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儿是好地儿,但实在人多眼杂。
而这时候,那在公交车上的男生终于恍然大悟地来到了他身边,“我想起来了,咱们在文学社的时候见过……”
“……”秦阳一怔。
“你还记得么,就是大一的时候,那天……”
“不记得,你可能认错人了。”摇摇头,秦阳正要转身离开,一堆阴影忽然挡住了他。
“是你?”为首的人声音带着几分刻薄。
而秦阳也瞬间注意到,不远处刚刚还在议论的几个人,一见这帮人出现,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不好意思,你挡到我了。”秦阳微笑着看向他。
这个人,秦阳其实不久前才知道名字,郑晨。
据说他现在是学校文学社的副社长了,当然了,也是这志愿者管理团队里面的一个二把手,不过这都和他秦阳没关系,不是吗?
“你怎么来这里了?”郑晨冷笑着,“我记得你不是志愿者,或者说,你什么社团和组织的都不是。”
“义务劳动,人人都可以来,难道非得是志愿者协会的成员吗?”秦阳不甘示弱,他是好相处没脾气不错,可人终究是有底线的,这个人明显是来找自己茬的。
“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不过我们校车,可是只志愿者提供的,不是志愿者的你,是以什么名义坐上来的呢?”不屑的打量着他,郑晨不善的视线,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戳出一个大窟窿般。
“副团长……”这时候,他身后一个人忽然在他的耳边言语了几句,秦阳听不太真切,大抵就听到了余子邺三个字,可能是说自己是代他来的。
狠狠地瞪了他说话的人一眼,郑晨的目光明显又恶毒上了几分,秦阳暗叫不好,看来这家伙和余子邺是不睦的,秦阳心中暗暗发苦。
该死的余老二,不是说都打理好了么?
而此刻正在和女朋友玩碰碰车的余子邺,猛然一个哈欠,余欣忙问着,“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儿。”余子邺摇摇头,忽然笑着,“你刚刚是不是想我了?”
“你滚犊子……”
那边两人兴致正好,这边秦阳脑袋发麻,他其实真错怪余子邺了,余子邺根本就不知道他和这个郑晨有私怨,而秦阳自己也是大意,明知道郑晨这人在这里他还答应了余子邺。
哎,他不该把郑晨当成不计前嫌的宰相肚。
这世上好人和坏人永远成正比,身在不同的系,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个人一年多,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个到处诈骗捡小便宜的人?”
“……”
“大家都记住了,这个人啊,就是个贪小便宜的家伙,而且你们还不知道呢,他当年大一的时候来文学社报名,都已经在社团呆了一个礼拜了,后来一到手入社费的时候,整个人那样子啊……”像是说着一个笑话一般,郑晨看了看众人,然后继续说着。
“……”秦阳的心,像是被冰块包裹了一般,没有半丝的温度。
“这也就算了,毕竟谁没有个手头紧的时候啊,可是这家伙,他居然偷了社团的钱……所以啊,他后来就被踢出去了。”
“踢出去?”那之前跟秦阳说话的男生蓦然瞪大双眼,他这才想起当年的缘由来,“当初不是咱们经常有活动要准备,然后他有事参加不了,自己退出的么?”
“自己退出,你真当他会自己退出啊,社团里的钱那么好拿,他自己会退出么?他舍得……”
“够了。”秦阳冷冷地看着这个面色扭曲的人。
“够了?”郑晨嘲讽地看着他,半是威胁,半是刻意地开口:“这就够了,这就受不了了,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怕我说么?我要是说出来,你还好意思在这个学校呆下去么?”
“你……”秦阳恨恨地看着他。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他当年不过就是申请了退社么,哪里来他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名?
“我知道你想说我诬陷你,可是你看看周边这些人,你问问他们,你问问他们谁相信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学生中有地位有权利的郑晨,一句话就能改变群众的想法。
人最怕的就是被泼脏水,因为只要你被泼上了,没有人会管谣言是真是假,他们只会相信你就是谣言说的那样不堪,不是愚昧,只是下意识为之的本能。
“……”不用看,秦阳就知道周围的目光有么令他尴尬,因为他解释不了,无从解释,他就像是一个站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即使心里如何的焦急,这样的局面也终究难以避免。
“看吧,你自己也……”
郑晨正要继续,一个铿锵有力地声音忽然打断了他。
“学校把校车派给你们,让你们来义务劳动,你们就是在这里闲聊的么?”
众人纷纷朝着那声音的主人看去。
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考究的西装,一脸的睿智中尽显正气浩然。
这样的语气,这人是学校的领导么?
众人纷纷纳闷,是学校的领导的话,他们怎么没见过了呢。
不同于众人的反应,郑晨是见过这个人的。
他倏地瞪大了眼睛,“校……校长……”
校长?
众人再一次狠狠地怔住,平日里他们能见到的,不过是偶尔出现的副校长。
这个人并不是啊。
“你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从来没上网查过这个学校么?”那称作校长模样的人淡淡地看着众人。
一句话,不偏不倚地透露出他的身份。
就是那成天不见踪影的正校长、学校真正的一把手。
众学生汗颜。
拿到通知书就行了,谁管你谁谁谁啥样啊。
学校的模式所有人都清楚。
一把手向来是负责学校的外围事物商榷和管理,从来是到处参加交流会,然后争取权益的。
而学生们真正熟知的,也不过是留在内部管理学校的副校长和各种主任。
他们不认识他,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