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在厂区门口无聊的踢着路边的碎石,等候父亲的回家,由于做成了出口的业务,父亲在公司总经理马总的眼里很受器重,在会上大势表扬,并安排专车送他回家。
“嗨!,是王军得嘛,好久回来的,在这干啥?”
王军听见抬头一看是刘山河,两人一个单位一起长大的,算是发小了,就说:“是你嗦,回来好几天了。咋个你才回来?你不是上班了得嘛。”
刘山河掏出支烟散给王军说:“是上班了,混日子嘛,厂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被那几爷子搞的污烟瘴气的,算了不说了,大过年的说这个,晦气的很。你在这干啥?”
王军给他点上烟说:“在这等我爸回家。你出去干啥子去了,不会是耍朋友嘛?”
刘山河露出得意的笑容说:“荷包里钱都没有,耍啥子喔,要是你爸还在位子上,还有可能,现在,哼——想都不要想,听到是我们厂的人立刻躲得远远的。我这是别人介绍的,就去见了一面,如果有两个钱就带回来了。”
王军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说:“山河,听说我们几个同学中,被抓了的和考起学校走了的都有哇?”
刘山河说:“嗯,是这样的。张光头先是偷东西,后来又拿根棒子在晚上抢别人,被派出所的抓了,邓三娃、高疯子和我在厂里读技校,都刚上班,官二娃学厨师去了,那几个女同学除了出去读成教的吴梅,其他的都在厂里上班。你在外面读书,应该不晓得。”
王军想尽快结束和他的对话,就说:“好,我知道了,反正现在放假,有时间一起耍。我爸马上要回来了,就不和你闲扯了。”
刘长河说了个“好”,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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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全家人在客厅围着电视看春节晚会,一年之中就这个节目全家在一起看会电视。
王军对这些节目不感兴趣,由于全家在一起吃饭吃的热闹,心里高兴和两个哥哥多喝了点,头有些晕,起身说了句“我外面转转”,就要出门。
王远青说:“你喝了酒行不行啊,正好我还想和你聊两句,等一下再出去。”
陈静莲见父子两进房间谈话,也起身说:“等一下,我也要听你们说些啥子。”父子俩相视哈哈一笑,笑声中飘荡着温馨的亲情。
房间里,王远青轻声的对王军说:“老三,我只是简短的和你说两句话。现在你手上有钱了,但不要乱花钱。当然我和你妈也知道你没有乱花钱的习惯,不像你大哥左手进右手出的,还是想到要提醒你注意一下;你的事除了读书,其他的不要给你哥他们说,现在还不是让他们知道的时候;还有一个也是我很担心的,你不能去沾染“黄赌毒”,这些东西绝对不能碰的,你要记到啊!”王军严肃的说:“爸,妈,你们放心,我绝对离那些三尺远,不,三丈远,不不,更远……”陈静莲早就习惯了儿子嬉皮笑脸的样子,插话说:“行了,你还出门不,不出去就陪我们看晚会。”
家门口,王军突然对陈静莲小声说:“妈,刚才爸说的那个“黄赌毒”的黄是指的啥子?”没反应过来的陈静莲直接就说:“就是不要出去随便找女的玩。”马上又明白需要小心的给儿子解释一下,“你现在还没接触到这些,等过两年就知道了。”王军先“喔”了一声,接着带着糊弄的语气说:“原来黄就是不能自己去随便耍朋友嘛,我以为是啥子稀奇的东西呢!好!妈,等几天我给你正儿八经的带个回来,让你开心一下。”说完就赶紧溜出门。反应过来的陈静莲就在门口骂道:“你个混蛋,连你妈都要开玩笑。”这时哪还有他的身影,只有一连串的“呵呵呵”的笑声在楼道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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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晚会新年的钟声响起。王军三兄弟搀扶着外公外婆和父母一起到楼下燃放烟花爆竹。
两个哥哥对燃放烟花爆竹非常积极,相互争着去点。王军倒是乐得轻松,偶尔对母亲陈金莲说句带个女孩来看她的玩笑,恼的陈金莲握着拳头打他的胳膊,嘴里说着:“你个混蛋,要气死我嗦。”王军则笑嘻嘻连忙赔不是,用保证好好读书来糊弄她。
空中腾起的一朵朵灿烂的礼花,仿佛一个个燃烧着的生命。这些各式各样的礼花带着各自色彩的光芒,犹如划空而过的流星,在布满星光的夜空中,飞速的追寻着自己的目标,寻求着一个灿烂的辉煌,来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以此证明自己曾经的荣耀。
王军呆呆的看着空中绽放的礼花,沉浸在燃放和熄灭的寂灭之中,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也不知道自己流下了泪珠。
天空在一明一暗的闪动下,好像是光明与黑暗正在相互凶狠的争斗,定要分出个胜负,决定谁才是这天空的主人。
冥冥之中,王军似乎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让自己跟随着他走向天空中那无边幽暗的深处。
“老三——老三——,你咋个了,醒醒,醒醒。”
“啪啪啪”,有人轻轻地拍打王军的肩膀,让他从沉迷中惊醒了过来,转过头看向拍打自己的人,嘴上说着:“哦,是老二啊,没有什么事吧?”
二哥王健奇怪地说:“没事?你怎么哭了?”王军惊奇的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赶紧用衣袖擦拭泪痕,并说:“我没事,真没啥子事——,就是灰掉进了眼睛,我仰起头让它流出来,一会就没事了。”
王健根本不信,还想说什么,王军根本不给他机会了,接着就说:“老二,爸妈在向我们招手,让我们过去,可能是喊我们回去了。快点走。”
一家人看着最后的礼花炮,在不停地向空中喷射,绚烂的光彩在空中开放,似乎在向他们说着,这一年家人都会平安、健康,工作事业都会更加的成功辉煌。
王军眼睛从空中绽放的礼花看向父母,看向外公外婆,看向两个哥哥,看着他们都流出幸福愉快的开心笑容,情不自禁的说:“在一起——真好!”
陈静莲在旁边听到王军在说话,也只听到“真好”,就问他:“你在说什么真好啊。”
王军看着母亲,向她笑了笑,用手轻轻的捻去她头发上的纸屑,轻声的说:“妈,和你在一起,我们全家都在一起,真好!”
陈金莲脸带微笑的挽着王军的手臂说:“是啊,真好。”转头对大家说:“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