的身影,映入了白近乎于虔诚和心疼的眸底,也映在某个不为人所知的角落里,那么年轻并且带着某些复杂的眼底。

  御权安被白推着离开了,校医院外大门口处门柱后,原本隐身附在柱后关注视线没有多少移动的人,翻了个身带着些烦躁的让自己松身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复杂的情绪,略微不安的神情,还有那不想被人发现的深深郁卒。躲在那里的男孩很年轻,如果有人看到,就会知道他身上隐约可见的还是一件属于这个学院专属的绿纹白底纹路复杂精美的精英生校服。

  男孩带着犹豫在原地蹲身,按着头,好久好久之后才悄悄的咬咬嘴唇,叹口不轻也不重的气。回望校医院内的眼神,说的不得他自己是想进去,还是就想这样躲着,也这样,一直躲下去。

  里面的那个人,他认识,知道御权安回归星辰,他不是没动过主意直接去见他,可是某些心情又让他不想让自己去关注那个人,宁愿在表演会完结后这么多天因为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和具体信息,而突兀的跑来这里。

  十七八岁的年纪,男生在门口徘徊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在沉重的脚步中,踌躇着转身离开了他一直在的地方。

  瞄着下边表情显得有些孤傲甚至于纠结的男孩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白在病房内,微微回头,神情非常专注。

  “安,那个孩子,离开了”

  他汇报完回身便离开了窗边位置,之后就坐在病床边的小椅子上给身前正躺着的人,小心的揉按他已然僵硬了几天的瘦弱身板,拿捏到刚刚好的力道,有所顾忌的动作。从胳膊到腿无一例外,专注并且耗费心神。

  这么多年,安只要住院就没有短时间的,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不能下床的那种。所以,谁跟在身边,就决定了谁要帮他减轻些这种长期住院的难言痛苦感。

  温玉要求了御权安只能躺着,完全不能动,他如今即便是多坐那么一会儿,身体的巨大消耗都会让他颇有些架不住。

  一星期的时间不短也不长,安累,白知道。他不仅是心累,累的如今更严重的是身体,无止境的躺,无止境的每天吊营养药液,无止境的白色病床和病房,无止境的精神不济。

  他是难受的,即便安心里已经没有了太多憎恨,即便他回来时想要的大多都已经实现,即便他身边来人不断,即便他如今在星辰学院的病房,装饰已经被人换了几换。

  他难受,可是安从来都不说。白习惯了这种服侍,安习惯了他的粘人性子和不听话的守护与跟随。看着躺着闭目养神,无甚言语的人。外面的男孩是谁,这个时候,白已经没有再去考虑的必要了。

  安之前必是早就感觉到了那道来自于暗处的莫名关注视线,他知道那个男生在,一直都知道,所以他之前默允他带他离开的态度,说不得可能就是有这个原因在。

  白都回来了,那些人也就不远了。

  床上的人,躺的不甚舒服的轻轻翻了个身,任由白之后继续的动作。

  这一个月,他会好好躺在这里养病,也养足精神能够撑着他出去,给那些三级的学员们,再无病痛的正正常常的上课。

  安知道他会的,不论以前的他坚持的是什么,这一次,他必遵温玉交代的时间,住够这余下二十多天。至于楼下的身影,安迷糊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唇角微动,他们之间,有些牵连,已然整整九年的时间。

  十三岁那年他入校,踏入星辰学院的校园,二十二岁的如今,他彻底放下心思回归,而这次,他做了精英班的综合导师。

  那个孩子,当初只跟他小四岁,如今也该十八了吧。他是没有想到他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而这次,不同于当初那次的愤怒强势,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行为,留给他的唯有担忧的小心眼神,和,那眸底掩藏不住淡淡的愧疚。

  是的,愧疚。

  十三岁那年他入校,黑色的三天限最后一天,直升飞机停下的位置前,围观的学员,愤怒的场景和异常冲动的那些身影。

  而那次,他推倒了当时还没有跟他成为好朋友的落言叶,他撑着自己被入学仪式上经历围场后伤重的身体,被两桶当时只感透心凉的水在秋日那非常晴朗的天气里,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

  也是那一次,他在合课的教室里被那些他不认识的学员们为难被他们针对,倒在了座位里,也锁在了教室里。落言叶在那天认识了他当初半个偶像的卫江天卫老师,他御权安则是被直升机送去校医院昏迷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他知道,那天,事情发生的时候,月哥就在部里,还是特殊风纪部的本部负一楼控制室里,看了全程。

  因为是他,所以,月哥看着,不能给予他任何的关注,甚至阻止了风纪部的管理与插手。因为是他,所以,落言叶给予了他在那个时候,仅仅能给他的属于陌生朋友的那些帮助。

  辛苦的找了老师给他开门,不计后果的匆匆抱着他送了医院,也守着他在病床边接了他前辈月的电话,告诉了他,他在哪里。

  原本缓解的痛苦,反复侵袭上他的理智和如今的所有感受。

  每个人在获得前,总是会先失去些什么,至少也要经历些什么痛苦,来获得之后的愉悦和某些人的陪伴。

  他是,叶也是,月哥也是。

  而那个年轻的男孩,亦是。

  可是,心是难受的,很久了,他已经很久无法让当初那些人那些事影响他的情绪和心神了,可今天,他觉得,这句话用在他们这些经历了当初那些事情的人身上,平白,让人觉得不舒服。

  当初的他,接受了那样的对待,那样的事情,甚至于之后知道的那些事实。他猜,月哥和风哥当初的袖手旁观,他是打心底知道的。

  从开始就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他也没有放完全的依赖在任何人身上。病了不会言语,痛了会对着他们涩涩的微笑,说声,没事。

  懂事的安,礼貌的安,理智并且安静的安,还有在那些前辈和朋友眼中,至始至终,温润如玉甚至于温柔的安,那都是他,当初的他,可是,他却不喜欢那样的他。

  他不喜欢叶当初明明陌生却又坚持的陪在他身边,他不喜欢月哥明言自责与不能帮他却依旧为了他住院不听话去上课而生气。

  他不喜欢他明明可以反抗围场时所有新生的攻击,却,为了当初的伤重后加病重,认了应该,认了他本来就没有任何感受的,所谓责怪。

  御权安知道自己当初的软弱,而这种软弱,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已经足够伤害过很多人。

  因为他的生病虚弱,月哥自责,对他过分关照。因为他没有拦住那些人而他推开了他,叶自责,因为担忧和照顾留在了他身边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好朋友。

  而如今因为他的病情和体质,有人为了他们对他某些无意的伤害,背负自责,整九年只是怕进门跟他道一句歉,问他一句,他好不好。

  心上复杂的痛苦情绪蔓延,然后缓缓地沉寂下去,这么感伤的他,安第一次知道,白只怕也是第一次见到。

  “白”

  “嗯,少爷”

  “下次”他犹豫,然后卷曲着身子,找了个自己不那么冷的姿势拉紧白色床被,“放他进来,好吗?”

  他表面上是在询问白的意思,其实他也是在借由白之后能给予他的那个必然的回答,减少些自己心里的难过。

  伪装的太多,却不知道跟他有过交集的那些人心上能够留下的永远都会是当初那时伪装出来的他,眼里心里记得的那些,也都是当初的那个安。

  他改变不了,却也不想对自己这般失望,校医院门口的男孩,他不是不认识,只是,不想让他对这样的自己延续那些本就是骗来的愧疚。

  围场的结果可以是反着的,入校三天的那些事情,他愿意,根本就不会让那些事有发生的机会。好与坏都是事情的两面,可是,他如今窒息一般的难过。

  所有的获得,都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即便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是真心待他,所有人对他的好到他改变后依旧没有多余的改变,学会适应和接受那样的他,不论,他是不是从始至终,都骗他们。

  “少爷,您想让那个男孩,进来?”白不懂安的问话,那个人不懂,也不理他。白俊美的脸上,剑眉轻挑,然后想不明白安是想让那个男孩自己进来,还是他们按他的要求出面请他进来。

  “少爷,我觉得可以”这就是之前的回答了,大约就是好的意思,毕竟安刚刚是那么问他的。

  他知道,安是想听确定的答案。那个男孩身上没有透出恶意,白的感觉告诉他,那孩子想见安,可安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跟那个男孩一样无法面对,甚至犹豫。

  淡淡的叹息,仿佛羽毛似的落在白坚实的心上,让他心底微颤,说不出的被安的某些悲伤所影响。

  “安,你不高兴,你在伤心”白手上力道松了些,眉宇皱起。“能不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白”病床上闹情绪的人轻轻唤,后者轻轻地点头应。“嗯”

  “你话也变多了”白知道他无意指责,只是不很想回答他而已。

  可他的情绪状态又让他放不下,来前温玉和书交代了,谁都不能惹安伤心或者半丝不高兴。否则,光的最高私人指令,他会让惹安不顺心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少,我知错,但光给了最高指令,我怕。所以,我得执意问您到底,至少,我死的时候还知道是为什么”

  他的话,莫名触动了安的某些清醒心神,他回眸看他,认真的,带着打量和淡淡的朦胧,最后他莫名的笑了。

  “我可以承认,我被你的自觉,逗得很开心”他翻身,这次眸底再没有了初始的深沉莫测。看着床边晃荡的白色风铃,那是凤飞为了他住院换装饰特意弄来的小饰品,白色的,可是,很漂亮。

  “那天,寒还在楼梯上劝过我,白,他的话第一次惹得我哭,你的话,第一次惹我开心”

  “风铃很漂亮,可大家都知道我不喜欢白色,还是特意送了来给我”

  “那是为了习惯,也是宽慰。因为他们在,所以,那些白色就不代表孤独,就不代表,可以给我带去任何悲伤”

  “我曾经在这里,躲避过你们所有人。可你大概不知道,我还躲避了这里所有用真实面目,对我的人。”

  “他说,我只是安,如果我选择,我就可以只是安,所有人记忆中的那个从来没有过变化的安”

  “你说,我伤心,可你要为了知道原因,问我到底”

  “我是很难过,可是,白,你骗过你自己吧,也骗过别人,那你告诉我,你骗过我吗?”

  “是不是,从来没有,是不是永远都不愿意有,因为你永远都不愿意,骗我,不论是开始,还是未来那个我们还不知道的结束”

  “少爷”白不想打断他的话,可是,他知道这个时间他不可以。

  “我不想惹您生气甚至伤心,所以,我从不骗您。也不愿骗您。”

  “我不想,所以,我从来都怕别人惹您伤心,为此我放纵我自己,做任何我可以为您做的。从开始,而且,没有结束”白是坚定的,他凝重的神情和没有波澜的神情都是这样告诉安这个主子的。

  “我们六个人,每一个人在您身边待的时间都不同,侍奉的态度可能也大相径庭。我曾嫉妒过他们每一个人,可是,也曾为此庆幸过”

  “认了您,就是为了您才为自己做的那个决定。所以,只有开始,原因,只是一句在乎”

  白的坦然和担忧让御权安萦绕心底的最后一丝浓雾散去,他扬眉不明所以的看他,声音,低哑。“你说,只因,在乎?”

  床边的白点头,这种开始,是从来不计较结果的,他没说,可是他家少爷懂。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在乎而开始,却也因为在乎,没有结果,也不可能有结果。

  命运大概就是这样,开始了,就在变化中继续前进继续走,而没有注定的结局和不可改变的结果。

  也许安是因为今日那个守候的男孩,才想起什么而感觉到了伤心和某些难过。可是,他知道,肯定离不开当初的安,当初每个人眼里都不很一样的安少。

  会关注,只是因为在乎,也因为在乎,会让自己伤心。白担心,可他不敢真的逼着少爷回忆旧事,说给他听。

  很久很久,安躺在床上都没有出声,他在想白的话。寒懂他,白也懂他,所以,他们都没有说错,错的只是他不明白,一切只因为他心底深处不知道何时已经深种的那些所谓,在乎。

  会想,会痛,会生气,会感觉到难过。爷爷、御家夫妇、月哥、凤飞、落言叶、御权光、温玉、水灵……那么多,在他心里有着不同的地位,而这些记忆中的人,之所以会影响他,就只是因为从开始,他就在乎了他们。

  从开始,而至今,果然似乎都没有了白话里没有说的那句结束。那个男孩,大概,也是。

  这次他终于是看清楚了这段时间他最迷茫以为自己还在坚持的那些东西。

  这个星辰学院,星辰音乐学院,唯一教会他的东西,是感情!

  懂得了感情,学会了变得有感情。所以,他才惦念,才这般执着于这里。

  九年的时间不短,可是,他笑,其实校长家的孙子,当年那个八九岁指挥人泼他两桶冷水定要赶他出去的孩子,真的是,比他学得会真心待人呢。

  “之前不是还担心我难过,改天帮我把他请来这里坐坐,陪我聊聊天,白,我就可以原谅你冒犯我追问我原因的话。”

  “我明白了,少爷,那赶在那些人回来前,好吗?”

  “当然,你要知道,光想弄死一个人,从来不喜欢明显的告诉他”

  安低低的说了这句,就闭眼睡了,他困,也累,所以他们的事情他懒得过问,也懒得管。

  光是他懂事起就任命留在他身边的御家第一大管理人,至于其余管理人怎么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到时候看结果就好了,过程什么的,他想问,那很重要吗?!

  作者的话:岚岚很久没有更新了吗,唔,那这几天慢慢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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