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荀一下班,就带着左言寄给他的银行卡,去瑜伽倌找他,却被告知左言不在,又去他住的地方找,怎么按门铃也没人应,打电话也总是打不通,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好像被左言拉进黑名单里了……
擦!
叶荀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声,站在左言家的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猫眼,好像猫眼的后面就是左言一样。
“请问……你是要找这家的住户吗?”
忽然的询问让叶荀略惊,他扭头望向声音源处,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正站在电梯门前,眼睛看着他,他点头,回道,“是的,请问他在吗?”
女人的眼睛仿佛钉在了叶荀身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中暗想,美男的朋友果然也是美男!见她不回答,只盯着自己看,叶荀只好轻咳了一声提醒她,她这才回过神,慌声回道,“啊……他好像出远门了!”
“出远门了?!”
叶荀惊诧,女人点点头,又道,“早上我看见他拖着行李箱走的,大概是出去旅游了吧,毕竟快到暑假了嘛!”叶荀没有应声,蹙眉不知在想什么,女人看着他,又问他,“你是他朋友,他出远门没跟你说吗?”
叶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女人说了声“谢谢”后就扭回头了,女人还想跟他搭话,这时电梯门开了,她便问,“电梯来了,你要不要一起走?”叶荀摇了摇头,她失望,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叶荀后,走进了电梯里。
女人走后,叶荀抬手,颓丧的在左言的门上砸了一下,然后就这样手撑着门,头枕着小臂,在左言的门口站了许久……
他想,也许左言是对的,就这样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对他、对左言……都好!
左言是提前回去的,学校里的体育课程结束的早,瑜伽倌里请了一个月的假,他并没有告诉左爸,就这样突然提前回去了,当左爸结束完一节课后听说左言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他还不信,等到真的看见左言后他激动的差点扔了手里的书。
“言言,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左爸无措的问道,两只手拼命的搓着,想把手上的粉笔灰搓掉,左言抿着唇,浅笑着回道,“没课了我就回来了。”
“那……那你午饭吃了没?路上累了吧?”
“吃了,不累。”左言回道,然后按着左爸的肩膀,让他坐下,“我来拿钥匙的,走的匆忙,忘了带钥匙回来。”
“噢,钥匙在口袋里,我……”左爸欲拿钥匙,可是看着手上的粉笔灰,他又迟疑了,然后对左言道,“在右边兜里,你自己拿。”说着,起身侧对着左言,左言将手伸进他的兜里,拿出钥匙。
“那我先回去了。”左言道,将一旁的行李箱拉杆拉起来,往外走,左爸跟上他,对他道,“你要是饿就自己下碗面吃,冰箱里有面。”左言点头,挥手示意他回去,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左爸固执的站在办公室门口一直看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了他才转身进办公室。
“左老师,你这儿子生得可真俊俏,像你!”办公室里的另一个妇女老师道,说完,又推了一下邻桌的年轻女老师,那年轻女老师便红着脸转过身去了,左爸笑笑,没说话,另一个男老师又道,“老左,你家言言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这次你无论如何也要他在家多住一段时间!”左爸笑着摆手,道,“他工作忙,没时间回来。”
“我看啊他是在外面找了对象了,不要这老父亲了哈哈!”那男老师又笑道,左老师也笑,却有些敷衍,又出了办公室,到外面洗手去了。
左言回到家里,站在客厅环顾了一下四周,翻修过的老房子比以前要明净很多,屋里摆放了几件现代家具,但墙上还挂着那几幅旧字画,他听左爸说,左家的祖上曾有一位给皇子上课的太傅,后来告老还乡,又回到这里,尽管后来的左家一代一代的没落了,但那种读书人的儒雅和气节却很好的传承了下来,所以他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
左言收回视线,轻叹一声,然后走向自己的房间,拧开门进去,房里已经收拾干净了,他将行李箱贴在墙边,然后走向那张铺了竹席的木床,坐上去往后一仰……
老家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重复同样的生活,虽然有网络,可左言却兴趣不大,每天只是看看电视,做做瑜伽,偶尔到后山竹林里走走,转转,他觉得这样挺好的,如果没有那些三天两往他家里跑,明里暗里示意要给他做媒的妇女就更好了。
这天,左爸下了课后回到办公室,一看到他,那同办公室的妇女老师就过来找他说话,说着说着就说到左言身上了。
“哎?我说左老师啊,你那儿子怎么没见他到学校里来玩啊?”
左爸摇头,笑着回道,“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他都是待在家里!”
“哟,”那妇女老师咂了一下嘴,“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老闷在家里怎么行?应该多出来走走,活动活动……我们学校年轻的老师也不少,在一起玩玩,交流一下,也好过闷在家对不对?”
“这样好是好,可是……”左爸忽然叹了一声,有些无奈,“我家言言不喜欢热闹,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我说他也没有用。”说完,又摇头叹气。
“那你就拉他出来玩呀!老是一个人闷着会闷出毛病的!”
左爸皱眉,盯着桌上的书本沉默不语,那妇女老师看着他,忽而又伸手点点他的胳膊,问他,“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儿子在哪工作呢?还有,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啊?噢……”左爸扯扯嘴角,扯出一抹干笑,“他在s市工作,是大学老师……”闻言,那妇女老师眼睛一亮,激动的一拍手,“s市?大学老师?好!好!”说完,回头冲后面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的年轻女老师挤眉弄眼,左爸错愕,那年轻女老师对上他的视线,脸瞬间红了,低下头扭过身子,妇女老师看她害羞,便又向左爸挑挑眉,小声问他,“你觉得刚调来的小刘老师怎样?”
“……”
傍晚,左爸上完课,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那妇女老师小跑着跟上他,“左老师,你回家后问问你儿子,问他在外面处对象了没。”
“呃……”左爸讶异,“这个……我不好意思问他……”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他爸!”
“可是……”
“没啥可是的,小刘老师对你儿子有意思,你儿子要是有对象了,她知道了也好早点死心,你说是不是?”
“……”左爸无言以对,只好回道,“那好吧。”
左爸到家时,左言正在做饭,左爸放下东西,到厨房给他帮忙,左言赶他,“你别忙,先去洗澡。”左爸不愿意,他便又道,“你一身的粉笔灰,掉到菜里当佐料吗?”左爸只好讷讷的收回手,退出了厨房。
晚饭做好后,父子俩面对面的坐着吃饭,左爸因为有心事,吃饭时有些心不在焉,左言见他没怎么吃菜,便问他怎么了,他吭吭哧哧,欲言又止,搞得左言也吃不好饭了。
“爸,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左爸皱着眉,为难的看着左言,犹豫又犹豫,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我们学校的一个女老师看上你了,她想知道……你……处对象了没?”
闻言,左言沉默了,左爸殷切的看着他,其实他也想知道左言有没有处对象,可是左言沉默过后却是摇头道,“没,暂时还不想。”
“那你想什么时候?”左爸不禁着急了,“你都二十四了,同村跟你一样大的都有小孩了!”
左言垂着眸,沉默的吃饭,左爸看着他,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后,摇摇头,夹起一块肉放到左言的碗里,“多吃点肉,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叶荀已经持续高强度工作好几天了,每天都忙到很晚,公司里的职员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的笑容了,见他每天行色匆匆,忙着工作,私下里都猜测他是不是失恋了,可是之前也没发现他有任何恋爱的迹象,因此,他忽然反常的原因就成了公司里的一个谜。
每天高强度工作的后果就是,叶荀一沾枕头就睡,但睡得却并不安稳,他总是会梦见一双潋滟着光的眸子,可那双眸子的主人却离他很远,他试图靠近,但靠近后那双眸子又变得冷淡了……
叶荀很烦,他知道他梦里的那双眼睛是谁的眼睛,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会这么烦,为什么他会总是梦见那双眼睛?
这天,叶荀回到自己的住处,洗完一身的黏腻后,他头发都没擦,就那样疲累的往床上一趴,抱着枕头睡了,梦里,他又梦见那双潋滟的眼睛,不仅如此,那双眼睛的主人还**着身体,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走到他跟前,然后抬手勾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可是说的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说完之后,又吻上他的唇,勾着他的脖子,带着他往床上倒去……
“我们不适合做朋友。”
缠绵的一吻过后,身下的人冷淡的对自己道,他茫然,看着那双眼睛又逐渐变得平静无波,他还没反应过来,又突然被推开……
叶荀从梦中惊醒,猛的睁开眼晴,从窗帘缝隙间投进来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到,又紧紧的闭上了,随之而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疼,他双手抱头,在床上蜷缩了许久,等那拉锯一般的头疼减轻了一点后他才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摇晃着往卫生间走去。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双眼充满血丝,嘴唇粉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摸摸额头,额头滚烫,看来是发烧了,然而这却并不是让他最无奈的……当他站在花洒下,一边想着梦里的那具身体,一边用手做着那下流的事,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如果说,梦里的内容不是他能主观控制的,那么现在,他又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