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楚少爷看了秦阳一眼,转过身不说话。
秦阳微皱着眉,下意识地出口:“我是你的家教诶,你不做功课,请什么家教啊?”
“那我不请你了……”楚奇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你……”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大块石头似的,秦阳的话上不去,下不来的,实在难受非常。
“你看看我啊,成天不学无术的,学什么学啊,还不就是那个样子,遇到我这样的学生,你就不觉得累么?你是不是也早就受够我了,我这个臭脾气。”楚奇的声音远远地,明明是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看不见的千山万水一般。
“你说真的?”秦阳皱着眉。
“其实,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学校上学了……”声音,带着些说不出的讽刺。
“……”
“我讨厌家教,讨厌别人跑到我家里来给我一个人上课,讨厌别人自以为是地干涉我的生活……”
被讨厌了是么?
秦阳只是低头沉默着,他下意识地摸着身边那个书包,那里面装了他所有的行李,他本来打算今晚在楚奇家住下来的,可是……
好像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如果你今晚不想上课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楚奇没有说话,甚至连半点的反应都没有,就仿佛他根本没有听见似的。
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呢?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银货两讫的雇佣关系罢了,难道还能有什么交情吗?
可笑自己,居然还为了可以得到在这里陪他呆一晚上的自由,和齐慕繁……
秦阳心中苦笑着,拿起背包就朝着门口走去,就在他的手挨着门把手的时候,楚奇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路上小心点。”
“好。”
深呼吸一口气,秦阳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明明是满心欢喜的来,希望晚上可以开导开导楚奇或者什么的。
可这样的结局……
也许,一开始他就该料到的。
楼道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坏了,秦阳摸着黑,还是很容易地就把钥匙捅进了锁眼里。
只是……
透过门缝,明显看着屋子里的灯光。
秦阳下意识地皱着眉,他明明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是特地关上了电闸的啊。
这灯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答案,在他疑惑着走进房间之后,得到了完全的公布。
“唔……”
刚一进屋,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股强劲的力道,就将他一下推向了墙壁,而伴随着后背与墙壁撞击出来的闷痛的,则是面前那股强烈至极的吻。
带着铺天盖地的强势力道,混合着酒精和烟草的气息,阳刚十足的男性气息,像是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一般,将他如同一块水中浮叶一般的,搅拌的几乎支离破碎。
“唔……”而秦阳确实也只剩那断断续续的喘息缝隙。
“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一通深吻之后,齐慕繁单手抓着秦阳的肩部,将身体发软的小男生固定在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一边兴师问罪地开始审问。
秦阳整个人的脑子还是有些不太清醒,看着面前酒气熏天的齐慕繁,下意识地有些躲闪。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
“不是说,不是说什么?”打断秦阳的话,齐慕繁一只手缓缓地摩擦着小男生的下巴和嘴唇,一边开口说着,“我不能来么,我是不是不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不……不是……”
秦阳整个人一惊,就连嘴唇也不由地开始发抖。
小时候,父亲因为酗酒而干出来的一些荒唐事儿,实在太让他刻骨铭心。
所以对于喝醉酒的人,他其实是打骨子里有些害怕的。
而且他本来就是怕齐慕繁的。
这双重的心里阴影叠加之后,那惧怕,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加一就能形容的。
“房间里的东西都盖上了白布,你今天晚上,是打算在外边过夜的是不是?”
一边摩擦着秦阳哆嗦着的嘴唇,齐慕繁的声音带着酒醉之后特有的沙哑,就仿佛是树叶漱漱落在地面的声音,泛着说不出的几近循环般的凌厉与回响。
“你喝醉了。”秦阳下意识地躲闪着。
这样的齐慕繁,就像一头随时会爆发的野兽,让他害怕。
“我是喝了酒,可这并不代表我醉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低着头无比地贴近秦阳,齐慕繁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男生的额头。
那样子就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正进行着抵死的暧昧一般。
“我……”
“你告诉我今晚不回去,可你也并不打算住在这里是不是?”
“你不是说我今晚可以不回去吗,那么我今晚在哪里住,是我的自由。”
把心一横,秦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对着阴晴难测的齐慕繁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了这些。
“很好,你很好。”
齐慕繁只是笑,可那笑容因着酒意的晕染,衬得他此刻的情绪就像是一抹从黑暗里,蔓延出来的雾霭一般,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将人吞噬进去,尸骨无存。
话一出口,秦阳就后悔了。
他又忘记了对面的人是谁。
强盗头子齐慕繁,自己不是亲眼见过么,这可真真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
他要碾死自己,真的是太容易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察觉到齐慕繁渐渐阴沉的脸色,感觉到对方即将爆发。
秦阳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推开齐慕繁,飞快地朝着门外跑去。
对于危险,大多数人的本能就是逃避。
然而只半步,秦阳的脚迈出去甚至还来不及落在地上,就被齐慕繁一手勾住了脖子,然后身子一个平衡的骤失,紧接着秦阳只觉得后背一阵巨疼。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粗暴地丢在了地上。
他想起身,可齐慕繁的膝盖死死地压在他的胸口上,像是座大山一般,任凭他孙悟空似的翻来覆去,也终究难逃那五指山一般无处不在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