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东都娱乐城。
一个身穿驼色大衣的男人出现在监视仪上,熟悉的修长身影,大大的深茶色墨镜。
监控室的男人一喜,立刻解除警报,给楼上一群闲得没事儿干的老大们打内部电话,“亦哥,扬哥回来了!”
“真的?”乐亦立刻挂了电话,尖着嗓子边往下跑边夸张地大叫,“扬——我的宝贝儿!人家想死你啦!”
尖亢而别具穿透力的魔音听得楼下一干心腹爱将们齐齐打了个寒战。
电梯一开,首扬刚迈进大厅,一道卷发乱颤的人影就扑了上来。
首扬一抬脚,人影立刻被踹出三四米远!
乐亦又一次熟练地摔在地上,哧溜溜又滑出一米远,顿时躺在地上惊天动地地哭嚎起来,“宝贝儿人家伤心死了!人家不要活啦!人家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你一见面就又踹人家!”
首扬也不理他,习以为常地径直上楼,“闹够了上来帮我检查一下。”
不怎么带温度的语调,乐亦一听立刻一蹦起身,“宝贝儿,发生什么事了?”
“上去说。”
首扬面容淡淡的,一干本想打招呼闹他们一闹的心腹见状纷纷缩回办公室。
空调的温度刚刚好,首扬一进五十五层的客厅就扔了大衣。
东都TOP总部的布局很是随意。
五十层除了周边极少开放的监控室,只有一处宽大的大厅,五十一层是世界各地分部的总指挥部门,五十二到五十四层是许千凡等TOP各部总负责人以及少数内部心腹的房间,五十五层则是东都“蛀虫们”的集中营。
东都的房间非常多,不过大家习惯了住在一起,所以每人一套高级配备房间、共用一套客厅反倒成了很和谐的事。
“扬。”游黎笔记本放在腿上,淡淡打个招呼,眸子里的冰层遮住了眸底的一瞬光华。
“扬。”花卉翘着美腿翻杂志,轻飘飘的一瞥由于角度问题竟似乎成了一个冷艳的媚眼儿。
“干得太帅了!扬!杀个Helianthus毁一栋酒店,太看得起他了!”
花卉头也不抬地刺儿包程,“也就你这种有劲儿没处使的肌肉男才会觉得挑了整个巴黎的警署系统是件好事儿。”
包程听了这话立刻耍宝地做碎心状,“小花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酷!”
方书华则色眯眯盯着首扬上下看,不住感慨,“妖孽啊!祸水啊!老天真是太TNND不公平了!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若是能长在我脸上……”
“绝对暴殄天物!”
包程顿时大笑,方书华眉眼一耷拉,一脸幽怨,“小花,你就不能别这么打击我?”
乐亦跟在首扬身后贤惠地捡起大衣,“扬,你怎么了?要我检查什么?”
闻言,游黎、花卉抬头,方书华、包程也齐齐看过来。
首扬没说话,端起桌子上的水就要喝。
“等等,”游黎站起身,“茶凉了,我给你沏热的。”
首扬也不理会,仰头便灌下去。
游黎皱眉,“对胃不好。”
“没事,”首扬放下杯子,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我去洗个澡。姨妈你准备一下,等会儿给我做个检查。”
游黎的眉立刻拧起,“扬怎么了?”
“不知道啊!”乐亦将大衣随手放在沙发上,“竟然要我给他做检查,难道有人对扬催眠了?”
花卉斜了他一眼,“原来你这个世界顶级催眠大师是个赝品!”
“小花,你说你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刺儿?”
包程立刻与乐亦达成同盟,一唱一和,“姨妈,咱们应该理解一个大龄剩女的扭曲心态。”
话一说完,包程眼尖地看到花卉翻着杂志的左手微动,立刻向旁边一蹿!
“砰!”
一发子弹从包程胯下穿过!
包程瞪着裤子上被射穿的洞,不敢置信地鬼叫,“靠!小花你来真的?”
幸好小花枪法够准,要不然自己岂不已经成了太监?一想到这,虎背熊腰的大汉生生打了个激灵。
花卉优雅地吹了吹枪口,又低头翻自己的杂志,“你不是想见识一下一个大龄剩女的扭曲心态么?”
包程咽了口唾沫,一竖大拇指,“你强!”
乐亦则心中暗暗庆幸,幸好他还没机会接口包程的话。
方书华在一旁继续色胆包天,“小花!你是我的偶像!我的女神!我为你膜拜我为你倾倒!就让我醉生梦死在你的迷你裙下吧!”
花卉根本不理他,游黎也是心无旁骛地敲着电脑。
“我说小花你怎么不对着他那张嘴崩一枪?”包程唾弃地斜了方书华一眼,转身回房间换裤子,“华子,你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了!”
“老子的出息一向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乐亦嗤了他一声,“扬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就是区别啊!”
方书华斜他,“他那是‘片叶不沾身’?他分明是‘夕露沾我衣’,就是人不知!”
“丫的!原来你还知道那白痴什么都不懂!我警告你,以后再敢给扬灌输不干净的东西,老子就把你扔到南极啃冰棍儿去!”
方书华立刻叫屈,“还好有我时不时教他一些‘基本常识’!你看你们几个,各人自扫门前雪,根本不管那小子脑子里有多厚的霜!哼!我告诉你,你们一个个的现在骂我,等再过两年那混小子想结婚的时候,有你们急的!”
游黎这才抬起头,“谁想结婚?”
一句话,客厅的温度立刻降几度。
乐亦幸灾乐祸地瞟了方书华一眼,而后者则很没骨气地装无知,“啊?谁想结婚?……当然是我啊,我这不是做梦都在想小花么!”
花卉头也不抬,“想拜倒在我的迷你裙下做个风流鬼?”
“……”
面对游黎的冷脸和花卉的酷言,方书华很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说闹间,首扬已经擦着头发出来。
下身套了条纯白色睡裤,上面的白色刺绣睡袍大敞着,怪异的搭配,却怪异得很好看。
众人早已习惯了彼此的生活方式,所以就连花卉看到首扬精巧的腹肌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继续翻杂志。
首扬胡乱擦了把头发,挂着毛巾坐到游黎旁边。
乐亦把方书华往旁边一挤,坐在首扬对面,“扬,你要我给你检查什么?有人给你下暗示了?”
方书华立刻嘘他,“你不是自诩天下无敌吗?咱们的抗催眠能力多少年前都练出来了,谁还能有那本事能对扬下暗示?”
游黎抬头看了一眼首扬依然湿漉漉的头发,拿过他脖子上的毛巾,起身给他轻轻擦拭。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最近自己很不对劲,好像真被人下了某种暗示。”
从巴黎直接回圣彼得堡,加上之前的出手,首扬两天没休息,这会儿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太好,但这会儿的首扬对乐亦而言绝对更容易循循善诱一些。
游黎的手微顿,花卉也放下杂志,“你是说,你被人下了暗示?”
换完衣服出来的包程正听到这一句,立刻大叫,“怎么可能?你们真当姨妈是吃闲饭的?”
要知道,乐亦的能力他们从不会怀疑,所以才更惊讶。
乐亦不理会他们,若无其事地盯着首扬,声音平缓,“扬,说说看,你怎么会觉得你被下了暗示?是什么暗示?”
首扬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目光有些游离,“我也不大清楚,跟顾知航有关。”
游黎的目光一紧,而方书华则张了张嘴,立刻联想到那通电话录音。
乐亦不着痕迹地瞪了几人一眼,没人敢开口。
乐亦风情万种地一笑,“顾知航是这阵子你接触最多的人,说说看,究竟哪里不对?”
“我不知道,”首扬略微皱眉,“好像从你离开后就有些不对了,开始我没注意到,可是后我发现自己像着了魔。我想他!”
方书华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而游黎的脸也瞬间冰寒。
首扬丝毫未觉,“中秋后的那晚你还记得吧?”
乐亦点点头,“你的胃病犯了,宏昌的身份不合适去,所以我给顾知航打了电话。”
“亦,你觉得,我会随随便便就相信了谁吗?”
“怎么说?”
“我把我的安危完全交给了顾知航。那一天一夜,他如果想杀我的话,我死一百次都不够!可当他出现时,我是真的很安心,很放松,就像你们在我身边一样,我的警惕和防范意识全化为了零!最严重的是,我当时根本没察觉到这些!”
乐亦的眉轻微地蹙了蹙,方书华则惊愕地与包程对视一眼,而花卉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首扬揉揉眉心,“你也不相信是不是?我也不敢相信!发现自己不对劲是在顾知航的生日宴会上。余迎想吻顾知航,当时我很愤怒,说不清为什么,火气突然就蹿了起来,如果余迎真的吻到顾知航的话,我一定会当场杀了她!”
乐亦真的被惊到了,不止乐亦,更包括另外几个人。
没忘记自己现在的状态,乐亦镇定地压下自己的震惊,语气仍然深沉平缓,“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要知道,余迎可是顾知航的女朋友,他们接吻不是天经地义?”
“不!”首扬皱眉,脸上闪过一抹烦躁和不屑,“顾知航讨厌余迎,不会和她接吻。”
“为什么?”
“因为他只能被我一个人吻,也只能吻我一个人。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让那个人活着!”
“扬?!”乐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心里却已经掀起了千层浪,甚至忘了去看气息越来越暗沉的游黎,“你——这只是你一时的想法,还是——”
“这是我和顾知航两个人的想法。”
包程的眼睛直接瞪成了两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