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6点,王军的家,家中只有母亲和外公外婆在家,父亲和大哥都在蜀都上班,二哥自己住在工厂的宿舍里,除了周末一般都不回家。当他轻轻地开门进去时,发现母亲正在蒸馒头,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忙碌的背影,禁不住叫了声:“妈—我回来了。”
陈静莲听到叫声,楞了一下,回过身向儿子走去,两手在围裙上搽了搽,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脸,说:“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跑回来了,不会又在外面惹事了吧?还没吃饭吧,你先去把脸手都洗一下,妈这儿马上就弄好了。”王军答应了一声,转身放下牛仔背包,到盥洗间收拾去了。
王军出来时,在家里的人都已围在餐桌边,等着王军一起进餐。王军就近坐下说:“奶奶、外公,妈,一起吃啊,不用这样等我。”陈静莲说:“又改不过来,叫外婆!”外婆笑着说:“静莲,没事,都一样。”外公笑呵呵的没说话。
王军也笑着说:“妈,叫习惯了,我以后改。”说到以后改,王军心中刺痛了一下。
吃完饭,外公外婆出去转耍去了。王军帮着收拾餐具,对陈静莲说:“妈,等会我有些事要跟你说一下。”陈静莲说:“哦,那你先出去,剩下的我来,你等会再跟我说吧。”她的表情说话动作自然流畅,没有半点的犹豫和不安,明显还不知道儿子的事。
陈静莲在自己的卧室看见王军正在写字台上摆放东西,进来说:“你在这干啥,怎么不到客厅说啊。”
王军指着桌上的东西说:“妈,这些东西还是在这说好些,在客厅不好说的。”陈静莲有些奇怪却没说话,她在等儿子自己说。
王军从桌上拿起一叠用回形针固定好的资料递给母亲,说:“妈,这是我的那个公司的资料,是全套的,包括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发票,法人章、财务章、公章,你看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陈静莲接过资料边翻看边说:“你自己收好就行了,给我干啥?”
王军没直接回答,只是不停的在包里翻找着东西,一会又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卡,递给陈静莲说:“哦,这还有张卡,妈,你先把这些都收好,我再跟你说。”陈静莲想了一下依言把这些资料和卡都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又坐下来看着儿子,想听他说些什么。
王军笑着说:“妈,我交给你这些东西,不是我惹事了,也不是我有问题了,你不要担心。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儿子,聪明能干,能吃苦,能赚钱,你应该为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骄傲。”陈静莲啐了他一口说:“哪有你这样自吹自擂的,尽瞎说。”可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那是一种自豪的表情。
王军笑嘻嘻的说:“妈,我交给你的这些,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不方便,也不安全。你把这些都收好,公司的钱全部由你和老爸支配,你们随便用。我,你就不用考虑了,你知道我身上带的有钱,不缺钱用。”
陈静莲想想也是,出门在外带着些东西确实不安全,关心地问:“三儿,你要到哪去啊,去多久啊?”王军故作轻松地说:“计划是到沿海,但是还没最终确定,也许还要出国。你放心,现在我这么大的人了,安全得很。”
陈静莲说:“那好!这些东西等你回来了,我再还给你。”王军说:“没事,不用急的,放在你那安全,我也放心,以后再说吧。”陈静莲关爱的抚摸着儿子,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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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在家里陪母亲呆了一上午后,才离开了家,回到了蜀都的出租房。这是王军决定要解决的一些事情,他已经打电话给陈自立和苟斌,让他们尽快来这里和自己见面,只不过这两人是分开来的。他不想让两人一起和自己碰头,以前没这样做,现在也没必要了。
下午2点的时候,苟斌来了。王军没跟他说客套话,直接就说:“由于一些原因,我要外出一段时间,你联系不到我,我这里准备了一些东西在桌之上,你拿到。”
苟斌精神一下紧张了起来,站起来东西没看,更没拿,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说:“兄弟,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尽管说,我一定改,你不要不管我了啊。”
王军也站起来拍拍他,安慰的说:“老哥,你想到哪去了,我王军答应过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都跟你说了,是我自身的原因,也不好跟你说明,只不过这段时间比较长,我也说不清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一两个星期,也许三五个月才能回来。你看我都替你准备好,这里有一万块钱,你自己好好安排一下,对了,你不要把钱全部给你妹妹了,自己也留一部分,不要到时候我看到你瘦得皮包骨头,像个猴子似的。”
苟斌说:“兄弟,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这样你也多个帮手。”
王军笑了,说:“不是我不想找个人跟我去,而是你们都帮不上忙啊。我都是考虑了好久,才下定决这样做的。”
苟斌这才放下心来,从桌上拿起给自己准备包裹,看着里面有钱、传呼机,还有一些衣物,没说话。他起头看着王军,眼睛包着泪,没流下来,神情建议的说:“兄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一定等着你回来!”
王军握着他的手,笑了笑说:“我相信你!”
苟斌双手用力握住王结棍的手,使劲的点着头“嗯”了一声。
王军有些歉意的说:“本来想把你给好好的安排一下,现在计划都打乱了,有些对不起你,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会尽力的。”
苟斌摇摇头说:“没有什么需要的了。”
王军说:“那好,就这样吧,你先去安排你的,我这还有点事。”苟斌答应了一声,拿起东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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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一个普通的饭馆里,王军和陈自立正在喝酒吃饭。两人的神情各不相同,王军神情自若,频频和陈自立碰杯饮酒;陈自立却神情忧郁,闷闷不乐,只是和王军喝酒,桌上的菜却没动一下。
王军和他干了一杯酒后,见他还是这幅表情,说:“自立哥,你我相交快一年了,我的为人你知道,你的性格我清楚,不要搞着像生离死别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我都跟你说了,我这是去做生意,我又不是去龙潭虎口,哪有什么可担心的。”
陈自立摇摇头说:“兄弟,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不要忘了我是当过兵的,你说要出去又不说地点,却多长时间也不说,只说个大概时间,这哪是外出办事,分明就是一去不回的嘛。”
王军也有些黯淡,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闷墩说,猛地自己干了一杯酒,心一横,从身上掏出一张存折,放在他面前说:“自立哥,这是我给你准备一点钱,希望你不要怪我小气。你知道我的钱都在公司里滚,大部分都在我妈那儿摆起。这个钱请你一定要收下。”
陈自立默不作声的干了一杯酒,接着又干了一杯酒,还想喝第三杯时,被王军把着酒瓶不放手,这才作罢,长叹一声后,拿起桌上的存折,一看20万,有些吃惊地说:“兄弟,这是不是太多了。”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军。
王军笑着说:“自立哥,你还记得不,我当初说过,你跟着我做事,我就不会让你吃亏的话。”停顿了下,又说:“如今,这才过了一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当初的诺言,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食言了,说起来还真是愧对哥哥你了。”
陈自立听的是黯然流泪,他虽然不知道王军去干什么,但是军人的命感性让他知道,王军这次的外出一定是凶险万分,不然王军不会这样做的,这明显是在安排发生意外后的事情。
王军觉得不能再这样做下去了,猛地站起来,一口喝干杯中的残酒,说了声:“自立哥,多多保重!”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自立看着王军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喝酒,一杯一杯的干,直到看不见王军的背影后,才站起来叫道:“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