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终于放假了。
王军也终于踏上了回家的归程。
不过,在回家之前,他又回了一趟自己在城区里租赁的房子。当他进到房里时,立刻就惊呆了。
屋子里窗明几亮,一尘不染,可谓是当之无愧。写字台上的书籍摆放的整整齐齐,床上用一个塑料薄膜遮盖住挡住灰尘。
这房间分明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否则不会如此的干净明亮。
会是谁呢?王军带着疑问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信的线索。
王军打开衣柜,用手翻弄着叠放整齐的衣物,希望能有所收获,只是结果让他失望,没有可以得到提示的线索。
王军来到床前揭开塑料薄膜,枕头套和床单、被套都是新的、干净的,没有使用过。枕头旁边有一本书,那是自己以前在睡觉前翻阅的书籍,是关于金融方面的书。
王军坐在床上拿起书,随手把书一弯,拇指一松,“哗哗哗”的书页声响起。
忽然,王军看到翻动的书页中有一页似乎夹着纸张,连忙把书重新翻动书页。果然,在翻动的书页中确实有一张纸,是折叠的。
王军把纸张从书中取出,两面翻看了一下,确认不是自己留下的,把纸张打开一看。
王军“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原来这是曾玉芝给他留下的便条,便条中告诉王军,希望他回来后,一定要他联系。,有急事需要他帮忙,非常重要!!
王军没当回事的把便条往写字台上一放,就躺倒在床上,美滋滋的想着,这女人还真是个贤妻良母啊,把自己这边给收拾得干干净净,像个家的样子。可是自己现在没时间去管她,一切都要等自己回家之后才有空理会她,她的事只好先放到一边再说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王军拿过一张纸就在上面写了起来,就是留给曾玉芝的。在留言上告诉她,由于传呼机没带在身上,不便联系,请她在节后再和自己联系。
王军写完留言,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有和陈自立、苟斌联系,甚至蒲成宇和张萌萌也都没联系,加上在学校被包雪芬一番狂轰乱炸,弄得自己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真是天意弄人啊!”
王军抛去这些杂念,挎起背包离开了房间。
***************************************
一辆公交车在成仁公路的姐儿堰站停下,一个年轻人飞快的跳了下来,径直冲过马路,向前方一片工业厂房跑去。
这年轻人就是王军。
他此刻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急于想看到自己的亲人。在经过了死而求生的生死洗练,他已不在乎地位、权势和金钱,只要家人平安健康,这些他都可以付出。
一路上,看到他在奔跑的人很多都和他打招呼,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只不过认识他的人却很多,毕竟他曾经是这个部队工厂厂长的三儿子。
不管这些人和他打招呼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现在工厂的现实情况教育了他们。工厂据说现在连购买原材料的钱都拿不出来,工人的工资也已经开始出现拖欠的情况了,现在快吃不起饭了,后悔也迟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啊!
“妈!我回来了!”王军气喘吁吁敲着门叫道。
门开了,陈静莲眼中包含泪光,脸带惊喜的看着儿子,伸手把他拉进家,关上门,接过他的背包,牵着儿子的手进了客厅,把背包放在茶几旁,又使劲的把他按在沙发上坐下,给他泡了杯茶。然后转身出了客厅,到盥洗间打了盆水,侵泡湿毛巾,揪干,在走进客厅递给儿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的迅捷,是那么的温馨,每一个动作都刺激着王军想念家人的情怀,让他呼吸急促,难以平复。
王军用湿毛巾搽着脸,遮盖着自己已经流出泪水的眼睛。
流泪是很简单的事,也是很普通的事,可王军知道自己自从记事以来,基本上就再也没有哭过和流过泪。记忆最深的一次是自己在初中一次考试成绩没及格,母亲拿着短木棍棒对着自己就是一通乱打,打的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最后是又下跪又认错,保证好好学习,才算了结此事。
“三儿,你跑哪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是不是又跑去做生意不上课了。”陈静莲看着王军在发呆,就问他。
王军从回忆中缓过来,对母亲说:“妈,看你说的,我怎么会乱跑啊,除了暑假没回家,我一直在学校上课呢。”
陈静莲不相信的说:“是不是真的啊,你不要骗我啊。”
王军正色的回答道:“妈,好像我很喜欢骗你似的,你儿子做事是讲原则的,诚信、公平是做人的一要素。你儿子对外人都讲诚信,怎么可能对自己家人不讲诚信啊!”
陈静莲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宁愿待在学校都不回家?还有这个暑假你到底到哪去了?你大哥结婚都不回来,人影都不见,连个信儿都不捎个回来,太不像话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你是不是把这个家当旅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啊?”
看着母亲越说越气,眼看要爆发了。王军急忙给她倒杯水,蹲在她旁边,用手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说:“妈,你儿子是这样的人吗?你还不知道儿子的为人?我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陈静莲怒气稍减,仍旧追问道:“那你老实给我说,你到底到哪去了?怎么可能连个消息都没有!”
王军一时也给别急了,猛然间急中生智的脱掉身上的衣物,露出一身精干健壮的上身:胸大肌左右两边匀称饱满,两上肢的肱二头肌也鼓鼓的凸起,腹部的马甲均匀的并排挺显。
王军在母亲面前,比划着健美的动作,胸大肌随着两臂上肢的舞动而自然的扭动,腹部的马甲也上下起伏。
陈静莲看的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干啥?我让你说你自己到而去了,你搞这个干什么?”
王军笑嘻嘻地说:“妈,这个暑假,你儿子就是干这个去了。你看看,你以前什么时候见过你儿子的这身肉。以前都是泡泡肉,肥肉,现在都是肌肉!结实得很!”
陈静莲伸手在他的手臂和胸膛轻轻的抚摸,还在手臂上用力的捏了捏,忽然,伸手在他的背上使劲的扇了两巴掌,让王军不明所以。
王军“哎呦”的叫了两声,喊道:“妈,为啥打我啊,我不是在告诉你我在外面干啥去了吗。”
陈静莲叹了一口气说:“你大哥结婚都没等到你回来,我心里难过啊,一家人缺了一个,难道我会高兴?”
王军劝道:“妈,我不是回来了吗,不就是结婚嘛,下次再借一次就是了,又不是不会结婚的。”
陈静莲盯着王军发火:“你说啥?还要结一次,你是发神经还是不懂事!我们家的人不允许把结婚当儿戏,什么结婚了离婚,再结婚的,在我这个家决不允许!”
王军急忙告罪的说:“妈,是我说谎了,我的意思是我上面不是还有老二吗,等他结婚的时候,我还在家里啊,不是照样参加他的婚礼。”
陈静莲一气恼,没有深思话中的意思,看着他说:“三儿,妈不求你金山银山,也不求你身居高位,权利通天。妈只想你们三兄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生活如意就好了。”
王军厚起脸皮说:“妈,你是不是有点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的心思啊”
陈静莲扳起脸说:“胡说八道!你妈什么时候偏爱你大哥了,又什么时候偏袒你了,或者对你两个哥哥好,对你不好了。”
王军连忙说:“没,没有,你是很公平的,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不对,穿的不是,穿的都是他们剩下来改了后再给我穿的。”
陈静莲“扑哧”的笑了,用手指在他头上戳了一下说:“你个小猴子,就只记得穿他们改了后的衣服,你就记不起每年都给你买新衣服了?”
王军呵呵的说:“记得,记得。我知道妈对我好,我说穿他们的旧衣服,是逗你笑的。”
陈静莲“啪”的排了王军以下,说:“尽给我说废话,正事都没说。你整个暑假都在那儿锻炼啊?怎么一个信都不给家里回个?”
王军见多不过,只好说:“我这是参加了一个军训,在大山里面,不通消息。其实这个事,爸爸也知道,只是他没给你说,不信等老爸回来了,您去问他。”
陈静莲见王军抬出了王远青,将信将疑的说:“不要拿你爸来做挡箭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王军辩解道:“妈,看你说的,肯定是老爸怕你担心儿子吃不了苦,才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是儿子的错,没事先告诉你,你不要怪老爸,不然我会内疚的。”
陈静莲笑着说:“滚,就知道胡说。好了,我相信你了,你快去洗个澡。你爸再过一会也快回来了,你哥他们也要回来,今天我们全家一起吃个饭,就当给你补个婚宴。我去弄菜去了,不管你了。”说完就朝厨房走去了。
王军见母亲离开了,长吁一声,伸手搽了搽额头的汗水,心想老爹你真是害死儿子了,这个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