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若金汤的a市,黑方k重点保护的安全区,一栋栋豪华别墅安静地伫立着。◇↓,
“夫人?夫人!”
顾家购置的新宅一向人影稀薄,自从两个小包子抱回来之后更是几乎没人敢大声喧哗,可今天这声音的主人不但失控地一闯进门就大声喊叫,声音里更带着又惊又喜的颤动!
两个小包子正在婴儿房酣睡,被楼下炸雷似的叫喊声吓得一个激灵,焉得握起小拳头、哆嗦着唇角直撇嘴!
婴儿床旁边一直心神不宁坐着的平淑也像被惊吓到般猛地站起来,愣了几秒钟之后,也顾不得两个孙儿有没有被吓到,慌慌张张就往外跑。
难道……
难道——
平淑有些不敢相信,她接到电话不过一夜,难道真的……
刚跑到楼梯口,平淑就双腿一软,险些摔下楼梯。
“夫人您慢点儿!”值班室激动闯进门的男人顿时被平淑吓出一身冷汗。
平淑双手扶着楼梯扶手,即便在楼下也能看清她单薄的身体全都在狠狠颤抖。一双泛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眨都不眨地看着楼下客厅里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半张着唇看了好一会儿,平淑的脸都哆嗦起来,不知是哭还是笑,慢慢顺着楼梯扶手瘫坐在地上,然后双手捂着脸“呜呜”哭出声。
楼下大客厅里,曾经是a市最风光最骄傲的男人瘦得几乎不成人形,而他的头发灰花一片、近乎全白!此刻正站在客厅正中、愣愣看着桌子上那熟悉的巨大蛋糕——
精美依旧、精致依旧的婚礼蛋糕,好像穿越了时空,再次回到第一次有那人相伴的生日场景!
蓝白相间的城堡,蓝得诱人的蓝色妖姬,果酱拼成的“爱在拉斯维加斯”!
可不同的是——那一行明显不是那人字迹的俄文:
航,27岁生日!
没有“快乐”两个字,是因为知道、没了他、他就再没有了所谓的快乐?
顾知航想笑,想笑骂“这个混蛋”,双眼却滚烫模糊得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直径两米的新婚蛋糕。
那个家伙……
真的是……那个家伙!
头发花白的男人笑出了眼泪,泪花里依然清楚地映着这个和当初几乎一模一样的蛋糕,终于笑着一头了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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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的雨很漂亮,至少首扬是这么认为的。
清清凉凉,断断续续。
别墅前面新买来的秋千式雕花大吊椅上“滴滴答答”坠着晶莹的水滴,精致的镂空,堪称极品的做工,此刻趁着水晶珠一般的雨滴,好看得好似伊甸园里的天使座椅。
首扬没骨头般倚在喷泉旁边的小凉亭里,有一眼没一眼瞅着白色鸟巢般的大吊椅暗暗可惜。
这吊椅看着就舒服,谁知还没来得及窝在里面晃一晃,天就又下起雨来。
又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首扬叹了口气,这里的雨虽然很好看,但他还是喜欢阳光。
莫名就想起来刚刚认识顾知航那会儿,那家伙居然说他“长毛儿了”的冷笑话。
首扬唇角弯弯——
那个冷脸面瘫就爱假正经的混蛋玩意儿才长毛儿了呢!自己不过是个喜光族罢了!
小凉亭被收拾得很舒服,坐凳上铺着厚厚的皮毛垫子,石桌上放着厚厚一沓书本子,还有几盘小茶点和一个保温瓶。
在这明显西方特色的庄园里,这座极富中国古典风情的小凉亭错彩镂金、精细华丽,双层重檐六角攒尖,轻巧得让人一眼就想到国内的江南山水!
首扬眯着眼瞄着檐上色彩浓郁的“桃园三结义”精描细绘图,心想,幸好自己没遗传罗抿良这方面的low品味,中西结合、不伦不类。
卫一白远远就看到,凉亭里倚在一团白色皮毛软垫里的年轻男人悠闲地晃着脚,一派闲散模样,不知在自娱自乐些什么。
卫一白有些失神,这个外表无害的男孩儿依然像当初他抱走的那个兔娃儿小包子一样无辜可人,可卫一白却不确定,他的心、究竟在哪里?
他看不穿!
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首扬随手拿起一本书本子,翻开往脸上一盖。
卫一白苦笑,这孩子最不能原谅的除了罗抿良之外,果然是二十三年前抱走他、两年前又困住他的自己!
所以当初在s市的拷问室,他才会独独确定自己就是卫一白,才会冷笑着说出那句“你很好”!
卫一白心里涩涩的很不是滋味,以他的身份,向一个晚辈低头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回!卫一白并没觉得有什么做不出来,可他却猜不透,这个看似单纯的男孩儿究竟在想什么。
赫赫有名的satan,怎么会真的没办法联系到顾知航?
卫一白眼神复杂,只怕首扬还是不肯相信他们吧!
“新鲜黑莓,刚摘的,尝尝好不好吃?”把一叠乌紫可爱的莓子放在他手边的石桌上,卫一白在首扬旁边的一个小石凳上坐下。
首扬却连动都不动一下,摆明是装睡着。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卫一白语气有些无奈,“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这小家伙儿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和你廖叔叔一样,已经是你干爹了。”
“那是你们会长跟我妈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想认亲,找你们会长和我妈去,别找我。”书本子下传出首扬不咸不淡的声音。
似乎盖着脸很不舒服,首扬拿下书本子,闲闲翻过一页。
卫一白能理解首扬为什么能原谅严界元鼓、能接受罗抿良,却不愿意原谅自己,有些根深蒂固的排斥,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
可是——理解,却不代表他不会难受。
“扬扬,我……”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首扬闲散地看着书本子,语气中庸地打断他,“抱歉,我不想听,也不接受。”
卫一白哑然。
细细的雨丝打在枝叶花草间,发出“沙沙”的声音。
躺在一团柔软中的男子像他身后的白色皮草软垫一样雍容纯洁,剔透的眸子清可见底,好像没有半分污垢在里面。
可是,卫一白却知道,这个孩子不到十三岁就逃脱了三合会和谢将军全部势力的追查,这个男孩儿不到二十岁就成了全世界最顶尖的杀手,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就潜移默化般收服了整个庄园包括李安维在内的三合会最强精锐!
青出于蓝,果然更胜于蓝。
卫一白再次庆幸——幸好,他不是三合会的敌人!
“扬扬,说吧,要卫叔叔做什么?”再次开口,卫一白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首扬这才弯了弯好看的唇角,放下书本子,满意地瞟了他一眼,“这才是三合会的卫诸葛。”
卫一白苦笑,“真是一只小狐狸,果真在这儿等着我!”
首扬不在意地笑笑,坐起身,捏了一颗黑莓扔嘴里,“挺香,就是有点儿酸。”
“你爸爸一大早特地跑到六十公里外的果园亲手给你摘的。”
首扬好像没听到,又挑了一颗圆润的黑莓,放在手里把玩着,也不看卫一白,“卫叔叔应该知道我这双手已经废了吧?”
冷不丁听他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个话题,卫一白眼中焉得一痛,脸上沉郁一分,点点头,没说话。
“我需要一双手。”首扬的语气似乎很随意,看着干净的掌心,乌紫的莓子在手心更衬得这双手白净细腻。
卫一白没明白他的意思,眼镜后那双精明的眸子探究地望着首扬。
随手把莓子扔嘴里,首扬又懒洋洋躺回软垫,简言简语,“我要安哥儿。”
卫一白一向镇定的眼神颤了一下,反应极快地露出些许遗憾,“阿维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前些日子派他回国,没想到险些丢了一条命!昨天刚出重症监护室,恐怕半年内都回不来。”
“嗯,我知道,他捡了一条命。”首扬懒懒打了个哈欠,好像不过在说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
卫一白听到首扬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心里暗暗发凉,眼神也不觉变得凌厉起来,“什么意思?扬扬你、知道?”
面对三合会负责人的持续被杀,罗抿良并没有真的重金请国际杀手干预,而是派回了头号主力李安维。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强悍如李安维,居然险些丧命!
身为三合会最强的男人,李安维险些丧命的消息绝对是会里的机密,除了罗抿良他们几个几乎没人知道,谁有可能告诉首扬?
难道是罗抿良?
卫一白立刻否定,首扬一直对罗抿良爱理不理,罗抿良不会向首扬说起这些!
会是廖越安?
见他好一会儿不说话,首扬嗤笑一声,“安哥儿可是我想要的人,我自然要救他一命。”
卫一白脸色一寒。
不看卫一白一瞬间变了的脸,首扬不在意地轻笑,“没错,就是卫堂主心里所想的,我当然知道这两年悄无声息杀了三合会一百多个负责人的是谁。”
听了这话,任卫一白再好的定力也无法再沉稳得住,“扬扬?!是、你的人?”
“不,应该说,我是他的人。”首扬脸上的笑有些古怪,古怪中却透出诡异的甜蜜来,“不过不用担心,你们三合会被暗杀的噩梦到此为止了。”
卫一白脸色发白,看着首扬说不出话来。
这一百三十一个人,可以说是三合会分布在国内各地的支柱,在首扬嘴里却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卫一白强压着内心的激烈挣扎,自我安慰般连连苦笑:幸好听到这话的不是元鼓。
好一会儿之后,卫一白才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盯紧首扬的双眼,“扬扬,为什么?”
首扬眯了眯眼,“因为他回家了,所以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为什么?!”卫一白依然不放过首扬。
首扬脸上的笑淡了一些,“你觉得能为什么?”
“因为你?”卫一白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不是没怀疑过这场跨越两年之久的莫名暗杀在时间上的巧合,但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会里枉死的骨干精锐们是因为他们不顾一切捧着护着的宝贝而无辜被杀!
“不,”首扬轻巧地笑,“不是因为我,那家伙要找的是你们会长。”
首扬语气很随意,可卫一白却努力隐忍着,脸色苍白。
只有他知道这些死去的人带给三合会的动荡多凶险,只有他最清楚这场浩劫带给罗抿良的威胁有多大!
这两年,他们这些人几乎为了这件事心力交瘁!
这,就是这个孩子的报复?
首扬依然不看他,躺在白色的皮毛中懒懒看着檐角滴滴答答坠下的雨滴,语气慵懒得很,“卫叔叔,不用再浪费你那九道弯弯肠的心思大脑了。如果我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话,绝不会让我的那个家伙脏了手。外公他老人家威力不减当年,一个人就足够三合会头疼了,那家伙不好好在家帮我尽孝、照顾我儿子,反倒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满世界地疯找你们会长大人!一个小小的三合会而已,怎么能跟他的身体还有我妈相提并论?!”
“是、是小顾?!”卫一白的声音都变了。
就像从没想到首扬这个外表无害的孩子不但有着骇人听闻的实力、更有着看不透的心机一样,他更没想到顾知航这个走了商业道路的孩子也能给三合会带来这巨大的创伤!
“怎么不会是他?”听到那人的名字,首扬偏过头,声音淡淡的,“凤失爱侣,天下悲鸣!你们杀了他的爱人,他难道不该找你们报仇么?”
“扬扬!”卫一白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轻易就能听出他竭力的压制,“那些人,全都是你爸爸亲手提拔的人才!全都是三合会的骨干!你知不知道这些人意味着我们多大的损失?”
“关我什么事儿?”首扬伸出手又捏起一颗黑莓,在手里把玩着,脸上透出一抹嘲讽的玩味,“本来,我以为卫叔叔会感激我,否则你们三合会的栋梁之才恐怕会继续接二连三的被杀。”顿了顿,首扬又继续说道:“让我想想,如果我没救下安哥儿、让那家伙回去的话,只怕你们三合会接下来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小小的暗杀了。”
小小的三合会?小小的……暗杀?
首扬漫不经心的话却嚣张得让他想哭!
卫一白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
首扬毫不忌讳地告诉他事实,就是让他知道,他们、只能放任这个暗杀者逍遥法外!
卫一白脸色发灰,再一次苦笑出声。
他们非但不能杀顾知航,甚至连怨恨的权利都没有!
恨、谁?
恨眼前这个被他们毁了所有、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是未知的孩子么?
卫一白身体发凉,很想蹲下去捂上自己的脸!
他的固执和理智让他从不会产生后悔这种没意义的念头,可他此刻却如此痛恨自己、后悔自己当初的理智!
——如果当初他能像重情义的廖越安一样,哪怕只有他一半的心慈手软,是不是都能比现在好受一些?
“卫叔叔一向是个聪明人,难道会相信我真的愿意原谅你们、真的不恨了?”首扬脸上没了刚才玩味的笑,站起身,看着凉亭外淅淅沥沥的雨,语气清淡而清冷,“卫叔叔你告诉我,假如我和你们会长交换,我把你们会长害成这样,你扪心自问,难道会真的原谅我?”
卫一白僵硬地坐着,脸上连往日的镇定都维持不下去。
手指一用力,黑紫色的果酱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滑下,滴落在青色石板上,首扬的语气越发冷硬,“二十三岁,我的人生刚刚开始,就再一次毁在你们手里!就算让罗抿良这辈子的全部心血毁于一旦,又能弥补我什么?”
“可是扬扬,”卫一白声音黯哑,“对不起你的是我们,不是三合会……”
首扬冷冷笑笑,“他不是说,为了我,做什么都可以么?连死他都愿意,区区一个三合会就已经舍不得?”
卫一白的眼已经压抑得通红。
这孩子,既不像豁达果断的罗抿良,又不像天真单纯的谢雨。把元鼓逼得下跪,把罗抿良逼得自杀,却依然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弹了弹手指上的汁液,首扬没回头,“卫叔叔有心思胡思乱想,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把安哥儿好好送给我吧!”
卫一白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脸上不知是苦笑还是什么。
在元鼓和罗抿良之后,终于轮到了自己!
首扬不再理会已经被自己逼迫到脸色惨白的卫一白,拿起书本子朝别墅走去。
一见首扬不打伞就走出去,卫一白近乎本能地跳起来,“扬扬?慢点儿!你、不能淋雨!”边喊着边冲进雨里,撑开伞就急急往首扬头上遮。
首扬的眼帘颤了一下,没做声,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
卫一白是中等身材,比首扬矮了大半个头,高举着伞显得格外吃力。加上刚才一连串的冲击,脸色惨白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晕过去。
首扬却木着脸不说话,他知道,整个三合会最理智最沉稳的人就是卫一白,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最清醒最坚韧的那个!
到别墅楼下,卫一白白着脸冲首扬挤出一个僵硬的笑,“你先上去,等下、我把黑莓给你送到房间。”
“谢谢卫叔叔,多送些,味道挺不错的。”首扬斯文地淡淡笑笑,“另外,卫叔叔有时间的话打个电话给安哥儿,让他好好养伤,毕竟,我要的是一双健全的手。”礼貌地微点头,像个礼数周到的大少一样走进别墅,留下卫一白一个人举着伞站在楼下。
卫一白好半晌没动弹,呆愣愣看着首扬头也不回走进楼梯,一张惨白的脸上连半分光泽都不再有!
从没见过卫一白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三合会的兄弟们谁都不敢上前问一句什么,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别墅早就没了首扬的人影,四周静静的,只剩下沙沙的雨声和断断续续水滴滴落的声音。
卫一白突然放下伞,仰面让凉凉的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唇角颤抖着神经质地扬起,他的干儿子,果然不愧是让全世界为之胆寒的satan!
他没有像对待元鼓一样,让他颜面尽失、理智崩溃;也没有像对带罗抿良一样,让他懊悔无及、痛不欲生!
可他却给了自己最大的难题——让唯罗抿良马首是瞻、唯三合会为中心的自己,亲手把罗抿良最强劲的贴身保镖、三合会最强能力担当的李安维毫发无伤地送给他!
这个孩子太聪明,也太残忍!
他知道自己有太多方法可以让李安维这个实心眼儿的家伙继续死心塌地跟在罗抿良身边,甚至知道,有他在,李安维想从三合会全身而退是痴心妄想!
所以,他找上了自己!
毫不留情地对自己坦白出他的恨、他的不原谅,他明知道他们这群父辈对他充满亏欠,所以肆无忌惮挥霍利用!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驾定,自己一定会答应!
可是……李安维是三合会最高总部的保卫科科长,是三合会上下会众眼中战神一样的存在!他对三合会的运作太过熟悉、对他们的内部机密太过了解,更何况他的能力还这么彪悍!
卫一白脸色惨淡得好像一下子苍老十几岁——谁来告诉他,他要怎么做才能把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主动送给其他人?他要怎么向会里一干帮众解释交代?!
而且,即便罗抿良同意,身为内堂总堂主的他又怎么能把他们会长最得力的贴身保镖送走?!
好久好久,直到头发、衣服被细雨浸得冰凉潮湿,卫一白才脚步不稳地慢慢离开,背影落魄孤寂。
“良子,你怎么、能生出……这么会折磨我们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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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扬不知道今年谢雨的祭日和中秋节,罗抿良他们是怎么过的。他再次醒来后,温哥华的天气已经明显转凉了。
头发又长长了一些,温顺地垂在耳侧,衬得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精致、琉璃般的双眼更加剔透,皮肤依然如同无暇白瓷,乍一看,宛若姿容天成的女子。
宽松的针织衫上是夸张的色块拼撞,修饰了过分瘦削的身体。此刻坐在宽大的白色吊椅中微抬着头,软软的发丝垂过纤白的脖颈,美得好似日本动漫里的男主角。
见惯了这倾城美色的陈昊依然忍不住惊艳得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