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伊丽莎白还是相当靠谱的科学家,在墨离悲愤的眼神中很快就接受了她确实是一个团队“伟大的领导者”这个身份。
而站在门边观望的教皇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两声,引起房间中两位女士的注意。
“神、神父……?”伊丽莎白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的团队中竟然还存在着神父这种角色,而她原本就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信仰让她对于这个职业充满了敬畏——无关科学。
教皇朝墨离点点头走到伊丽莎白面前,用手轻轻按在她胸口的十字架上,“愿神保佑你,我的孩子。”
根据第二觉醒者动物们的闲聊,墨离才知道现在这位天启者的现任领导者甚至还没有成年,他的岁数要在末世翻转前死亡的叠加才能达到所谓的“成年”,而他现在的模样是一直保持着三阶的拟态,一如既往持续每一天的形态。
想象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对着说不定有了孩子都要比墨离大的中年女性称“我的孩子”,任谁都会笑场。但是教皇不愧是做了两世站在宗教终端的男人,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话和他的信仰,似乎天生携带着震人心魂的魔力,让人敬畏着忍不住去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而伊丽莎白显然也是其中之一,她的表情几乎是瞬间放松带着从未有过的释然。
墨离在心中默默诽谤,差一点自己也要被这幅模样绕进去了,只能不断的自我催眠出教皇只有莱特的岁数却在中年已婚妇女前一副长辈的表情……更何况,他一直敬仰的神其实是……
教皇三言两语就将伊丽莎白彻底安抚,见女主的状态相当好,墨离才敲敲昏昏欲睡的孢子草三号让它吐出一份基因对比结果交给伊丽莎白,“这是你的检查报告。如果看不懂的话直接跳到最后一页结论处。”
当然,对于一个前生物学家,亲自做过外星人和地球人基因对比的伊丽莎白是不可能看不懂这份报告的。她仔细翻看着密密麻麻写满专业术语的纸张,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带着纸张颤抖。
墨离看了一眼教皇,对方报以微笑却没有出声。
不过伊丽莎白在几年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如今也不过是有了一份专业化的书面报告,她保持着轻微的颤抖和冷静的表情看到了最后一页,仔仔细细看完关于自己身体变异前因后果、影响以及可能的危害,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我现在也算得上半个怪物了。‘异形之母’么。”刚毅的女子自嘲的说道。
墨离摆摆手安慰道,“这没什么,我们团队里面这样的‘混血儿’多得是。我这里就有一个异形女皇血统的少年,天天都欺负着他的‘宠物异形’。”
正说着,门外似乎又传来可以的硬物撞击墙壁的声音和野兽想叫却不敢叫的哀嚎。
“那是什么?”手一直有些哆嗦的伊丽莎白终于松开手中的纸张,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知……和外面发出哀嚎的怪物产生若有若无的感应。
墨离眼疾手快用手指灵活的夹住纷纷落下的白纸,“我都说了。我们家小泮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他的‘宠物’……唔……说起来这似乎是半龙人异形?”
泮一直不喜欢“杂交”的半龙人异形,几乎是虐待着它。如果可以……墨离倒是希望让同样是异形女皇血统的伊丽莎白来照顾那个可怜的孩子。
越这样想墨离越觉得是一个好主意,顺便在精神频道和教皇以及其他军师们进行了临时沟通,都觉得这个方案比较可行。
“正好,以后你也必须有个‘保镖’才可以。”墨离嘀咕着站起来,在伊丽莎白茫然的眼神中挂在门边朝着门外招招手。“哟,少年,我帮你物色了一个解决‘拖油瓶’的绝好人物。带着现在你脚底下的小宠物过来一下。”
“哎呀哎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教皇露出怜悯的表情,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
一个相当恶劣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因为回廊而产生尖锐的回音,“啧。干什么?”
对于对方的恶劣态度,墨离熟视无睹相当温和的继续招手。“过来见一见伊丽莎白,她和你一样是异形女皇血统,你不喜欢半龙人异形的话就把它给伊丽莎白吧,正好我们又多了一个战斗力,以后那孩子就跟着伊丽莎白总归比你好。”
似乎是在回应墨离话,连伊丽莎白都感觉的到沮丧而可怜的“呜呜”声响起,明明听名字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怪物,却此刻产生一种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的感觉。
而伊丽莎白的这种错觉也在下一秒一个庞大狰狞的脑袋出现在大门口时烟消云散。
“呜……”半龙人异形回头对着墨离喷了一口气体,相当委屈的样子。
墨离也不害怕拍了拍那可庞大的脑袋,一点都不计较当时战斗的你死我活的场景,顺便用手指了指伊丽莎白,“好了好了,你觉得这位女士怎么样?以后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完全不会打你哦。”
怪物沮丧的眼睛立刻被点亮,伊丽莎白再一次产生自己其实是在和一个“无害的小动物”对视的错觉,她在心中不断催眠这绝对是受到了异形血统的印象,否则面对一个狰狞的庞然大物即使没有危害怎么会产生这种可笑的想法。
“这个孩子是被‘遗弃’的混血儿,人类研究失败的产物。被人类以及异形双方排斥。”教皇适时地说道。
伊丽莎白严眼中的茫然和惊慌变成了深刻的同情,特别是半龙人异形用堪称小心翼翼的眼神望过来而对视着她的双眼就缩了回去的样子,立刻让她充满了一种叫做“母性”的同情心——她自己也觉得这是疯了。
“尝试着和它交流交流吧,这孩子被我们真用特殊的攻击击垮了智力,相当的温顺一点也没有异形的狡猾残暴……不过这也需要一个人有足够的耐心去‘教导’它。”墨离瞥了一眼门外不耐烦的跺着脚的病态少年,丢下这句话直接去教育自己的问题队友了。
伊丽莎白显然在墨离的引导和血统本能的指引下伸手轻轻抚摸半龙人异形的鼻尖,而怪物第一次收到这样友好的待遇眯着眼睛用温热的鼻尖拱了一下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片刻犹豫后。闭上了眼睛去感受从刚才开始就越来越强烈的悸动。
而门外,墨离已经和自家队员开始了深刻的交流。
“你啊……我以前就不怎么忍心说你,别给我得寸进尺哦少年。”墨离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满脸都是嘲讽表情的病态少年的额头,相当头疼的表情——面对这个身世最为特殊的队友,她一直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戳中他的痛楚。
泮被墨离冷不丁的戳了一下额头,立刻伸手去拍下那肆意的狐狸爪子,相当厌恶的表情,“离我远一点。”
狐狸少女却开心的笑了凑近少年满脸都是令人抓狂的坏笑,“少年,你现在相当、相当的焦虑啊。”
“是又怎么样?”不得不承认墨离是至今为止比较了解他的人。泮的口气稍有放缓难得没有恶言相击——当然大多数情况他只会花心思去和苏琪冬互损最后发展成互殴。
“放心,再糟糕的情况我不是也挺过来了么,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墨离用自己的行动阐述什么叫“得寸进尺”。开始抚摸泮的头发,虽然这个少年全身都是毒不过头发相当的柔顺,“有时候相当羡慕你啊……”
“哈?”泮眉尖一挑,就差把表情中“你有病”这三个字给说出来。
墨离笑眯眯的补充道,“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一处。活得才会比我这种犹豫不决的人好呢……总是摇摆不定,所以我才会畏惧第十感的觉醒,而你不会。”
泮哼了一声,“随你怎么想吧,但愿你说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还会这么想。”
“当然。”墨离耸了耸肩膀,连带着身后突然冒出来的狐尾也柔软的松动。
墨离响起教皇曾经悄悄告诉自己的话。不带有任何的挑拨或者歧视,就是陈述着一个事实。墨离也终于在犹豫了多少个副本后,终于确定了泮的真实身份以及为什么他这样出众的天赋却无法开启双感一阶。
“真是的,为什么我的队伍中都是一些怪胎。”墨离耸耸肩膀自言自语道,“现在想想。说不定神一开始就把我的队伍定义成叛神者小队了吧,唔……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对半分的团战似乎还是觉醒者阵营?”
————————————————
伊丽莎白在漫长的感悟中睁开双眼,用怜爱的表情抚摸着半龙人异形的脑袋,而那只狰狞的怪物竟然发出温顺而满足的叫声,翘起尾巴让它的新主人抚摸。
“看起来相当的顺利呢,伊丽莎白,这种感觉还不错吧。”墨离靠在门边,她也不隐藏自己诡异的纯白狐尾,用十分宽慰的口吻问道,“给这个可怜的孩子起个名字吧,总归有个名字才能算‘家人’吧。”
最初的异形之母也相当赞同墨离的注意,不知不觉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血统也和半龙人异形产生了神奇的共鸣。而她觉得,比起曾经自己的真爱的丈夫和真挚的友人,或幸心而拥有强大力量的异形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更长的时间,没有什么,比孤独更可怕。
“名字啊……”教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墨离,据说这位妖狐队长起名的能力……也令人畏惧,而她的智者,花间月的兄长起名能力则是令人脱力,但这两个人可以统称为起名无能。
果然墨离不负众望,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与此同时尾巴也欢快的翘了起来,“就叫‘欧拉’吧!”
这不是反派BOSS的名字吗?!
这一瞬间,所有在关注着这间房间内时间发展趋势的人都忍不住吐槽。
伊丽莎白直接愣在那里了,“这个名字……”
“很不错吧,欧拉。伊丽莎白,你以后可要把欧拉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啊。对吧,欧拉?”墨离发挥出当时一锤定音龙之异形名字的架势,露出相当无害的笑容。
远方还未见面BOSS,就这么被狐狸少女黑了一把。
“说起来这个名字……相当的不错呢。”教皇表示赞同,“也很有纪念意义。”
教皇也腹黑的一语双关。
伊丽莎白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发言的权利,不过喊着敌人的名字确实自己的“下属”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诡异却也混杂着一种异常的快感。
“那么,你的名字就叫做欧拉吧。”伊丽莎白务必认真的说道,而刚刚有了名字的半龙人异形愉快的叫唤一声表示相当喜欢这个名字。
——————————————
在伊丽莎白的问题解决以后,她也主动加入到“讨伐异形女皇”的队伍中开始尝试控制那些新生的抱脸虫。
而墨离和其他人都开始了“大搬家”——清空基地内所有的物资,放弃现在的基地直接顺着任务链走。
“你的意思就是其实我们这个早就暴露了方位的基地可能前后左右都有核弹或者其他破坏性武器,地下说不定随时都会冒出一大堆蟑螂或者其他昆虫……是这个意思吧。”妖狐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忙忙碌碌,将散落的私人物品和躲在阴暗的小角落里面惬意的休息的魔界植物揪出来。
花间弦坐在床头眼睛随着墨离的移动而追随着,“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为了防止更大的损失,我们还是采取全队移动,一旦任务链触发就会像滚雪球一样顷刻间平衡破坏。主线任务,随时都有可能结束。”
墨离趴下来将手够进两张柜子之间狭窄的空隙,用指尖夹住一只孢子草,孢子草的叶子上竟然还粘着害羞的魔界四叶草,“啊哈,我觉得除了新的弟弟君新人中不会有人活下来,糟糕的预想……而且我现在的思想也相当的糟糕。”
“现在的副本,新人活下来的概率已经降到10%以下,西门晓这种特例除外。”花间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且,半资深者的存活率也在直线降低。”
“狐生九尾尽出奇葩,算上泮我们队伍里面其实有两个第十感觉醒者……”墨离踮起脚尖费力的用草薙剑在天花板的灯管上戳下一只魔鬼疼小藻团。
花间弦无声的笑了,用温暖的表情注视着将魔界植物们依次摆放在桌子上进行深刻思想教育的妖狐。
而与此同时,林弥和其他新人的房间却迎来一个特殊的客人。
“花间月……前辈?”林弥小心翼翼的询问面无表情站在门外的天启者副队长有何贵干。
“林弥,带着塔罗牌和我来一下。”花间月扫过房间内整理私人财物的觉醒者,最后将目光转向顶不住压力咽了口唾沫的占卜师。
在队友们犹如目送牺牲者的悲哀注视下,林弥同学视死如归的跟着花间月离开房间。
PS:
四千字弥补上一次的二千字小章,我已经不想说周日11点断网这个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