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逸,你千万不要想多了www.shukeba.com。”
我苦着脸,哀求似的问他。
他点了点头,“嗯,你只是随便画一下而已,那些话也是你看的网上的矫情日志抄下来的,不是原创,我不会想歪的。”
“你说假话,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我哭天抢地地哀嚎,他语调好贱啊,好像故作正经地说着反话。
“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还是正经地回答。
我烦躁不已,摇摇晃晃地要下来:“我想尿尿,快放我下来。”
嘿嘿嘿,我看你不放我!
果然,他身子僵了僵,还是把我放下来:“不要轻举妄动。”
我才听不进他的话呢,我脚一着地,就像疯鸟似的朝他扑上去抢那本画册,他早有此防备,左躲右闪,我扑了个空脚下一空竟然跌倒在床上,刚要爬起来,忽然发现自己被人压住了起不来:“你干嘛?”
夏雪逸压在我身上,让我半点都动弹不得,手脚也施展不开,只剩下一个脑袋摇来摇去,偏偏他还将脑袋挪过来,暖暖的气息都喷薄在我的脖子里,潮湿得要命。
“我有点看不懂,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简直帅到掉渣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在画着我的素描上面写这句话?
你不是说柳寻落长得好看么?为什么又来形容我呢?
莫非你写的是反话?”
噗!
讨厌!
还要念出来,我脸瞬间爆红得要滴血,连耳垂都在发烧。
他还是不依不饶地压着我我,当着我的面将画册在我面前徐徐翻开来,一张一张,栩栩如生的夏雪逸素描在我面前呈现,喜怒哀乐,一颦一笑,皆是跃然于纸上。
每一张素描的旁边,都有我用花体字写的评注,当然,因为本画家的文化水平,所以不太深奥。
“这张画得真好,你看你连我眉毛的纹理都画出来了,我每天照镜子都感觉我的眉毛纹理就是如此,怎么都弄不乱。
你观察得挺仔细啊!”
他一本正经地点评着,可是我的一颗心砰砰砰地,要爆炸了似的。
“这个,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到黎明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这是she的歌词是吧?
你很想靠近我?
下次想靠近我就打电话,我马上来你房间陪你。”
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好像别有乐趣。
我不停地甩着脑袋:“你滚滚滚滚滚!烦死啦!边儿去!”
我感觉我的face彻底没有了。
“不行,你赏脸画我,我肯定要认真欣赏,这样才算尊重你嘛,我这个人素质高特别尊重女性,尤其是我喜欢的女性!”
他头一次说话的腔调像个痞子,真心话,活脱脱的痞子!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啧啧,这是徐志摩写给日本女郎的诗吧,没看出来我们家夏雪宜挺有文化啊,不过这么情意绵绵的诗,你拿过来配我,容易让我误会的。
啧,不知道你以为你对我用情很深暗恋已久呢。”
我被他说得深深无力,把脑袋死死埋进被窝里久久不愿意抬起来。
只等着他嘚啵嘚啵嘚啵地一直说到最后一张,最后一张,是他冷漠时候的样子,只有半张脸,旁边只有一句话:“你冷漠的时候,我只能看见你半张脸,因为另外半边温暖的样子已经印在我心里,留着怀念温暖的你,感动自己,慢慢原谅你!”
他尝试着低声念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念完。
最后我感觉到我身上一空,连忙爬起来,疯了似的往床里面钻,不行,我要盖上被子,等他走了再起来。
可是没等我爬过去,他把我两条腿扯住,拖了回来,然后翻了一个面,
煎鱼似的,没等我呼吸上几口,整个人身体压上来。
唇齿的厮磨始终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脑海里绚烂的烟花此起彼伏的绽放,低沉的吟在耳畔流连,深深地吸吮,直至最后一丝空气流失殆尽。
良久,他终于放开我,躺倒在另外一边,我们两个人一起气喘吁吁地躺在一起,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俯瞰之下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卖给我。”
他微喘着说。
我没反应过来:“啊?”
他看着天花板,又补说道:“把画册卖给我,十万一张。”
十万!已经是大师的价格了。
我只是个业余小扑街啊。
可是——
我转念一想,他的钱以后也都是我的钱,我要他的钱也没用啊。
这都是借口,关键是我不想卖给他!
绝对不可以!
“不要,我不想要钱。”
我摇头,一口拒绝。
他淡淡地转过头来凝着我,目光深情暧昧:“乖,给我,我不会嘲笑你。”
噗!
已经嘲笑了好么?
我低垂着眸子不敢看他,躺在床上,忽然又觉得各种疲乏,感情是个很累人的事情。
“算了,给你吧!”
我妥协了。
“想通了?”
他挑眉看着我,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无限疲惫:“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良久——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
暑假很寂寞,伺候宋程的那段日子很无聊,白天被他折腾的够呛,情绪在烦躁和愧疚间徘徊,到了夜晚,隔着一堵墙,却彼此默然,就更加寂寞了。
我不敢去敲门,因为我害怕看见夏雪逸那张冷漠的脸。
又或者,我害怕他原谅我,然后我们两个又再度牢不可分地被捆绑在一起,被命运戏弄,凌虐。
铅笔刷刷地在纸上描绘的时候,我的心事空的,眼前只有那一张脸,冷峻绝美的脸,在凡尔赛的灯火下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
“爱你,好像天上人间对影自怜的落寞舞蹈。”
“你的回眸,我的一生。”
“侧影箫声动,暗情云影生。”
……
每一句话,代表着每一个时刻,每当我看见,情景便浮现在脑海,历历在目。
最后一幅画,是我离家出走,在酒店住了一星期之后。
我躲在衣柜里,悄悄画了半张脸。
却也只是半张脸,让我潸然泪下。
再也无法下笔补全。
因为不忍去提及,所以选择原谅。
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