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带着花间弦慢慢接近精神力波动增大的地方，每接近一米，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浓重一分。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程度的气味还不足以引起警觉，但是妖狐能够从混杂着各种古怪气味的空气中将最为敏感的部分分离出来。
甚至不用精神力的牵引她也能顺着气味寻找。
“墨离小姐……墨离队长很讨厌‘滥杀无辜’的人吗？”花间弦渐渐有些跟不上进入状态的墨离的速度，事实上他几乎是被墨离拉着在人群中穿梭，明明是逆着人流却穿梭自如。
墨离专注着空气中的异味，几下就从人流中拐进没有人的小巷，随着深入她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滥杀无辜什么的……我觉得自己也可以被归为这一范畴。不过我还是希望一些规则可以被遵守不被打破，这是底线。不是成为觉醒者就可以掌握生命的生杀大权，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或者是神之空间中的生物。”
“虽然大多数人赞成的是杀伐果断，但是我希望我还有我的队友都能保持着一分‘人性’，不要以为拥有了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人类终究会为自己的任意妄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说到这里墨离突然转过头，露出古怪的笑容，“如果神的选拔是公平的，按照人口比例中国觉醒者占得比重绝对很大，如果所有人都不坚持某样底线任意妄为，我觉得某个小岛就要彻底沉入海底了。”
“民族仇恨？”花间弦反问道，“真是愚蠢的想法。”
“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凡人的智慧。”
“这种仇恨是会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不会有消融的一天。”花间弦眯眯眼睛，但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语气都无悲无喜，“这是人类的本能。”
墨离肃杀的表情刚有一丝放松，瞳孔却猛的放大。她袖子中飞出一把匕首狠狠插在墙面强制停住自己飞奔的脚步，同时利用惯性调整自己的身体一百八十度旋转。用狐尾带着花间弦踩在匕首上跳起来。
一支飞刀擦着墨离的脚尖穿过，墨离放弃自己的可能惊动其他人的枪械，尾巴中又甩出一把普通的匕首，将那支飞刀击落。然后她在空中优雅的转身单脚踩在插在墙面的匕首上，一手扶着墙壁对着率先向自己发出攻击的觉醒者淡淡说道，“帅哥，刚才飞刀的准头有点差啊。”
头发有些散乱的年轻觉醒者深吸一口气，瞳孔紧张的缩小——从墨离身上传来的压迫，以及她身后张牙舞爪的狐尾，都表明她是一个强化等级非常高的觉醒者。
小巷附近根本没有人。平时这边就很冷清，今天更是多了一分死一般的寂静。血红在地面向四周蔓延，墨离狭窄的视线只能从墙壁的遮掩中看见一只无力垂落的手掌。纤细的手掌中指还带着一枚钻戒。
“你认识今天被杀的人吗？”墨离跳下来，顺便将尾巴托住的少年放下来，两个人并排站着和对面单独一人的觉醒者形成对峙的局面。
即使墨离的语气没有带着质问，年轻的觉醒者还是带着忌惮向后退了一步。
“那就是说不认识了，或许就见过一次面。或者就在刚才偶然经过了这条小巷？”墨离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已经不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了吧，尸体都被锋利的武器切割，四肢被切断……照理来说或许先把腿砍了没有办法逃走然后再切掉手？最后才击穿心脏或者把头切下来。如果你把这个习惯留到战斗中非常不好，很多敌人都必须一击致命保证没有翻转局面的可能。”
男性觉醒者大概已经察觉到墨离的杀意以及对他做法的不满，根本不搭理墨离开始四处张望寻找逃跑的路线。就算对墨离没有任何了解。光从她的狐尾就可以看出她的强化方向会偏向于法术和敏捷方面，力量会较为薄弱。
“不要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嘛。”墨离用尾巴卷起插在墙面的匕首，整整半个刀面都被深埋。柔软的尾巴毫不费力的将它拔出来卷起来上下抛着耍起刀花，“你杀的人可能还有还等着他们回家的孩子，或者正准备回家和父母撒娇的孩子，或者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勉为其难或许有某些受贿的贪官这种必备的要素？”
“使用能力被看见了、被系统警告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实力、积分、强化就杀了普通人？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以为神之空间真的是一个把生命当成蝼蚁的地方吗？从进入这个空间开始你就成为一个‘杀人者’，我们都已经是一个杀人犯、一个犯罪者。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可以随意的抹杀任何一个生命存在的意义。这不是杀人的理由——那样的人会被称为‘杀戮者’。”
墨离越说越激动，眼中的金色也越发朝着冰冷的色调变化。
“当然我没能指望我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共同语言，那么我现在也换一个你能接受的说法来阐述一下我的观点吧——请别在我家大门口随便乱杀人，会给我爸妈以及目前未成年的我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我想杀了你，没什么问题吧？”
妖狐单方面的质问仿佛在唱独角戏，有些可笑。但是她已经暴露无遗的妖力让人无法发笑，如同坠入寒冰令人胆寒。
说完，墨离双手撑地脚尖用力向后一蹬，整个人就像是离弦的飞箭笔直地朝着觉醒者冲过去，那个觉醒者大惊从双腰侧抽出两把西洋剑防守反击。
但是两个人实力上的差距太过于明显，墨离抽出草薙剑一刀砍过去两把西洋剑干脆利落的被切断，墨离在对方惊愕而恐惧的眼神中露出妖艳的冷笑，一手扶住他的脑袋，草薙剑从胸口贯穿。
“为、为什么……”甚至还不知道姓名的觉醒者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词语，因为下一刻墨离拔出草薙剑对着他的脑袋砍去，用手揪着他的头发拎起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扔在地上。
“实力上的差距太过于明显……”花间弦直到现在才开口，“墨离队长的强化等级在所有觉醒者中也算得上中上等了吧。两刀全部命中一般人类的致命处——经过长期训练的结果。”
墨离摊开手看着手上的血迹，抽出一把纸巾慢慢将手上的污血擦干净用狐火烧掉，目光却从温热的觉醒者尸体转向不远处零散的尸体，一共有五具，男性女性都有。刚刚有想要将尸体火化的想法就被打消——如果连尸骨都没有，他们就成为了永久的失踪人口，在带给家人绝望的同时却有一丝遥不可及的希望和煎熬。
“我从初期挣扎的小菜鸟成为一个轮回小队的队长，也经历了从新人变成彻底的资深者的过程，遇到了很多新人。”墨离手指间燃烧起一团幽蓝的火焰将觉醒者的尸体和头颅包围燃烧，却只是破坏了他的肌肉组织和内部奇怪保持了焦炭状的人形。即使想要从他身上提取任何有用的基因都不可能做到。
“和我同期的新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比我资格老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个比我晚一期进入的队友还陪在我身边。现在最新的还是上一次任务刚刚加入的新人。新人啊……除了特别有天赋的人，大多数人我不会特意去保护他们，甚至有一些冒犯过我的人会采取变相放弃的态度。”
墨离说着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但是我从来没有杀过这些人。但是同时我杀过敌人、敌对阵营的队伍、各种异形怪物以及一些只有在小说电影中才存在的让人物……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杀死一个和我的生存和利益毫不相干的人。”
“……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吧。他可是在我家门口发疯——很不错的理由。”妖狐很快就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笑着点点头。在如此血腥的地方，她却依旧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明明很阳光美好的笑容却平添了一分恐怖。
花间弦这样评价着墨离，她在遵循规则的同时却打破着规则，处于矛盾的正中央。但也就是因为这样矛盾的心理。才让她变得如此强大——面对死亡的恐惧与无畏，面对杀戮的从容与约束，面对感情的冷漠与敏感……一层一层的矛盾才造就了不死的妖狐。
未来的智者却觉得这样的墨离非常吸引自己。她的身上有自己所在意的特质。
而墨离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却是……她看见了有一个未来的叛神者诞生的可能，而她现在做的，只是抹杀了未来可能存在的一个敌人。
“不过一旦这样做了就有些收不住手啊……有时候我在想着如果我能够趁着这段时间将那些还没有成长的敌人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又会是怎样的未来？”墨离自言自语道。
“造成因果扭曲，你很有可能会不到正确的时间点上。”花间弦说出了答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和未来世界连成一个不可分割的轮回圆环，任何一个点被切断轮回就不再会是轮回。我们所处的未来已经由于你的行动造成了影响。一旦你现在的影响失度就会造成未来矫枉过正，每一个时间点都会造成影响然后再一次返回到这个时间点矫正，每一次矫正都带着这样的思想，就会越来越偏离，轮回也不再是一个圆环而是螺旋上升无法闭合的空间——当到达一定限度超越轮回空间所能承受的因果，未来就会崩溃。”
墨离叹了口气，伸出手朝着花间弦勾勾，“有人民币吗或者硬币吗？”
“请问……？”花间弦当然准备了一定在中国可以用的现金，不像墨离除了一身武器和古怪的东西，在现实世界生存的“本钱”都没有。
妖狐眉间一挑，“当然是打公用电话报警啊。”
PS：
战斗什么的到了后期会和一位人物认真打一场，现在是虐菜鸟的节奏喵=,=终离喵星期五要去和宿舍姐妹拜狼山，最近貌似全宿舍都比较那个啥，需要香火祭拜“洗一洗晦气”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