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日,蜀阳的工厂家属区王军家里。
王军正喜笑颜开的给母亲陈静莲讲诉这次到俄罗斯一行的趣事,只是涉及到喝醉酒以及喝的吐出胆汁的事,没敢给她讲,就是怕她担心。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子女出门哪有父母不牵挂的,也只好报喜不报忧了。陈静莲看着出远门平安回家的儿子,心里的喜悦,益于言表,全都挂在脸上。
王远青到满洲里去了,大哥在外打工还要过几天才会回来,二哥闷葫芦一个,还在厂里上班,住在单身宿舍里,家里只有陈静莲和外公外婆。
陈静莲忽然对王军说:“三儿,你说的有个俄罗斯的女孩在那边帮你做,是怎么个情况啊。”王军也没多想,就把怎么认识的,怎么忽悠的,反正胡宣海侃的这么一讲,甚至连让冬妮娅两年之内都不要结婚的事都说了。正说得眉开眼笑的,突然瞧见陈静莲一脸严肃盯着他,诧异的打住讲话,莫名的心虚,有点结巴的对陈静莲说:“妈…那个…妈,怎么了?”陈静莲严肃的说:“你让别人两年之内不结婚,这是啥子意思,你想干啥子,那个姑娘多大,你想给我找个俄罗斯的媳妇回来么?”
王军一下蒙了,心里直说自己嘴贱,啥子该说,啥子不该说都控制不到,真是背时,活该。嘴上还是说:“妈,你不要把儿子想那么坏,我再咋个说,也是新中国培养的,我们家也是算得上书香门第,咋个会做坑蒙拐骗的事嘛。而且人家过两年28岁正好青春当嫁,比儿子我大好几岁,我怎么会给你找个外国媳妇嘛。妈,您老人家要相信儿子嘛——”
陈静莲将信将疑的看着王军,说:“三儿,如果以后你自己在外面随便找的话,你就不要进我的家门了。”
王军连忙说:“妈,你说啥子嘛,我现在都还在读书,你讲些啥子东西哦。我不会那么早就耍女朋友的,更别说结婚了。”
陈静莲的严肃表情褪去后,又和王军聊了些家长里短的,说到工厂现在的效益不好,厂里的库存产品已经卖光了,新的生产因为没钱购进原材料而停工了,在厂里财务做会计的表婶日子也不好过。
说到这里,王军如果再不明白陈静莲的意思,就可称之为傻瓜了,他知道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经不住别人的哀求,应该是有人听到些自己的事,就找母亲帮忙,而母亲的风格应该是答应了帮忙试试看,不会说死的。王军既不愿让母亲失望,也不愿让母亲失去别人的信任,再加上现在业务已经开始运行,需要个做财务的人来做些日常的事,于是对陈静莲说:“妈,虽说我和表婶关系不咋样,既然现在在厂里也就这个样,就让她过了春节来做兼职财务吧。工作地点就暂时先在家里做账,工资定在300吧。”陈静莲惊讶的说:“300?会不会高了啊?”
王军想了想说:“就还是300吧。我这个公司的业务已经开始做了,来往的金额比较大,还要跑税务,最主要的是要封她的嘴,让她不要到处乱说。想想也好笑,在这破厂里居然有人在关注我,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外面跑呢。这事说起来,到时候还是要和表婶先见一面,交代一下,让她不要到处乱说,她是做财务的,就更应该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陈静莲点点头说:“好了,这事就这样先定下来。三儿,你先看会电视,我去做晚饭给你弄点好吃的。”
王军靠着家里破旧的沙发上,精神放松下来,软软的不想动了,对着走进厨房的陈静莲说:“妈,不要弄油荤油大的,弄些清淡点的就行了。”陈静莲转过身说:“怎么了,胃不舒服?”王军哪敢说喝酒伤了胃,假装看电视,说:“不是的,在那边啊,天天都在吃牛肉,吃的有点腻了,就想吃点清淡的。”看着陈静莲回答了句“行,就做清淡的菜”,转身进了厨房,王军才不禁吐了一口长气。
现在电视正在播报整点新闻,王军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画面上正在播报一群人潮汹涌的的场景,伴随着播音员的解说:“近日,魔都市开始面向全市人民发售股票认购证,这是我国第一次以认购证的形式认购股票,开创了我国股票发行的先河,为我国的金融改革打开了新的思路………..”
王军横躺在沙发上,想在吃饭前眯一会,本已半眯着眼的,听到“股票认购证”时,“腾”的坐了起来,脚碰在茶几边上,疼得他边搓着痛处边看着电视画面,这个新闻是时事短讯,只有短短的十秒,除了有这事,其他的什么具体地点,发售多长时间,哪些单位发售,售卖的对象是谁等等,都没讲清楚。
王军想了会儿,起身边走边对厨房里陈静莲大声说:“妈——,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陈静莲从厨房里他出头说:“一会儿马上就吃饭了,你要到哪儿去,不吃了?”王军站在门口打开门对他说:“要吃,就是去打个电话就回来,快得很。”
“打完电话,那就快点回来,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王军头也不回地回答了句:“知道了——”
家属区大门外,菜市场边的公用电话旁,王军正抽着烟在旁边等着,刚才传呼了陈自立,等着他回电话。抽完第二支烟,陈自立的电话来了,王军立刻告诉他:“自立哥,你看现在能买到到魔都的飞机票不,无论如何想尽办法一定要买一张机票,我有急事要到魔都,如果钱不够,先找贾哥那儿借点,明天给我机票时,我再给你钱,买到就通知我。”陈自立说:“好!兄弟,没问题。还有其他事没得,没得的话,我就先去买机票了。”
家里,吃完饭,王军陪着陈静莲看电视,趁着广告时,有些小声的对她说:“妈,明天我要出去几天。本来想放假了,好好的陪您几天,没想到又有点事要去办。儿子这要跟你说对不起了。”
陈静莲奇怪的问他:“才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又要走?你是我儿子,不要说啥子对不起的话。事情很急吗,很难办吗?需要妈妈帮忙吗?”王军有些惭愧,但是不敢对母亲说去魔都买股票认购证,也只能隐瞒着,于是笑着对陈静莲说:“妈,你不要急,也不要担心,不是啥子难事,就是需要我本人去办理一些手续,签个字啊啥的,很快的,就是路上要耽误几天时间。”陈静莲才继续专注电视,嘴里说:“那路上当心点,小心总没错的。马上春节要到了,节前能回来么?你爸和两个哥哥这几天都会回来的。”王军放下紧张的心说:“节前肯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