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阳兀地退了一步，睁大双眼看着云辉，脸色难看之极。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而在你面前也是开不起玩笑的。”云辉郑重地开口。
“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死死地看着云辉，秦阳浑身的肌肉都不由得绷紧了。
“老大下的令，你最好亲自问他比较好。”
云辉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小李这孩子也是倒霉，齐老大正愁没有机会给秦阳上一课呢，他就这么巴巴的撞了上来，成了那只被杀给猴子看的鸡。
同情是一回事，理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道上混的，一个不注意就是惨绝人寰的悲剧，大家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谁也不例外。
“……”
“理智上我希望你去问，但站在你承受力的角度，不去问也是可以的，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哎累了，我回去了。”这话一说，秦阳就是想逃避也没有了心思。
看着云辉的背影，秦阳怔了怔，终究还是去找齐慕繁了。
主屋很大，在这里一个多月来，秦阳除了齐慕繁的书房和阅览室，也就对主卧和周边的几间房算是熟悉，至于别地的格局，他是从没有了解的。
就比如现在，齐慕繁不在书房，不在卧室，一时间他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半是消食，半是找人，秦阳缓缓在主屋各楼层之间转悠着，主别墅共有三层，一楼好像是保镖们住的地方，二楼则娱乐休闲办公于一体，当然了，齐慕繁也住在这里。
至于三楼……
秦阳从没有上去过，很少几次从二楼上去的时候，他往往是直接就到了楼顶，三楼的楼梯似乎在别的地方。
齐慕繁说过，这栋房子里他最好不要乱跑，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去挖掘的心思。
二楼没找到人，秦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楼，走廊里忽然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循着那声音，秦阳一点点的找过去，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有人正面无表情地从里面出来，秦阳忙躲在一旁，等着那人离开之后，这才慢慢地走到了地下室门口。
好奇的情绪，仿佛小猫的爪子一般时时撩拨着他的心，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他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朝着台阶走了下去。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秦阳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地转身想跑，然而已经晚了，那血淋淋的一幕，已经完完全全的映入了他的眼睛。
血人，明晃晃的血人，那身影浑身通红，死气沉沉地被丢在角落里，看不见脸秦阳也不知道是谁，如果不是那身体还微微起伏着，几乎没有人会觉得他还活着。
脱力的跌倒在台阶上，秦阳死命地捂住嘴，于此同时，那浑身染血的身影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昏迷中感受着疼痛本能的挣扎一般，而秦阳也终于看清楚，那人浑身血液的来源处，那只躺在地上离那个人远远地的左手。
断手，又是断手。
这画面伴随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像是一只钻进了他心底的无形手掌一般，他整个人的肺腑像是燃烧了起来，若有如无的呕意一阵阵地袭上心头。
也许是恐惧，也许是迫不及待的逃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秦阳整个人发了疯似的朝着来的路跑了出去。
一路奔跑，没有遇见一个人，不知不觉居然就到了可以通向三楼的楼梯口。
上去，还是不上去？
刚刚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再一次清晰地印在脑海里，秦阳捂住嘴不住地干呕着。
第一次见到齐慕繁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砍了一个人的手，可那时候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可是刚刚，他亲眼看到了……
“怕么？”就在他继续犹豫不决地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了三楼的楼梯口。
“一个多月了，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释放自己的好奇心呢，你果然还是忍不住了。”
“你……”秦阳一脸苍白的看向鬼魅一般出现的人——白夜。
他果然，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的善良无害。
“怕是正常的。”几乎是温柔的语调，白夜微笑着，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秦阳面前，“怕过了，就再也不怕了。”
话音刚落，楼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白夜的身后悄悄往下看着，那人一看见秦阳，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兀地转身就跑。
白夜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看去……
“楚奇？！！”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秦阳飞也似的越过白夜朝着三楼冲上去，而就在这时候，一直冷眼的白夜忽然拦住了他。
“他不是。”
“他怎么……我认识他。”不可置信地解释着。
“他不是你认识的人。”白夜皱着眉解释。
“你让开……”秦阳伸手去推，奈何白岩看似瘦削，实则身体就像是长在了地上一般，任凭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推不开分毫。
“你让谁让开，你又要去哪里？”就在秦阳急不可耐的时候，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声音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整个人狠狠一僵，秦阳的脑子里猛然地浮现出那只血淋淋的断手，然后再不等他反应，齐慕繁已经从他旁边将他整个人翻了过去。
“呕……”一阵呕意再次狠狠袭来，然而秦阳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没事儿吧？”见着齐慕繁行色匆匆，紧接着赶上来的黒木，看了看僵硬气氛中明显虚弱的秦阳，下意识地出声问着。
他伤势才好不久呢，可别再摊上什么事啊？
齐慕繁的脸色十分难看。
即使明知道秦阳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秦阳的动作的确大大地刺激到了他男人的脸面，不动声色地将人一把搂在怀里，齐慕繁冰冷的脸色在黒木出口的瞬间骤然覆上了一层寒霜。
“你是故意的。”冷冷盯着面前的白夜，齐慕繁那目光冷沉如冰，欺霜赛雪。
“……”白夜沉默不语。
明显的放弃解释，大大方方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