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府路,蜀川宾馆三楼的会客厅里,王军和萌萌在会议桌对坐着。
王军端着茶杯,神态稳重,心里却有些紧张,两双手脚不停的活动着。双手抱着茶杯不断地将它转动,双腿时不时的抖动一下。
王军在进入宾馆的时候,不时地听到有人在互相打招呼,从双方的称呼中,可以判断是政府官员,一般都是某个部门的处长或者厅长之类的,这些人王军到不怎么在乎,毕竟自己和他们没有任何瓜葛,看到他绝对想到的是哪个领导的小孩或者谁带来的跟班,根本不会在意的。唯一担心的是突然冒出个人来,又是点头哈腰,又是问候的,毕恭毕敬献殷勤,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应对出错,这些人绝对会毫不留情的趁机下手,拿自己做献礼,就算最好的结果,也是自己吃亏。
那个萌萌坐在王军对面,一直在观察王军,王军的一些小动作都没逃脱,宛然一笑的说:“王军小弟弟,你不舒服吗?”王军摇摇头说:“没有啊,我很好啊!”萌萌更是关心的说:“那你的腿怎么在发抖啊,要不要我叫人来帮你看看?”说完就站起来做出叫人的动作。
王军急忙阻止她说:“别,别叫人,我真的很好。可能是有点饿了,我想这样我先到外面去吃点东西,再回来。”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萌萌反倒坐了下来,瘪瘪嘴说:“我看你是真的想走吧,是胆子变小了,还是害怕了。”王军给激的说不出话来,站在那儿立住了,又觉得不能傻站着,转移话题说:“那个,怎么蒲大哥没来呢?”
萌萌皱了下眉说:“成宇哥今晚有事,可能不能来了,就算要来,也会很晚了。你是不是先说一说我们的事啊”
王军松下来的心,马上又紧了一下,走到桌前,前倾身体,盯着萌萌用坚定的语气说:“我说,今晚蒲大哥必须在场,如果蒲大哥不来,那就改天再谈这个事!”
萌萌皱着眉头没说话,轻轻地搓着着双手,看着王军坚决的神情说:“好,我去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会。”说完快步走了出去,门也没关。
王军一个人在在房子里来回的的走动,一会儿又坐在靠墙的沙发上,一会儿又坐在会议桌前的椅子上,掏出支烟抽着。过了十多分钟,听见外面“蹬蹬蹬”的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王军忙把手中的烟灭熄,站起来朝门口看去。
门口进来的确实是萌萌,她的脸红扑扑的,额角还露出一两滴汗珠,不知道是跑过来的,还是打电话弄的。现在虽说在夏季,温度也就30度左右,晚上还没这么高,就是有些闷,也不至于弄成这幅模样。
萌萌就像没看见王军似的,径直走到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等了一会才说:“成宇哥说了过一会就来,让我们等他一会。”
王军不开腔了,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沙发坐下,拿出烟点上。萌萌突然大声说:“你怎么不问问别人就开始抽烟了?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这么随意?”
王军一下蒙了,自己没有得罪她啊,她这又是发什么疯了,心说不和她计较,叹了口气把烟灭了。王军却没发现萌萌的眼神里透出狡黠的眼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快到九点的时候,蒲成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几大步走到桌前,端起早已给他泡好的茶,喝了几大口,搽了一下嘴说:“小王,不好意思,单位有点事,我们是全体出动,本来我以为来不了的,不知怎么的事情又变了,等处理完了,这会儿才赶过来。”
王军急忙说:“别这样说,蒲大哥,工作第一,任何事情都以工作为第一要事。况且我现在时间充裕的很,多等会也没关系,没啥影响的。对了,那个蒲哥啊,我刚刚听你说你们是全体出动执行任务,是不是中央来了大人物啊?”
蒲成宇和萌萌对视了一眼,都是惊讶的眼光,只不过脸上古波不惊。蒲成宇若无其事的说:“你怎么会这样说,猜的吧?”
王军笑笑说:“有猜的,也有分析的。”看了两人一眼继续说:“其实你们也不必觉得奇怪,这种事只要稍微用点心,还是能够分析的出来。当然,如果不是成宇哥你说你们全体出动,我可能还想不到哪里去。”
蒲成宇有些惊讶地说:“厉害,厉害,没想到,你仅凭我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能猜到。那你又能不能说说为啥会出现变故呢?”萌萌没插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王军想了一下把烟盒拿出来,做出散烟的动作对萌萌说:“这位姐姐,我请问下能不能抽支烟?”萌萌恼怒的瞪了一眼说:“要抽就抽,哪来那么多废话!”又低声说了句:“抽死你!”可惜王军没听到最后一句,否则只好收起烟了。
王军给蒲成宇散了支烟,给两人点上后说:“大概不外乎三个原因,第一个,他离开蜀省十几年了,想回来看看原来工作过的地方,见见原来的部下,再叙叙旧;第二,不想惊动过多的人,怕麻烦;第三,嫌这里太闹,不安静。我就只能想到这么多,不晓得是不说错了。”如无其事的端起茶喝了起来。
蒲成宇盯着王军说:“这么说你是猜到是谁了?”王军放下茶杯,两手一摊说:“大哥,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再加上年初中央对关于姓资还是姓社做了定调,他才可能有时间能回来瞧瞧,以后年纪越来越大,还有没的时间能不能再回来看看,就不晓得了。”
“那你说他会到那个地方住下?”蒲成宇追问道。
王军“嗯”了一声,抠了抠头,又搓搓手,想了好一会说:“这个有点麻烦,说错了怕你们笑话我,说对了,我又怕走不出这个门。”萌萌“切”了一声,鄙视的看着王军。蒲成宇却笑呵呵说:“没关系,我们这是关起门来说瞎话,谁也不知道。”
王军知道不说不好,否则会让他们觉自己“假的很”,清了清嗓子说:“我乱说个哈,不出意外,应该是在金牛宾馆吧。”
“噹”,“噹”,蒲成宇和萌萌的茶杯同时都磕在了桌子上。蒲成宇用敌视的眼光审视着王军,又看向萌萌,见她向自己摇摇头,再次看向王军的眼神慢慢的柔和了下来,轻咳两声说:“小王,看来这两天你真的是要和我呆在一起了。你也不用找其他理由了,等他老人家离开蜀省后,你朝我发火骂娘都行。”
王军一下站起来了,走到蒲成宇面前焦急的有点语无伦次的说:“我说,那个,蒲哥,不,大哥,我们不是在吹牛的嘛,怎么一下又变成我是敌人了,不会有这么严重嘛,哪至于嘛。”又转向萌萌说:“我说,姐姐,您也听到的,我们是在聊天说闲话的嘛,怎么能当真喔。”见萌萌冷着脸,只好又对蒲成宇正气的说:“我说,我的哥喂,你不要这样耍我嘛,你就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王军的头掉了,也就是碗大个疤!”
蒲成宇和萌萌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王军傻愣愣的站着不明所以。蒲成宇停止了笑,严肃地说:“小王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说你聪明吧,你装傻,说你笨吧,又事事说到点上。虽说这事情没那么严重,但你每天还是都要跟我联系一下,说一下你的情况。”
萌萌摇着头在旁边说:“你这个小狐狸,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现在这姐姐倒叫的好听了,小狐狸现在晓得求我们了,当初你咋个对我的?还不乖乖的向我认错求饶。”
王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个伟人回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猜中这个事,又怀疑他们是不是一起在蒙自己。可是眼前的这个情况该怎么办,又或者该怎么去做,如果向他们低头认错,委曲求全,那以后自己就别再想逃出他们的手掌心了。慢慢的闷坐在椅子上,左想不是右想不是,没个好主意,硬着头皮说:“这件事你们想咋样就咋样,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和我家人没关系。至于给你们说的生意的事,以后再说。”
蒲成宇和萌萌又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小子真是怪,旁人遇到这样的事,无不是担惊害怕,那还会理直气壮的说一通话。萌萌走过去坐到王俊旁边轻声说:“小弟弟,你也才20岁,如果这样被记录在案,以后你怎么办啊,还是听成宇哥的话吧,这样对大家都好,知道不!”
王军脖子一硬,抬起头说:“好话不说二遍,你们想咋样就咋样,就是死我也认了!如果让我委曲求全,打死我也不行!”萌萌无语的看着王军,对蒲成宇摇了摇头。
蒲成宇哈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样的!有骨气,是条汉子!我可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么有骨气,宁死不弯,绝不屈服。虽说吹牛不上税,不过不管咋说,你还是得按照我说的做,每天跟我联系汇报情况,不许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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