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丁原本来就对于自己女儿的事情非常忌讳,现在高燚偏偏说皇帝长得像女子,要是换做真正的皇帝,估计直接就赐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但是吟风毕竟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也只会照着丁原的意愿说话做事,其他的大臣都是一般的规规矩矩,偏偏到了高燚就是说话却是让人招架不住,不由得频频去看丁原的眼睛。
丁原咳嗽了一下,装着训斥高燚的口气道:“太放肆了,高燚,你面前的可是九五之尊,收起你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高燚不以为然,皇帝有什么了不起?何况还是个假的,还是个女孩假扮的,高燚忍住不说已经是极限了,真当他这双眼珠子雌雄不分不成?
不过君臣之礼不可废,高燚立即谢罪道:“微臣失言,陛下恕罪!”
丁原顺势又对吟风恭敬道:“陛下息怒,待会一路上的护卫安全还要靠高太守,臣敢请陛下且收雷霆之怒,待车驾安然抵达虎牢关之后,再治其罪不迟!”
吟风点头:“就依卿所请!”
听到这话,站起身来的刘协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东西,自顾自的疑惑说道:“好奇怪啊!”
“嗯?”看见刘协的反应,高燚也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他不由问道,“殿下什么事情觉得奇怪?”
刘协歪着头想了一下,细细说道:“为什么皇兄不急着回宫?难道他就不思念母后?而且他怎么好像十分听那个什么原的话?”
高燚着实被刘协的小脑袋瓜子吃惊了一番,看不出他小小年纪,竟然能一看就看出这么关键的地方,怪不得后来董卓力排众议也要立他为皇帝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惊讶的时候,高燚轻声对刘协说道:“嘘,殿下不是来与陛下下棋的吗?别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了,祸从口出啊!”
刘协有些懵了,他一脸认真的问高燚:“什么是祸从口出?”
丁原并不是听不到高燚与刘协的话,他表面上装作是风平浪静,其实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了,果然冒牌的就是冒牌的,连刘协都能看出来,看来他与董卓这一战决不能输,看看董卓那里的皇帝到底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丁原不由呵呵笑道:“陛下与殿下多日不见,难免有些情怯了,不要紧,待会起驾之时,老夫安排陛下与殿下共乘一车,到时候二人再好好叙说别后之情,同时比拼棋艺,如何?”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不过高燚却是不能不想起历史上吕布背叛丁原投靠董卓之事,高燚现在与丁原是盟友关系,那肯定不能让这一幕再次上演,而现在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把吕布跟丁原分开。
想到这里,高燚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陛下命臣下护卫圣驾,是看得起臣下,但是臣下此次前来,只带了五十名士兵,恐怕护卫陛下及诸位王公大臣一行力有未逮,如果丁公能够派给臣下一千兵马的话,臣下自当竭力而为!”
高燚说着这话,眼睛却是直接瞄向丁原本人,护卫天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丁原嘴里是说说而已,高燚可不打算马虎,丁原更没有拒绝的动机。
果然丁原的嘴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面向高燚问询道:“高使君此言甚当,不过让老夫派给你人马容易,但是老夫怕这下人马不肯听从高使君的节制,万一途中生出哗变来可如何是好?”
“呵呵!”丁原的这番话,早已在高燚的意料之中,想不到丁原竟然这样小气,区区一千人都不肯借给高燚用,不过高燚并不在乎这个,毕竟他的目的只是让丁原与吕布分开,换句话说,只要让吕布带着这一千人亲自护卫,高燚挂个执金吾的名字就好了。
“丁公所言甚是,是小子考虑不周,这样,丁公之子吕布武艺过人,不如就由令郎来带领这一千人,随侍陛下左右,此地距离虎牢关也并不算远,相信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岂不为美?”
丁原蓦地看向高燚,心中直呼这个高燚脑子是怎么长的,原来意不在此,只是想把吕布从自己身边支开,莫非是想偷偷救走秘密羁押的曹操与袁绍?
可是高燚的请求合情合理,又实在无法教人拒绝,丁原一时之间,犯了两难。
“丁公,可是有什么难处吗?”见丁原迟迟不肯决断,高燚故作不知情地补充了一句。
“没事,没事,这样安排很好,很好!”丁原知道自己再这么犹豫下去,骗局编织得再好都要露出马脚了,不如暂且让吕布跟着这高燚到虎牢关去,而他自己亲自将袁绍曹操押到战场上面去,这事情本来做得就天衣无缝,相信不会有人看破的。
高燚有些无语地看着丁原,心中喟叹自己是为了救丁原一命,想不到依旧被丁原如此忌惮,等到丁原知道躲过一劫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心来感谢高燚的救命之恩了。
丁原哪里知道高燚在想什么,他脸色有些不快,沉声对士兵们下令道:“传吕布进来!”
“诺!”
很快地,人高马大又帅气威风的吕布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高燚在里面的时候,那一向冷酷得像冰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讶异,但很快又被他压抑了下去,进帐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先跪拜了吟风和刘协,又对丁原见了礼,最后才有些不情愿地对高燚问了一礼。
高燚冲着吕布还了一礼,呵呵笑着说道:“上次与将军一见,还是拼杀得你死我活的,这次再见,居然能在一个营帐里说话,真是人生难料啊!”
“哼,多谢高太守夸奖!”吕布冷冷地回了高燚一句,转而看向丁原,“不知父亲唤孩儿前来有何要事?”
丁原咳嗽了一声之后笑道:“是这样,陛下圣驾与诸位大臣要起驾前往虎牢关去,已策命高太守为执金吾,而高太守又向陛下荐命奉先你领我一千并州军人马护卫陛下,这是一桩美差,也是一件苦差,还不快些谢谢高太守?”
吕布哦了一声,想不到高燚居然还是个细心之人,不过说起来高燚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人来,执金吾也只是个挂名而已,现在正好顺水推舟推荐吕布来做这事,一则可以避免吟风被人识破身份,二则还做了个人情给丁原和吕布,三则给高燚自己也留了点面子,可谓是一石三鸟,真会做人。
“这么说来,孩儿还要好好谢谢高太守了?”吕布虽然心中对高燚有些好感,但是却不想马上表现出来,他冷眼斜视着高燚,悠悠说道。
他这话本来是是对着丁原说的,不过在别人听来,也像是直接称呼高燚为父辈一样,当真是令人捧腹,尤其是对高燚来说,更是觉得自己瞬间成了吕布的爹,心中无比畅快:“哈哈哈哈!”
刘协转头看着陷入了一阵狂笑中的高燚,很是奇怪地问道:“咦,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高燚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声,他这个人的笑点本来就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他知道即使说出来了,也未必有人能笑出来,但是他又实在忍不住要笑,倒是憋得脸红脖子粗肚子又特别痛。
“是这样,殿下你是不知道,吕布将军的武艺可说是天下无双的,其实呢有他一个人在,臣下敢保证绝对没有宵小之辈前来劫驾,剩下一千人根本都是不需要的,臣下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此次之行一点危险都不会有了,实在是乐得悠闲,快哉快哉!”
丁原一头黑线,高燚这么说,是把他打算派出来保护天子的一千并州军当做是废物了吗?
可是人家高燚明明是把他的儿子吕布夸得像朵花一样,虽然是以贬低自己军队战斗力为前提的,可是丁原怎么也没法子生起气来。
倒是吕布得了高燚这一句夸,确实也是打心眼里高兴,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高燚再怎么样,说的话确实是漂亮,便稍稍收敛了之前的戾气,对高燚道:“谢高太守看得起末将,只是末将不过是一人之力,护卫天子也并非一人之力,末将不敢自重!”
“呵呵,是我失言了,还望将军勿怪!”高燚也觉得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笑确实没什么意思,便咳嗽了几声,恢复了正常神态,一本正经地对吟风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臣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
一直多时没有出声的吟风点点头摆摆手:“爱卿自便!”
刘协自然没有跟着高燚出去,他走到吟风身边来,露出一脸开心地笑来,从怀里取出一块画着棋盘的布帛来:“皇兄,臣弟教你下五子棋!”
丁原没有去注意刘协和吟风,事实上他也不相信刘协能看出吟风的破绽,他侧过头去,压低声音对吕布说道:“记得,安全将吟风送到虎牢关我们的军营去,尽量少让人接触他,这一次与董卓的对决你就不要去了,大局要紧!”
吕布听了,对于不能上战场心中虽然不快,但也只能咬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