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的结果从來别无其他
疲累地撑开双眼秦阳边揉着昏胀不已的脑袋边从床上爬了起來
似乎已经是第二天了
窗外不同于之前那种干爽与明朗大多大多地飞舞着大雪轻盈无比的姿态仿佛鹅毛一般
本事美妙至极的姿态奈何凄厉的寒风实在过于嚣张雪花被强势地搅碎如同白色的粉尘般夹着无限的狠厉带着蚀骨的寒意随处的攻击侵蚀
咕……
正出着神肚子不合时宜的咆哮声便蓦然冒了出來
紧接着齐慕繁无处不在的声音便想起在他的身边
“饿了吧”唇角夹着淡淡的笑意
秦阳脸色一红半恼半纳闷地问他:“为什么不叫我”
“你睡觉那样是能轻易叫醒的么”齐慕繁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手里的报纸又翻了一页继续阅读
秦阳哑然
他的起床气的确不小
以前为了生活所以即使再疲累也总是弹簧般的从床上爬起來拼尽全力地克服着自己的缺点
然而现在安逸下來之后他浑身的臭毛病反而是不受控制了
“那那个……”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什么样子秦阳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两个人要想好好相处势必会有一个磨合和彼此包容的过程
对方一再容忍他这些个缺点的确是一个极大的让步了
他终究不是石头齐慕繁对他的好他一直都知道
“吃饭吧”
明白秦阳想说什么齐慕繁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他要的从不是他的感触和动容
“估摸着你也该在这个时间醒來所以我刚刚才让人把早餐送过來应该还是热的”
说着丢下手里的报纸齐慕繁起身坐上餐桌
秦阳不解地看着他:“你还沒吃”
“沒有”
秦阳微微一怔:“其实你不用等我的”
“那你就得早点起床”齐慕繁笑笑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呷了一口
秦阳皱眉:“空腹喝那个不好喝这个吧”
说着将面前的一碗豆浆递了过去
齐慕繁动作微怔看着那白色豆浆的目光缓缓移到了秦阳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的深沉目光仿佛在看他又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东西
其实他们俩罕少在一起吃早餐
秦阳有睡懒觉的习惯而齐慕繁似乎从來习惯了早起行踪更是飘忽不定所以早餐大多是秦阳一个人吃的
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秦阳从來热爱的就是贴地气至极的包子和豆浆油条
而齐慕繁或许正应了那些个上流社会里的生活品质吃的大多是得体的西餐
总的來说两个人不论是习惯还是兴趣爱好乃至于方方面面的生活细节都是截然不同的
如今餐桌上的食物自然也是中西各异划江而治
说实话秦阳刚把豆浆递出去就有些后悔了
他并不确定吃惯了面包喝惯了牛奶面包的齐慕繁是否真的能够接受他的豆浆油条
“你自己喝吧”
终于齐慕繁拒绝了他
“哦”略有些尴尬的收回心中忍不住地暗恼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冒冒失失
跟齐慕繁献殷勤也要真的摸准人家脾性才行啊
“生气了”齐慕繁问
“沒有”
咬一口包子秦阳的嘴巴鼓鼓囊囊的发出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就仿佛一个萌萌的小动物般
齐慕繁笑了笑:“真的沒有”
“再不吃饭食物都要凉了”闷闷地道话说完了之后似乎又觉得这样的表情和语气不太好忙看了齐慕繁一眼
仿佛个孩子一般的表情齐慕繁心中更加欢喜了
“我喝豆浆过敏”
“啊”秦阳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他沒听错吧居然有人会喝豆浆过敏这世界玄幻了吧
“你真的……”
“吃饭喝你的豆浆吧”
声里满是宠溺
秦阳继续低头吃饭只是心里却不由得生出了些说不出的古怪
豆浆过敏
这个人真的是齐慕繁么真的是无所不能强势逼人的齐慕繁么
想着眼神便若有若无地往齐慕繁身上瞟着
齐老大坦然受着并不打算解释
在道上这么多年他早已足够的脸厚心黑要是一个秦阳的打量就能让他招架不住的话那他早死了千百回了
餐坐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齐慕繁的餐桌礼仪不用多说而秦阳不用再忙忙碌碌地赶时间吃饭的速度自然也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
大雪皑皑的上午充裕的暖气里房间里气氛宁静而美好
饭后不一会儿门口传來轻微的敲门声
齐慕繁跟着子炎走了出去临走前只让秦阳呆在屋子里别出去乱跑
秦阳未反驳这皑皑的雪日他可沒有出去受冻的癖好
在屋子里呆了沒多久房门再次响了起來
叩叩叩
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仿佛是被垂死般虚弱至极的人敲出來般
秦阳顿了顿轻声走到门后从猫眼里往外瞅瞅
这一看他就跟被针扎了似的当即就将门打开了
“你怎么……”
“我來跟你道歉因为昨天的事情我不该推你对不起”声音冰冷而僵硬仿佛充完电按照设置播放的机械般
秦阳猛的一个机灵忙伸手去拉他:“别站在门口了进來吧喝点热水你看起來很不好”
岂止是不好
门外的施洛看上去极为的虚弱与无精打采原本红肿的脸颊此刻苍白一片他的身体似乎也僵硬地笼上了一层薄冰般
秦阳才刚碰见他指尖便是一阵受不住的刺痛
那是极致的寒冷所造成的温差刺激
“不用了”僵硬地甩开他道完歉的施洛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你沒有对不起我”
心里忽然间堵的难受秦阳几步追上他“是我对不起你昨天的事情我……”
“让我走吧对你我都好”施洛淡淡地打断他晦暗无波的眼神仿佛沒带半分情绪却又反复尽是深重至极的悲哀
如果这一切只是苦肉计的话那么这的的确确成功了
他忽然真的觉得施洛也许是有苦衷的
秦阳沒再拦着施洛他明白保持距离对他们都好
而对方毕竟不是楚奇他于他而言终究只是有着一副熟悉皮囊的陌生人
不管是好奇还是感伤这一切也终究会过去终究会在记忆的流年里淡化得干干净净
当然了以上终究只是他的自我安慰.
心里的沟壑哪怕只是一点也往往最难跨越的鸿沟
不一会儿齐慕繁就又回到了房间
他打算和秦阳出去有些事情虽然事先已经交代清楚了但是对于突发状况的应对有时候灵机一动便会有更好的对策
他们刚刚便是去商讨其中的一些方案了
秦阳坐在窗户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然而眼神却怔怔的望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一般
齐慕繁朝他走了过去:“施洛找你了”
“你知道”秦阳一怔
“你的事情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么”
轻笑出声:“也是”
像是感慨但更多的却仿佛是嘲讽般齐慕繁皱了皱眉挨着秦阳坐下一把揽过人的肩膀将脑袋轻轻靠在上边
“这世上的事情参差不齐你看着他可怜可也许他更加的可恨”
“你什么意思”秦阳不解出声试图转头看向齐慕繁然而齐慕繁的脑袋仿佛焊在了他的脖颈般他转身那个脑袋也跟着他转向了别处
秦阳见此也懒得动弹了只是加紧了嗓子又问:“你是在说施洛么”
这话听來此情此景似乎也只能是这个意思了
齐老大叹了口气“天天管这么多你这个小脑袋瓜不累么”
他的小男生终究只是一个寻常人太阴暗太残酷的东西齐慕繁不介意让他知道但是却终究不愿他深入接触
不是怕他腐朽只是觉得他会受不了
晦暗的世界脏乱的污垢这些东西都不应该影响到他的成长齐慕繁希望秦阳会是一颗永远干净的璞玉而不是那些被染色的顽石
“累又如何你知道我是自私的”秦阳说
所谓自私其实不如说是分寸是逃避
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怀疑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本能地逃避着屈服于阻碍对原本在乎的一切不再明目张胆的深入搭理
譬如对楚奇又譬如对当初身陷囹圄的郑晨更比如李允翔
“每个人的路都只能自己去走秦阳你帮不了他们”
“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路不就是被他强行切入从而拉扯着到了今天的么
“因为你和我和周彦尧楚云漠不是一样的人”
心中骤然低落
忽地他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盯着齐慕繁:“你你是说你是说他们……”
“除了我对你这样的想法你以为他们一直纠缠这么久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