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您是惊喜居多还是失望更多些？”阴影里的女人笑着问，声音温柔亲切。塔兰特想了想，“意外更多些，我记得车夫说是一个先生邀请我见面”，他收起剑。“能否帮忙拉上窗帘。”“好的”，塔兰特转身把大厅里的窗帘一一拉上，“我不知道您喜欢独处在黑暗中。”“不，我对黑暗并没有感情”，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点上蜡烛，她穿着简单的便服。“卢佩德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这样的大门可不常见”，塔兰特还没想出来这种神秘感是什么目的。“一个简单的符文密码而已，偶尔我也想有个安静的环境，不再应酬或者思考，没人能打扰。”塔兰特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偶尔也有这种需求。“今晚邀请你来是给你一个答案。”“我不太明白。”“请坐”，卢佩德夫人挽手指向沙发。塔兰特坦然坐下，夫人迷人的微笑却散发出一丝陌生的气场。“你们在找那个徽记。”“你知道它是哪里的徽记？”塔兰特完全没想到是为这件事，夫人为什么不在中午时说呢。“是的，它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数百年？我问了一些人，也查过档案，似乎没人认识它，这么古老的徽记应该伴有传说。”“有故事，未必有传说。”塔兰特看着卢佩德夫人，等待她继续说下去。“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卢佩德夫人忽然换了话题。“一个铁匠铺，中午见到的希亚是铁匠铺老板。”“传奇英雄在铁匠铺工作不是很奇怪吗？它有什么魅力，是希亚女士吗？”塔兰特笑一下，“并非铁匠铺的魅力，而是国都。我想在这里停留一阵，过去一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算是休整，或许是冒险生涯的退休。”“我们坦诚一些如何？今夜虽然漫长，我还是希望能聊让人心动的话题。”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她想知道什么，与她有什么关系，塔兰特闪出一堆疑问。“据我所知，那个铁匠铺并不简单”，卢佩德夫人继续说道，“长期和治安军保持生意往来。”“希亚与洪都区治安军有很好的交情。”“哦，确实可以解释。那么，她专门招募退休冒险者吗？另外两位铁匠都是有战斗经验的人。”“巧合吧，他们很合得来。”“不定期有辆马车会送来腊封的小盒子，是生意吗？”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监视铁匠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塔兰特意识到据点暴露了，卢佩德夫人到底是什么角色？她背后有什么势力。“看来我说中了什么，您的表情有了变化。”“我同意你刚才的那句话，我们直接了当一些，你约我见面是为了那个徽记的事情吗？”“是。”卢佩德夫人回答得很干脆。“哪里可以找到它？”“我可以告诉你地点，但同时我有个请求。”“请说。”“你会去找他们，对吗？帮我带一个口信。”塔兰特想了想，似乎不是过分的要求，“要说什么？”“问他们是否准备撕毁契约。”“就这一句吗？”“是。”塔兰特无意打听卢佩德夫人与这个徽记的主人有过什么样的契约，仅内容看并没有问题，“我同意。”“很好，跟我来。”卢佩德夫人端起烛台往楼上走。塔兰特小心地跟在后面，疑团越来越多，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卢佩德夫人停在二楼的一面空墙前，回头看了眼塔兰特。镶金的墙纸画着卷曲的线条，是富人家常见的雍容华贵，似乎没有特别的地方，塔兰特站在一边。卢佩德夫人抬起手，无名指的戒指发出蓝光，墙面随即映出一个门形的蓝色能量框。“这也是简单的符文密码吗？”塔兰特虽然不懂原理，但这种程度的神奇绝对不是常见的法术。卢佩德夫人推开门，“我有一个专精此道的朋友，他为我定制了一些小把戏。请进。”她描述的很简单，而事实上符文本身已经是高端的法术制造，隐藏门塔兰特甚至没有听说过，“侦测陷阱能找到这个吗？”“不能，它有反侦测效果。”塔兰特更加确信卢佩德夫人的身份不简单，他走进魔法门，这个空间里四面墙全是大书柜，放着各类卷轴和书籍。“这里有些乱，我不经常整理，稍等。”卢佩德夫人在右手边的书柜上找。中央的书桌上躺着一张古老泛黄的卷轴，魔法文字，塔兰特拿起看。“那是刚收集到的法术卷轴，位面死灵召唤术。”“位面死灵？”陌生的不死生物名字。“存在于异界的一种极为可怕的生物，无视法术，物理攻击无法触及，免疫精神控制。”“那就是…召唤它的人也无法控制它？”“是的，有记载的召唤者全部被它吞噬了，要找到这样一张卷轴非常不容易。”塔兰特微微点头，可它需要存在于世上吗？收集它能做什么。“找到了”，卢佩德夫人把一张地图摊开放在桌上，“你去这个地方找，沼泽地。”“这是……”这张地图的比例很小，吸引塔兰特注意的是上面标注了非常清晰的军事设施位置、军队的布防。“汉普镇的地图。”塔兰特用食指按着地图，汉普镇与科莫赫接壤，有塞伦索的军队驻防，但驻军位置和数量并不公开，毋容置疑，地图上的信息是帝国机密，“你从哪里搞来的？”只有军队和皇室人员才能接触到这类信息，她是帝国高层人员吗？隶属于秘密组织且职位远高于希亚的长官。“你很敏锐，知道这个图的意义。”“我不是傻子。”“再来看看这个”，卢佩德夫人又拿出了一叠地图，“安达洛。”科莫赫国都周边的布防图！这是科莫赫的最高机密，塔兰特瞪大眼，“如果这是真的地图……”“它是真的地图。”卢佩德夫人同时掌握了两个帝国的最高机密，这……塔兰特无法想象她的身份和目的，他想到了更可怕的事，这整个空间里随处摆放的书籍和卷轴里还藏着多少秘密！“让你看这个是为了证明，我的信息可靠。爵士，我已经把你要的答案告诉你，请你完成接下来的约定。”塔兰特迟钝地低下头看着汉普镇沼泽地，这还重要吗？那个舒克林根本不重要，塔兰特现在有更严重更可怕的问题，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空间里的信息能影响到整个大陆的布局。“我们该走了”，卢佩德夫人向门口方向侧了下头。塔兰特还在思考，信息太多了，几乎像爆炸一般填满大脑。“您似乎还有疑问呢？”卢佩德夫人笑着问。“是的，今晚见到的事让我非常吃惊。”“能让传奇英雄这样想可真不容易。”“传奇英雄”这个词语更像讽刺，塔兰特确信卢佩德夫人的朋友们具备更强大的能力，也许卢佩德夫人本人也是，她隐藏得太深了！“您可以提问”，卢佩德夫人的语气像是在鼓励。“你的身份”，塔兰特需要这个核心的答案，她站在哪一方。“可有点敏感呢……我们彼此间不能留点小秘密吗？”敏感，也就是不方便透露，塔兰特忠于帝国，是否可以理解为卢佩德夫人站在另一边，哪一边……塔兰特不敢这样想，后果太严重了。卢佩德夫人抿嘴想了想，“玩个游戏吧，公平的交易。”
第四十二章 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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