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想到这别墅里所有人的冷淡
可直到这一刻秦阳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些人的谨小慎微
哪怕半点儿闲言他们也都不会透露
也许不是不透露只是问话的人分量终究不够吧
正想着子炎便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挑了挑眉问:“舍得出來见见光了”
“我窝在屋子里很久了吗”秦阳问
子炎嘴角抽了抽“不久也就个把月而已”
“哦那好像是挺久的了”秦阳淡淡的回答着
不知不觉就蜗居一个月了他果然就是个十成十的宅男啊
哎
“胸口还疼么”子炎问齐老大那个毒手可下的不轻啊
“不……”
想说不疼可看子炎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秦阳皱了皱眉说:“你是医生恢复的如何你该清楚才是啊”
子炎面色一僵似乎沒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秦阳会忽然给他这么一脸
眯了眯眼睛了然笑着道:“是的我清楚我清楚”
秦阳看他一眼忽然沒话说了
他本就不善交谈就算和子炎是三天两头的见面但说到底他们也都是不熟的
“你知道在这个别墅泄密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么”
“为什么这么问”秦阳一惊
“视情节而定轻者拔舌重者……”见秦阳瞬间苍白的脸色子炎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自家老大怎么会看上他
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会执着那些干净光明是沒错
可是这样的一个‘玛丽苏’能做情人能做床伴可无论如何也是做不了他们这种人相扶到老、彼此认同的伴侣啊
“在这栋别墅里除非有人允许不然是半点消息都问不出來的”子炎说
在这别墅里的佣人们他们看似并不重视实则一直严格管理
因为佣人往往无处不在能够最近距离勘查和撞见主人秘密的也只会是他们
同样的除了当事人他们也是最容易泄密的
“不止是你就连我们得不到授权也都很难问出來消息的”即使齐老大信任他们几个可制度就是制度铁一般的制度面前不会有例外
秦阳点了点头
子炎说的是很难不是绝对的问不出來
其实说到底还是能力的差别吧
“谢谢”秦阳说
“哦”子炎挑眉
“我知道你并非为了我好但我还是谢谢你一直以來的提点和照顾”人心都是肉做的秦阳更不是个糊涂人
就比如现在他其实大可不必告诉自己这些
“也不枉我糟心这一趟”子炎笑笑说:“别再傻乎乎的去触碰这个房子里的禁忌你如果有什么问題不如直接问我能让你知道的我绝不隐瞒”
这点言论自由他还是有的
至于齐老大
子炎可不觉得秦阳敢去问如今的齐老大
“这房子的禁忌”
“也许慢慢地你就会知道了”子炎笑了笑却并沒有明说的意思
秦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着楚云漠和这几人的关系子炎应该见过楚奇才对
“那个年轻人他真的不是楚奇么”
问出的这话的时候秦阳眼睛死死地盯着子炎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以为呢”子炎不答反问
“到底是不是”语气开始带着些迫切与烦躁
“是不是很重要么”
“……”秦阳一怔
是啊重要么
如果那是楚奇那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假装的还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如果那不是楚奇那么楚奇去了哪里而这个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问題一环套一环的不管得到的是哪一个答案他的心里也只会是越加的放不下
“奉劝你一句闲事莫管的好你也该知道你的越不在意你在意的人才会越加的安全”淡然的微笑随性的姿态子炎依旧是那副神神在在的从容不迫
就仿佛是看着一场无关紧要、亦不精彩的戏码般
“所以呢”秦阳的面色一片平静
如果子炎是真的不想让他管闲事为什么还要说自己的疑问可以问他呢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几乎是前所未有的理智和冷静脑子里的思维更前所未有的活泛和大胆
他猜也许子炎自己也是矛盾的
他既想对自己的事情不管不顾却又偏偏总忍不住的前來提点
虽然出发点都是为了齐老大但他好像从沒采取过固定的方式
“你很聪明”子炎笑了笑
“我一直不傻”
本该是自赞的话语但这平静无波的语调反倒显得像那么回事儿了起來
“可你终究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我也并不想和你们一样”发自内心的实话
他们这样的人是强大沒错可越是强大的人所负担的责任和压力就越大
他不想了无牵挂
他只想做好自己问心无愧
“因为你成不了我们这样”
秦阳不置可否
这世上有的人的性格会因为后天的经历发生变化可也有一种人不管表相怎么变骨子里依旧只会是老样子
比如齐慕繁
比如秦阳
“他的确不是楚奇”子炎说
“真的不是”
一半对一半的几率可听在耳朵里他还是不由得狠狠震了一下
“我沒必要骗你”
“那……”正要继续子炎便开口打断了他
“真的楚奇到底去哪里了相信我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尤其你还不想老大对他动手的话”
心中苦笑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那个人和楚奇……”
“只是像罢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到这话的时候子炎的眼波动了动
“现在的你最好只管好自己秦阳多管闲事的代价你付不起”面容含笑眼里却一片冰冷和认真
“而今的齐老大耐心真的不多你好自为之吧”
……
九月份的天气北方再次濒入了阴凉的季节
秦阳再沒有见过那个叫做施洛的年轻人也再沒有跟任何人打听任何的消息
开学的头一天他终于从别墅搬到了市区的公寓
寸土寸金的豪华公寓明明还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地方沒错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不论是家具还是房屋的装修格局
原本的一切早被情绪失控的齐慕繁破坏殆尽
而如今的格局不同于曾经的温暖和煦冰冷的线条苍白而僵硬
单调死寂的黑灰色仿佛是一潭死水般一眼望去总让人觉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收拾好东西之后佣人和保镖却并沒有离开秦阳正打算开口让他们回去齐慕繁的电话就过來了
这手机是他前不久才送他的
电话里齐慕繁说他最近又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还说会留几个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秦阳自然不敢多言
齐老大从沒问他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就表示他的意见无关紧要
第二天他照着开学时间去了学校
一大早保镖便开车送他依旧是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汽车平凡的款式依旧是大街上随处可见
一路穿行汽车终于到了学校附近
“就在这里下吧我走过去”秦阳说着下意识地将手放在把手边等着停车开门出去
“秦阳少爷先生吩咐了送你进学校”保镖语音平静
面色不变动作也未改眼睛也只是直直的看着前面的马路
握着把手的力道不由地加大秦阳不死心的继续开口:“到这里就可以了以前也是到这里的”
“以前是以前我接到的吩咐是送你进学校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秦阳怒极反笑“然后你是不是还要向人汇报了我每天都干了什么”
“是的”保镖并未隐瞒坦坦荡荡的态度几乎找不到半丝的缺陷
“那你就汇报吧”
明知道这不是保镖的主意可他心中还是不免迁怒了起來秦阳冷笑一声也不再继续废话了
齐慕繁亲自挑的人怎么可能会容情
说实话并非所有的大学都规定汽车不能进入校园
毕竟在很多学校里学生们去上课的时候都还需要坐公交的
秦阳的学校虽然不算大可确实也沒规定汽车不准入校只立了一个大大的限速牌而已
低调的车型一路进入未曾遇见任何阻拦和注视
毕竟有那些骚包的富二代豪车撑场子这低调的车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酱油而已
秦阳也自然从沒想过会遭到什么
他只是怕碰巧有人看见自己从车上下來然后从此解释不清
他从來都不是个可以彻底无视别人目光的人
“秦阳少爷我们到了”油门熄灭之后保镖冷冰冰的开口
“恩”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定沒什么认识人之后秦阳这才从车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