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西巡了,此次目的,主要就是了解西北高原之地的自然状况和政治动向,向当地政权还有西域诸国,展示国力,以图使他们归附大隋。
这并非杨广登基之后第一次出巡,因为在大业二年,他就率领文武百官,后宫佳丽出游了江都,当时大运河刚开始建不久,所以河道只走了一半,剩下一半则是陆路,舟车劳顿,沿途游山玩水,去了他的青年时,苦心经营的扬州。
历史上对隋炀帝三游江都众说纷纭,大多采取贬斥,民间演义评书,更是把隋炀帝下江都,说成看琼花、看美女、贪图游乐等,多是故意抹黑,流于表面的肤浅批评而已。
其实杨广对扬州,有着很强烈的情结。早年杨广还是晋王时候,开皇八年十月,于寿春设置淮南行台省,任命二十岁的晋王杨广为行台尚书令,为伐陈隋军统帅。隋出动了九十个总管府,合计五十万大军,皆受晋王节度。
其实杨广只是名义统帅,实际统帅是文帝派来的宰相高熲,冲锋陷阵的则是贺若弼、韩擒虎、虞庆则等大将军。
六朝在江南割据近四百年,这使得大江南北各方面的差异很大。隋朝必须在消弥政治与文化差异的背景下建立新的统一。隋文帝灭陈后推行的是“关中本位政策”,对江南人士采取了排斥鄙视态度。
隋文帝先把陈地瓜分,派了三个儿子坐镇,同时,又在江南置吴州、洪州、广州、桂州等八个州,任命关陇人士为总管。这又使江南经过多方钻营而获得官位的庶族地主感到十分失落,犹如丧家之犬。
因此,南方一直很不稳定,在开皇十年,也就是陈亡后不足两年时间,一场规模巨大的反隋叛乱在旧陈境内全面爆发,反叛者表现了对隋歧视性高压政策的极端仇恨。隋文帝一边派杨素镇压,一边派杨广去扬州地带治理。
与杨素血腥镇压不同,杨广更注重招抚。与前年灭陈之役所采取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法相同,剿抚并重,攻心为上。他坐镇江都,招抚叛者,如吴郡世族名士陆知命,在三吴地方很有名望。杨广延请他,在他游说下,有十七城叛者纳城迎降,不战而屈人之兵,功劳甚大。
二十二岁的杨广,广泛收纳江南人士,大大缓和了南人的敌对情绪。他对自视正统的江南文人优礼有加,尊崇宽大。为更好地拉拢,他竟效法东晋着名宰相王导,“言习吴语”,学会了一口流利的吴方言。他令潘徽领衔,集江南诸儒编撰一部。
杨广从开皇十年出任杨州总管,镇守江都,到开皇十九年离开江都入朝,整整十年光阴,都留在了江都,焉能没有感情?
一个人,如果成功了,站在了人生的高峰,很自然对过去一段特殊经历,留下特殊记忆的地方,特别的留恋,扬州是杨广从青年时候,度过最逍遥,最有意义的十年,难免会格外留恋,想要衣锦还乡,回去炫耀,回去留恋,追忆往昔。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二次出巡,是大业三年,隋炀帝心血来潮,决定北巡,去了突厥与隋的接壤地带,榆林郡,要浏览草原风光,为方便旅行,他征集数十万壮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十余万壮丁凿开太行山,开辟通往并州的驰道。
隋炀帝率数十万大军,十万匹战马,结成方阵,自己携后妃躲藏在方阵中间,领略突厥游牧风光,威慑铁勒、突厥、契丹等游牧部落。
这一次,大业四年要西巡了,毕竟攻克了吐谷浑,开疆拓土,是任何一个君王在位期间都希望做到的,有此丰功伟绩,这样可以在宗庙内,享受子孙后代的敬畏,受到后世万民的敬仰,青史留名。
所以,这一次西巡,场面更大了,超越上两次。
禁卫军出动三十万,可以说掏空了洛阳、长安两都的府兵,沿途的鹰扬府兵,也要加入进来,组成更加威武之师,雄壮豪迈,浩浩荡荡。
皇亲国戚、文武官员、内宦宫娥、宫廷侍卫,一并随行,这规模可就大了。
这样的行军,速度不会多快,沿途地方官太守、县令、鹰扬郎将等要恭迎、设宴,消耗过大,哪怕五十万大军自带了粮草,但是光供给酒肉和地方特产,伺候好王公贵族,足以掏空一个郡县数年的税收了。
二十日后,隋炀帝的圣驾,进入青海高原上,终于抵达了伏俟城。
罗昭云、元寿、杨义臣、段文振苦等了一个多月,总算把隋炀帝等来了。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军武将们全都出来跪拜接驾,场面宏大,许多边戍的士兵,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等场面,更不曾想有机会瞻仰九五之尊的龙颜,全都傻眼了,满脸的兴奋。
那些伏俟城内的吐谷浑贵族、百姓也都很早出城,跪拜在地,看着人山人海的大隋将士,铠甲鲜明,骑兵十万,威武雄壮。再看隋炀帝并非坐在辕车内,而是坐在高高的行宫上,这个行宫,竟然比吐谷浑真实的房子还有高大宽敞,金碧辉煌,而且还会移动,全都惊呆万分,高呼圣可汗。
“圣可汗!圣可汗——”
隋炀帝坐在的行宫车,是宇文恺打造的行辕宫殿,可以观赏风景又可以移动,取名观风行殿,殿内可以容纳好几百名侍卫人员。观风行殿还可以拆卸,也可以装配合在一起,下面装有轮子,推动起来非常迅速,简直就像是仙殿一般。,
沿途的时候,已经拆卸,进入吐谷浑境内的时候,才组装起来,目的就是为了装一把!
杨广听完了这些吐谷浑子民的呼喊,感受着朝拜的场面,哈哈大笑,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这可是先帝做不到的事,他却做到了,征服吐谷浑,重开丝绸之路,让番邦异族的子民,跪地朝拜,接受中原皇帝的恩泽,自己要超越先帝,铭记青史。
想到此,忍不住一阵得意和自满,顿时觉得自己离着明君、圣王,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