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宁!”
我抬眼注视着他。
他默然。
“再见了!”
“再见。”
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种无力感从脚底板传到掌心,我第一次生出一种悲愤欲死的心情。
在这场闹剧里,我像是被戏耍的木偶,一直在被人牵线走,走向未知的悲剧。
可怜文小宁……
何其无辜!
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一天一夜,我爸终于坐不住了,站在我门外吼,“出来!”
我打开门,出现在他面前。
看见我脸的那一刻,他惊诧万分。
好像见了鬼。
啊,我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不刷牙洗脸,现在也就是个抠脚大汉了,正常。
“经组织讨论,允许你不迈出小区一步,跟孟璐璐交流。”
组织?呵呵哒,他和夏雪逸是什么组织?光头强熊出没!
“啊,忘了告诉你,我跟她搞翻了。”我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
他一听,抽了口冷气,不解地问,“那你现在跟谁好?”
我呵呵一笑,“没了。”
都没了,孟璐璐没了,文小宁也没了。
“你看看你这样子,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谁会跟你交朋友,你好好打扮一下,像个正常女孩子。
跟哥哥去逛逛街,看看电影,或者参加个城市社区书画比赛,舞蹈比赛什么的,类似的社团志愿者青年活动认识一下人。
再不济,你多上网登登国外的网站,现在就要为以后做好准备。”
我打了个哈欠,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睡会儿,回见。”
他淡淡补了句,“爸爸有事,得先离开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听哥哥和妈妈的话,别再乱来,听到没有?”
语气里多了份担忧,少了份苛责,听得我莫名其妙,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猛地扑倒他怀里,哭喊了一声,“爸——”
他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抱着我,轻轻摸了摸我及腰的长发,“怎么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以前那么小一坨,说什么都一副乖巧的样子,现在大了反而不好管教。”
我抱着他,无语凝噎,心里不断说着,对不起。
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送我爸出门,他很欣慰,临了还叮嘱我身边的男人好好照顾我。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只能不着痕迹地跟夏雪逸很亲密的样子。
门关上之后,我们的距离顿时拉开来。
这一次变换了位置,是我把他当成艾滋病毒,离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
不过他不是我,没有在心里腹诽,直接走上来把我按住,不准我动弹,面上冷漠,眼神里写满了讥诮得意和警告。
“我警告你,放开我!”我不爽地挣扎了两下,当然这都是徒劳。
他还是淡淡凝着我,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这只是个小惩大诫,你要是继续不听话,还会吃到更大的苦头。”
我擦!
又是惩戒!
上次还说看我不爽,给我吃点苦头。
现在给我点小惩罚。
下次是不是直接送我归西啊!
前世我到死都觉得他是个爱憎分明的直男,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是我看走眼了。
讨好他有个叼用,养不熟的白眼狼。
“放开我。”我翻了个白眼儿,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样子。
他语塞半晌,终是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我。
我理好衣服,转身往楼上走。
直觉他好像一直站在原地注视我的背影,就像上回在教学楼长廊那里一样。
加快脚步回到房间,我关上房门,心砰砰砰地跳。
不知为何,自从昨晚之后,跟他独处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滋生出一种很暧昧让人紧张的气氛。
也是许昨晚的赤诚相见,两辈子独一回,太吓人。
到了晚上,他敲我门叫我吃饭。
我火速冲下楼,噌噌地夹了几块肉就端着碗往楼上跑。
留给他一个望尘莫及的背影。
唉,我应该把肉夹光,给他留一盘青椒的。
不过存在万一他甩手不做饭,我会连青椒都吃不上的危险因素,还是不要做了。
就这么过了一天,我的五一长假已经过去四天了。
我妈旅游到八号回来,这货不知何时去学校,我做我妈思想工作的机会还没到来。
我不急。
慢慢等。
五月五号,我终于憋得受不了,跑出去遛弯儿了。
鉴于我爸说我丢尽了他的脸面,和现在小区警卫兵都要多看我几眼的情况。
我选择月黑风高的晚上。
出门前,夏雪逸悠悠地收拾碗筷,丢下一句,“你要是过了八点半不回来,我就打电话说你跟人私奔了。”
尼玛比!
我屡次克制住转身回去跟他打一架的冲动。
把门摔得山响,经过花圃的时候,我还在想,我当初咋没把他咬死呢
害我出国!
我特么迟早整死他。
一路上我都在酝酿毒计,什么买药毒他,雇凶杀人,趁他不注意,把他从阳台天台推下去,还有在他浴室放两种清洁剂混合成毒气巴拉巴拉的。
总之,回想了七百多集的【神探柯南】,硬是没有挑出一个好的杀人方法。
就在我纠结第一千零一种,花钱找个有艾滋病毒的女人骗他xxoo之时,一条疯狗在我前面不远处乱吠起来。
我不悦地看了一眼,转身准备避开。
却在转身的一刹那,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一身非主流杀马特,不是孟璐璐还有谁!
我小心翼翼地从小区中央花园里捡了一大块石头,对着那条狗砸过去,顿时,那只狗被我吓得倒退几步,嗷嗷直叫。
可是叫了几声,见我没动静,它又转了回来,对着孟璐璐狂叫。
我顿时来劲了,抡起袖子就冲上去,从花圃里折断一根大树枝就对准那只大金毛打过去。
对!金毛!只会叫,很温顺的狗。
不然我敢打?
那只狗一看我来势汹汹,拔腿就跑,我还装腔作势地装逼到底,挥舞着一根树枝死追。
追到一个转角处,准备顺着一颗皂荚树换条路离开,却不料,被人在树后面伸手拦住。
我定睛一看胳膊,心里就虚了。
她醉醺醺地喷着气,呼吸吐纳都有浓重的酒味。
可是眼神却清醒犀利得吓死人。
“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