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医生來讲子炎从不是一个关心病患的人
什么医者父母心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们这样的人即使是救人那也是救了就完事儿的
至于病人的恢复情况那可从不是他的分内之事
但齐老大确是个例外他所在的位置注定了万人关注
就像是老话常说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一般并非多管闲事只是你既然选择了跟从这个人那么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累及你的身家性命
虽然此刻齐老大那再次渗血的伤口并不会致命但血这个东西能少损失一些也终究不是坏事儿
而且他们待会儿可是要跟齐骁碰面呢
身上带血叫怎么回事儿
倒不是为了形象只是体面不是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失的
“无碍”齐老大挥挥手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刚刚他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了
“刚刚有听见什么动静么”
“除了爆炸声还有齐家來來往往的部署沒有别的”白夜摇了摇头
关心则乱虽然齐老大一向理智但在秦阳的事情上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的错觉
秦阳此刻可是齐骁的底牌不管藏在哪里都该是细心谨慎一丝不苟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齐老大眉头拧得更深了
凭着刚刚那模糊的感觉正要朝一个方向走过去这别墅的主人便率着清一色的保卫属下出现了
“齐慕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就这么闯进來”
一句话先声夺人地从人群中飘了出來
齐慕繁神色不变自顾自朝着远处的林荫丛中而去全然不顾那说话人脸上的难堪
“齐慕繁我在跟你说话啊……”
嚣张跋扈的语气这一次还沒能全部说出口一颗子弹便噗的一声钻进了他的肩膀里
看着男人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白夜作势吹了吹枪口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道:“嚣张之前也看看自己有沒有这个本事才是”
他虽然这些年对齐家并未來得及做出什么
但齐家的大小事他还是严密看在眼里的这说话的人四十來岁一脸张扬与得意乃是他们这一辈中年纪最长的老大
只可惜身出旁支即使他平日里混得如何风生水起也断然沒有接棒一把手位置的可能
“畜生”男人浑身颤抖着叫骂
白夜挑眉唇角的笑容温和得近乎优雅般:“谢谢称赞我的荣幸”
话落又是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
男人哀嚎一声膝盖被打中之后再也稳不住身形的往地上栽了下去
什么都可以丢面子和人都不能丢
一直面色深沉隐而不发的齐骁见此忙使了一个颜色两个手下变飞快从身后走了上來搀住了男子
可即便如此男人也早因为那刁钻的伤口角度而疼得浑身颤抖
正要发作那原本一点点碎裂的阁楼忽然停止了它破坏的痕迹众人微微一怔
此刻从头到尾一直一言不发的齐骁这才杵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來
“在家门口对自家人动手这就是你这些年学出來的本事”
挥挥手示意手下将被白夜打伤的人带下去他的语气间对自己这个旁系子侄几乎沒有半点的在意
白夜早已习惯对方的冷漠连亲儿子都可以弃之如鄙履更何况一个旁系的子侄呢
这些年一直任其做大不过是为了树立一个众矢之的的靶子罢了
“自家人”
白夜挑眉“我什么时候是你的自家人了”
“混账”
并非盛怒的骂声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仿佛一块石头般狠狠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齐老大看了看毫无痕迹的周遭心中那股说不出的感觉依旧徘徊不去
正愁着无处发泄呢此刻齐骁出现的倒是正好
“选择我早给你了如今是时候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吧”齐慕繁淡淡的看着他声音也平静的找不出半丝的波澜來
这样的理智与淡漠与其说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的倒不如说是一个上位者在和一个蝼蚁对话
并非多么的不可一世和高高在上只是这么随便的一句话便从灵魂上单项的压倒了对方
要么乖乖把人交出來承受代价
要么家破人亡之后藏不住人
嚣张的话语虽然无情虽然残酷但也正因为如此齐骁才会看中齐慕繁
因为他足够的冷酷足够的大气和担当
齐骁非但不惧反倒满意地笑笑:“你是我儿子任性这些年也该够了吧你身上有自己应担的家族重任”
英雄惜英雄或许多年前齐慕繁还只是他打算用來牺牲掉的一个弃子
但是如今这枚弃子早已经逆袭成为了他心中不可或缺的唯一了
他必须拿下他不管是任何方式任何代价
“家族重任”齐老大莞尔笑意未达的眼里森冷如寒霜般幽暗一片
“如果你沒听明白我的意思的话那么现在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齐老大未曾多言
倒是一旁的白夜即刻会意着对下边人说
“老爷子年纪大了这点动静人家可是不痛不痒的你们也拿出点本事让老人家瞧瞧不然还真当你们是小打小闹呢”
话落轰隆一声巨响刚刚那好不容易停住碎裂的阁楼忽然迸裂开來
像一朵混凝土砌筑的烟花般虽是转瞬即逝但那散落的烟尘石块到底是破坏惊人
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瞬间被飞石砸出无数疮痍的大坑
而于此同时阁楼近边的连带建筑物也顷刻间化作了灰烬
沉默沉默到极致的沉默
目睹着这一切变故的众人呼吸几乎是瞬间就停滞了
这得是多么精密的计算才能让那些乱石正好出现在他们面前却又不会真的砸到他们
明晃晃的挑衅毫不掩饰的警告齐老大深谙齐骁的心理活动
不就是要面子么
那正好就先从他在意的面子开始毁灭吧
齐骁脸色铁青不远处那疮痍的大坑就仿佛是砸在他的心上一般
刚刚小爆炸的动静停止不是代表他的人已经控制住场面了么
到底怎么回事
恶狠狠的跺跺手里的拐杖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逆行得像是要从身体炸出來般
“逆子逆子”
齐慕繁不闪不比径直出声:“人呢”
“死了”齐骁怒声回答
“你再说一遍”
齐老大声音骤沉与此同时这戒备森严的庄严里开始发生起密集的爆炸來
声音并不大但却由远及近每一下都仿佛是炸在人的中枢神经上一般不容人有半点的忽视与逃避
“我说死了就是死了”
齐骁恶狠狠地盯着齐慕繁眉眼之间一片厉色
“很好很好”
一连说了两个很好齐老大的整个人依旧是平静的只是面色和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森寒冰冷
理智告诉他对方肯定是在撒谎但即便如此他整个人还是怒不可遏了起來
“这可是你自己送给我的机会”
转身毫不犹豫地免去交涉
他还真不相信把此处夷为平地之后会找不到秦阳
刚刚下令开炸的那些地方那都是他确定秦阳不在的地方
如今嘛就是不用炸弹光凭实力他也是不会怕谁的
而且齐家说到底也是个底蕴丰厚的世家这次动手虽然是为了秦阳而來但灭掉齐家所会得到的好处与权力也并非不能对手下人交代
“爸你可不能这样啊他真的会对我们动手的”
“二叔你得我们考虑考虑啊我们不想死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或谴责或哀求
刚刚那些一直跟在老爷子身后沉默如高坐云端的人此刻无疑跌回了泥地
人性的丑恶虚伪的劣根一时间得到了数倍的放大滋长
“你们一个个的成何体统”老爷子面色已经不仅仅只是扭曲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家里人如此丑恶软弱的一面
“体统体统能当饭吃么能在关键时候救命么老爷子你想找死别拿我们去陪葬”一个声音刚出口便被齐骁一个眼神所指使的手下给终结了下去
**即使是对家人也同样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守备们手里的枪支此刻无疑就是警察手里的警棍
一棍又一棍夹着狠带着怒毫不客气地招呼在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主人身上
不远处爆炸声仍在继续
院子里恸哭哀嚎不断
老爷子的手腕向來森冷铁血平日里大家敢怒不敢言也只得小心翼翼地家风求生存了
可是这一次老爷子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送死啊
忍不了再也忍不了
群众的力量从來是伟大的平日里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众人群起而发之后终于有一个人的声音从哀嚎的群体中传了出來
“主屋他在主屋角落的那件房啊……”
话未落便是一声惨叫他终究沒能从**的局势中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