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失去意义的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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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的罗抿良还在激动个不停,“我、我应该买点儿什么!……第一次见这两个小家伙儿……小毛孩子都喜欢什么?吃的?玩具?……不行,太俗了!……还有平淑,这几年她一个女人操家带孩子一定很辛苦,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准备?……”说着,立刻问正在开车的李安维,“阿维,最近的购物广场在哪……”

  “行了行了!回自己家准备个什么东西?”首扬低着头一直玩儿游戏,一个不小心玩儿死了,顿时懊恼地直叫嚷,“都怪你!没事儿找个什么的购物广场?!我好不容易要通关了!”

  “好好好,怪爸爸,都怪爸爸,不该分你的神儿。≧,”罗抿良很是无奈,只得笑着安哄自家傲娇得恐怕不比两个小家伙强多少的儿子,“不过第一次去你们家,爸爸总不能空着手去蹭饭吧?好歹还有两个小家伙儿哪!”

  前面的顾知航半回过头,淡淡开了口,“什么都不必买,家里什么都不缺。”停顿了一下,才又补充道:“下午来的时候阿维就已经把二楼客房收拾干净了。”

  罗抿良没想到顾知航居然会主动和他说话,明显愣了一愣。

  倒是旁边的首扬阴声怪气地接口,“不过可不是免费让你住的,你就看着给吧!”

  罗抿良刹那间明白了,只怕是顾知航看在首扬的面儿上不得不压下对自己的恨意,主动退让,而首扬的话,更是为了让他不会那么不自在!当下心中不觉又是灼烫又是酸涩——这么多年了,他竟第一次生出一种家的感觉来!

  “你这个小财迷!真不知道你到底肖了谁!”罗抿良笑着把首扬揽进他的怀里,尽管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可声音还是难免隐隐泄露了他的颤抖。

  首扬难得顺从地被他揽着靠在罗抿良结实的肩膀,小声嘀咕着,不忘继续玩着手机游戏,“我还不是穷怕了?!想当年我可是从‘没钱寸步难行’的地步爬过来的!你们谁能比我知道钱这玩意儿有多好!”

  罗抿良没再继续笑他,只是揽着首扬的肩用力搂在怀里,然后轻轻吻着他的额头,“好,爸爸的钱,全都给你!全部都是你的!”

  “这还差不多!”首扬象征性地哼哼了两声,然后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线,满足地勾起了唇角。

  他的父亲母亲,他的爱人,他的儿子,他的兄弟朋友,他的家——都在,真好!

  “爸爸,小爸爸。”一回到家,最先开口的是窝在大大的玩偶堆里乱扑腾的首小护,“还有李—叔—叔。”然后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瞅着陌生的罗抿良,像个小大人似的脆生生地耍礼貌,“你好。”说完,抓了抓小脑袋,瞅着罗抿良头上夹杂着些许白色的头发和那张比着其他几个人并不算年轻的脸,又叫了声,“爷爷好。”

  首护这声“爷爷”纯粹是小宝宝出于礼貌向长辈打招呼、而罗抿良在他的眼里恰好比在场的几个男人都要老一些罢了,可是这称呼听到众人的耳朵里却全然不同了!

  顾知航似乎顿了一下,看了罗抿良和两个小家伙儿一眼,换上拖鞋进了厨房。

  李安维也似乎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瘫着一张脸,很自觉地去沏茶。

  倒是罗抿良竟当即眼圈都有些发烫,立刻答应着,上前抱起洋娃娃似的小家伙,在首护白嫩的脸蛋儿上连连亲了好几下,“小护真乖。”

  “啧啧!”首扬摇着头边换鞋边唏嘘,“居然真叫爷爷了!”

  另一边,正认真拨弄玩具竖琴的顾思扬听到首扬的话,抬头看了罗抿良一眼,小嘴儿张了张,居然也跟着叫了一声,“爷爷好。”

  首扬“扑哧”笑出了声,心想,这两个小包子是存心气邵文的吧?!

  果然,沙发上充当保姆角色的邵文脸都黑了,他回来的这么久一直哄着两个小包子叫爷爷,奈何两个小东西商量好似的死活只叫“叔叔”,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顾知航或者首扬这俩混球儿背后使坏!却没想到罗抿良一来,两个小家伙儿全都自发叫爷爷!

  难道血缘关系这么神奇?只打个照面就能知道这才是正牌儿的爷爷?

  邵文气得直哼哼!

  那边,罗抿良可没心思注意邵文哼哼不哼哼,激动地一手抱起一个可爱的孙儿,“小思小护真乖!来,爷爷给抱抱!”

  小包子们并不怎么喜欢被陌生人抱,尤其是一向有些不好相处的顾思扬。不过此刻两个小包子却难得听话地乖乖被罗抿良抱着,就连顾思扬也只是小眉毛微微皱了皱,张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自家两个不靠谱的爸爸,再看看和自己同样在这个陌生“老头儿”怀里的首护,然后有些奇怪地瞅着过分激动了的罗抿良。

  “你们想要什么?爷爷给你们买!”罗抿良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抱着两个小家伙儿坐到大大的沙发上,让他们坐在自己腿上。

  沙发另一边坐着的邵文更是沉着脸阴测测盯着这个居然能得两个小包子青睐的不顺眼儿家伙哼哼个不停,最后直接一甩袖子上楼了。

  首扬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

  然后,楼梯上传来家居鞋很有节奏的清脆“哒哒”声。

  是听到下面的声音后特地下来的平淑。

  见到罗抿良正逗着两个孙儿,平淑不咸不淡打了个招呼,“来了?”

  平淑居然这么好声好气地主动和他打招呼?

  罗抿良的眉似乎有些惊讶地略微扬了扬,“平淑,你的性子居然变这么好了?”眼神往楼上瞟了一下,“这个邵文,还真不简单!居然能把你这女人**成小猫儿?!”

  “小猫儿也要看是对谁!现在撕了你的话,我怕殃及了我的两个小宝贝蛋儿!”平淑哪会真的给他好脸色?

  罗抿良摸摸鼻子,搂了搂怀里的小包子,“还好我有两个‘护身符’。”

  哪知两个小包子不配合了,居然相继从罗抿良腿上爬下来。

  “慢点儿!小思慢点儿!”罗抿良忙把腿压低,好让两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家伙儿“滚”下去。

  两个小包子麻溜地“滚”下罗抿良的腿,争相跑上前一左一右抱住平淑,仰着小脸儿,“奶奶,我们走远了,你可以、撕这个爷爷了。”

  罗抿良顿时呆了一呆——这俩不过四岁多的小包子不但能听懂大人说话,居然还知道“提供机会”让他们奶奶、来撕他?!

  正绷着脸不给罗抿良好脸色的平淑被逗得瞬间绷不住了,佯装无奈地轻轻拍了拍抱她大腿的两个小包子的小脑袋,“你们这两个小鬼精灵!又调皮了是不是?”

  首扬更是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儿,就连刚沏好茶的李安维都没忍住闷闷笑出了声。

  罗抿良脸色讪讪的,好一会儿,才摇着头感慨,“小人精呀!现在的孩子!都了不得!”

  晚饭的时候倒是其乐融融,谁都不提任何不愉快的话题,甚至平淑还很给面子地时不时说一些两个小包子刚上幼儿园时候的趣事儿。

  晚饭后才七点钟,这个点儿休息实在太早了,顾知航就带着难得兴致高涨的首扬约上何致远那群狐朋狗党一起去娱乐城k歌。

  李安维也带着罗抿良的几个保镖打着洗脚按摩的旗号外出找乐子,家里只剩下罗抿良和平淑邵文几个。

  给两个小包子洗过澡、哄他们睡下之后,平淑下了楼。

  楼下的大吊灯没开,客厅中央小茶几上的装饰琉璃台灯倒是开着,柔和的淡粉色灯光照亮有限的一角,暖暖的光线中透着安详的静谧。

  茶几旁的沙发上,一个看上去极具魅力的中年男人悠闲地坐着,在琉璃台灯的灯光下随意翻看着一本书,手边的小茶几上静静放着半杯香醇的红酒。

  都说,男人的魅力是要经过岁月沉淀的,这句话用在眼前这个正当中年的男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他的身上没有年轻人的桀骜跋扈,也没有老年人的衰老颓废,他就这么静静坐着,就能轻易汇聚所有人的眼球。正如同茶几上那杯历经一个多世纪发酵沉淀的名贵佳酿,举世难求,引人入胜,只可惜,这份太过珍惜的高高在上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得以细品。

  看着他依然卓尔不凡的影子,平淑有一瞬间仿佛又看到当初那个轻易就让当年心高气傲的谢雨一见钟情的年轻男人。

  时光,果然是个残忍的家伙!

  仿佛昨天还陪在身边的两张青葱笑颜,却恍然变换了时空,一个已经成了墙上泛黄的记忆,冷眼旁观,一个则站到了生命中至高点之后,静看澜川!

  平淑轻轻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语气似乎还是那么不咸不淡,又好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平和随意地聊天,“还不休息,是住不惯我家?”

  罗抿良这才抬起头,淡淡笑了笑,“我在等你。”

  平淑也淡淡笑笑,“是吗?果然不愧是赫赫有名的三合会会长。”

  平淑这话并非像以前一样冷嘲热讽,罗抿良自然能听得出来,随手把书合上,神情很随意地看着对面难得对他这么平静的女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现在而言再没什么是有必要隐瞒的。”

  此刻的罗抿良毫不严谨地坐着,一派散漫地翘着二郎腿,唇角似笑非笑,仪态万方。尽管他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但跟白日里小心翼翼呵护着儿子孙儿的男人判若两人,沉稳大气,隐隐的霸气溢于言表,举手投足间,尽显独属于上位者的傲然与伟岸!

  平淑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惊讶,她知道,这样的罗抿良才是真正的他,才是谢雨死心塌地爱着的那个男人!

  “我想问什么,我觉得你应该一直都知道。”平淑的语气很平静,当初对罗抿良近乎唾弃的恨好像在这几年里不知为什么全部消散了,现在的她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很复杂,理智上她的确应该很恼恨他才对,但事实上,她现在对罗抿良……更多的却是同样身为人父人母的同情。

  罗抿良静默地坐着,脸上的笑意敛了去,不再看平淑。

  琉璃台灯柔和的灯光有限地斜斜勾勒着这个男人线条略显刚硬的精致下巴,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在灯光外的昏暗中如同两颗深邃静默的黑珍珠,微垂下长长的睫毛看着茶几上那只漂亮的透明酒杯里如同殷红的血一般的红酒,好半晌,才轻声回答,“是啊,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恐怕,这也是小雨最想知道的……只可惜她太倔强了……倔强到、到死都不肯开口问我!到死都不愿听我的解释!到死……都不肯原谅我……”

  华丽的男中音在这静静的客厅中显得很轻,语调异常平静,却听得平淑心中酸涩难忍。

  她知道现在再问什么都失去了任何意义了,可是她更知道,谢雨当年是带着满满的遗憾走的!

  那年她初见刚回国的首扬的时候说、谢雨已经不再恨罗抿良的话,不过是因为怕他们父子之间会产生芥蒂,不过是骗那个孩子而已!

  谢雨……怎么可能不恨罗抿良?

  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被迫避着谢家人的罗抿良在病房窗外一直跪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肯让他进病房见她最后一眼!直到最后的遗言里,她都没有把独生儿子留给罗抿良,而是托付给谢家!

  这个到死都没能带她走进婚姻殿堂的男人,这个让她年纪轻轻就背上“未婚先孕”之名的男,这个令她和孩子苦苦相依为命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恨?!

  “小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我被派去了东南沿海,去追杀一个所谓的、背叛者——也就是我们老会长的死敌。”

  夜色浓重中,罗抿良终于很平静地开了口。

  平淑的眸子忽然就颤了一下——

  聪颖如她,仅仅这一个开头,就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罗抿良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死寂,“……我知道这是会里对我能力的一场至关重要的考验,所以别无选择地去了。一白越安他们和我配合得非常默契,我们成功地施计摧毁了他们的据点,而我——也成功地杀了那个背叛者。只可惜能力还是不够,我们并没有真正讨到好,我吃了七颗枪子儿,几乎可以说枪枪致命都不为过!如果不是越安豁出命去扑上前为我挡了最致命的一枪,只怕那个时候我就撂在那儿了。”

  说到这儿,罗抿良很轻地笑笑,“其实现在想想,如果当初就那么死了,说不定也是件好事儿。”

  平淑不忍看他脸上的笑,别过头,不自觉捏紧了手。

  谢雨最爱的就是罗抿良的意气风发,可是当初的她们却那么天真,怎么就不能理解——所有的意气风发只有在相辉映的风云世界才得以展现?

  假如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能和谢雨平凡相守,那样被柴米油盐打磨过的男人,还是谢雨最爱的罗抿良么?

  罗抿良并没有发现平淑的不忍,思绪似乎有些飘忽了,“越安当时差点没折在那儿,为我挡的那一枪从后背射进肺叶,手术后捡回了一条命,我倒是在床上睡了将近一年。大夫们都说,我这辈子很可能只能是个植物人了,可一白和越安却把我唤醒了。……他们、每天都在和我说话,说小雨,说……我有儿子了……”

  唇角无意识地勾起来,罗抿良仿佛又想到当年刚醒来时听到这巨大惊喜时的场景,很开心,也很满足,“我不知道我究竟为什么这么命大,挨了七枪居然还能活下来,不过幸好醒来了——刚一醒来,我就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喜——小雨已经生了!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平淑静静听着,不自觉紧紧抿着唇角。

  初为人父的骄傲……那个时候的罗抿良,一定很幸福吧?

  可是……那个时候的谢雨,却恨极了他……

  平淑的双眼涩涩的。

  谢雨至死都不承认自己爱错了人。还好,这个男人果真没有背叛谢雨,可是平淑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更加难受了!两个人之间,真的只有爱还不够,这么相爱的一对儿,却还是抵不过造化的捉弄!

  “只可惜……没多久我们就被人告密了!”罗抿良并没看她,脸上有些朦胧的笑散了去,“我醒来后,老会长很开心,觉得我一定能成为他最得力的左右手。当时会里的情况很复杂,乱成一团,他需要巩固自己的势力,而我们几个,无疑是他最满意的新生力量。……能直接得到会长的重视和提拔,这对我们几个刚刚在会里站稳脚跟的新人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我的妻子是军界谢将军女儿这个秘密,并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会长。那个男人很多疑,这件事对他来说和背叛是没什么区别的,他怀疑我是政府警察派进会里的卧底。所以他一边派人监视我们,一边故意放出假消息,声称要派人刺杀谢将军和小雨母子,以试探我的反应。”

  冰冷的眸光似乎晃了一下,罗抿良停了好几秒钟,才转过头,声音淡淡的,“剩下的,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我为了活命,不承认与小雨的关系,甚至愿意娶他那个脑瘫的女儿,然后、……然后,骗取他的信任之后,把扬扬偷走,送去了美国。”

  “为了活命?”平淑毫无笑意地笑了一下,“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也不傻。你罗抿良如果仅仅是为了活命,会选择这种屈辱苟且的方式?只不过——”平淑平静地看着罗抿良,“你这么保护小雨,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所做的所有一切她都被蒙在鼓里,她到死都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不要她。”

  “告诉她?”罗抿良很慢很慢地端起酒杯,却并不喝,只是看着杯子里醇厚澄明的液体,微微苦笑,“平淑,你是小雨最好的朋友。以她的脾气,你觉得我要怎么告诉她我为了保护他们母子而去娶其他女人?哪怕那个女人是个脑瘫!”

  平淑哑然。

  是的,她了解谢雨,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在这方面,首扬真是像极了谢雨!——如果谢雨知道了真相,只怕宁愿闹得满城风雨宁愿死也不会愿意让罗抿良娶其他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这一辈子,一直在做错事,从来没正确过。”杯子里的液体轻轻荡漾,飘散出浓郁诱人的酒香,罗抿良转动着酒杯,脸上显出几分自嘲,“其实越安那家伙说得很对,假如……假如当初我真的把小雨和扬扬都让给他,一切都会好好的!……小雨也不会死……扬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我伤害的……还有你们……”

  “别说了,你也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平淑打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不可能真的不怪罗抿良,可是,她却不知道罗抿良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个男人,一直都在用最正确的方式保护着他的女人和儿子。

  眼睛有些发胀,平淑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去看小雨,早点休息吧。”转身就要上楼。

  “平淑,”罗抿良坐着没动,也没抬头看她,“邵文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值得你为他等这么多年。”

  平淑没做声。

  “还有,”罗抿良的声音有些低,停顿了一下,才有些沉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平淑的眼神颤了一下。

  她明白罗抿良为什么说对不起。

  可是平心而论,她居然并不怪罗抿良当初抓了她。

  身为一个母亲,她理解罗抿良——这个当初已经为儿子几乎疯了的男人,只是太想得到儿子的消息!

  唇轻轻动了动,最终,平淑还是什么都没说,一个人上了楼。

  回到房间,邵文还在电脑前“劈劈啪啪”飞快地敲着,听到平淑回来,双眼不离屏幕,“我算着你的‘好日子’应该到了,就给你泡了杯茶,赶快趁热喝了。”

  床头柜上,一杯颜色很好看的茶正静静散着热气儿,里面的枸杞红枣被浸泡得很是饱满。

  好日子?

  平淑的眼神似乎颤了一下,下意识摸了一下平坦柔软的小腹,然后走过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有点太甜了。”平淑皱了皱眉,放下杯子。

  “嗯,我多放了些红糖。”邵文紧盯着电脑屏幕,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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