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楼层不高,但电梯失控急速下降的冲击力还是让自认胆大的龙姿言吓得缩在一角,她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和以往不一样。
她畏缩在一角,等着电梯下降到最底层,想到那只大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他不爱,却不曾想能做到这么绝情的地步。
虽然是凌晨,但应急人员还是很快出现了,撬开了失控的电梯门。
“小姐,你还好吧?”
有人着急地呼喊她。
龙姿言回过神来,头发凌乱松软地散在额前,一扫平时的骄傲霸气,柔柔弱弱的像只受伤的小白兔,惹人心疼。
见她迟迟没反应,应急人为难地看向旁边的炎爵,“先生,您的太太被吓到了,实在抱歉,是我们……”
炎爵恼怒地掬着眉,打断了对方的话,“你退一边去,我自己来。”语毕,急忙探出手去。
“姿言,你别怕,已经没事了,你睁开眼看看我,把手给我。”
他软言侬语,是以往没有的温存。
龙姿言听着,却异常的不是滋味儿,刚才是他将她推入危险不义,如今却又在旁人面前装好男人,她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男人,错看他了。
俄而,她缓慢地睁开了眼,目光冷然,冰凉一片,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男人。
他的脸上还有担忧呢,真是讽刺,戏演得真好。
但她并未伸出手去。
炎爵看她的表情一愣,透着无比的陌生和疏离,呆住,心想她是吓到了。
又是放软了声音,“没事了,乖,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龙姿言只是痴痴地看着他,坐在墙角,一动不动。
她的手摸过地平的肚子,没有任何不适感,怎么办,他还孩子这个孩子,但他很顽强,半点儿事都没有。
炎爵急了,长胳膊在半空中晃了晃,就是碰到她人,触手可及却抓不到,仿若隔着几万光年的距离,他开始慌了。
“吓到了不肯出来是不是?好吧,那我下去,把你抱起来。”作势要跳下去。
龙姿言陡然站起身,惶恐地瞪着他,“炎爵,你退到后面去,你不准下来,婚可以离,我可以说服我爸妈和你离婚,但这个孩子,我也要定了,你休息打他的注意。”
这女人是被吓傻了吧,和孩子什么关系。
“乖,别闹了,把手给我,妈还等着你呢,正好是医院,上来之后我带你去检查宝宝,你又没流血,肯定没事的。”
龙姿言警惕地盯着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想到那推她的大手,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将手背到身后不肯给他。
“炎爵,你别过来,你别碰我!别想打我宝宝的主意,你退后去,我自己出来。”
很无奈,炎爵不得不向后退去,她肯定是吓傻了才说这样的话,什么打宝宝的主意。不管如何,他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会负责任的,并未想过要逃避。
但看她抗拒,只好依从。
“行,我退后,让工作人员帮你。”
他退到后面去,见龙姿言缓慢地站直腰身,朝电梯门口挪动,快步又冲了上去。
只是他的手还刚划过她的胳膊,之前稳定的电梯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惊得龙姿言整个跌坐在地上。
“龙姿言!”
炎爵惊喊一声,纵身要往矮出一米多的电梯里跳,被工作人员即使拦住。
“先生,您先别冲动,您现在下去,恐怕还会引起电梯的下坠,虽然下面只有很短的距离,但是会吓到您太太的,您别冲动,让我们来处理好吗?”
龙姿言瘫坐在地上,真切地感受着一股暖流滑过大腿内侧,缓缓地流下去,带着****感,漫过身子,往外淌去。
她冰凉的手摸过腹部,抬眸看向上面的男人,眼里恨意怨怼。
那个狠心的男人,他是想要致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想要害死孩子!
炎爵挣扎想要去救人,“她肚子里有孩子!流血了!”
可正是因为他想伸手,龙姿言才不敢出来,躲在一角,恨恨地瞪着他。
最后还是应急人员将人从电梯里救起来的,随后便送进了急救室。
龙姿言肚子里的孩子,自然因为高度紧张和受惊吓流掉了,她躺在手术台上,空洞的目光盯着头顶的白灯,凄然一笑。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年是她执意要和他结婚过日子的,如今不过是自食其果。
她很快被送进了条件不错的病房,虽然知道是炎爵替她安排的,但她心里半分感激都没有,有的只是绝望和讽刺。
她紧拉着眼帘,捂住被子,屏蔽外面的声音。
“糊涂!”
炎震得知孙子出事,指着炎震骂了一句。
韩茉莉心疼地护着儿子,但眉头还是难得皱起,不肯置信锁着炎爵。
“爵儿,姿言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没了吗?那可是咱们炎家的骨肉啊,怎么能就这么没有了呢。”
听到这话,躺在病床上的龙姿言讥诮地牵了唇角,反正他们炎家关心的也不过是她肚子里的种,对于她的安全根本不在意。恐怕他们更中意薛淼淼吧,薛淼淼生病了,他们一家人还齐心协力地一起过来看望。
而她龙姿言之于炎家,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她将自己捂得更紧了。
炎爵的心情很糟糕,被父母这么一说,怒虫上脑,不觉拔高了音量。
“不过就是个孩子,这次没有了以后还会有的,你们就别呆在这里了,先回酒店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就算等在这里也等不到那个人。”
他烦躁地抓头发,让两人先回酒店。
韩茉莉想再等等钟浩天,最终是被炎震给拉走了。
把父母送走之后,炎震在医院门口的便利店简单买了些日用品和吃的,提着上楼,在门口站了许久,连续抽了好几支烟。
若不是他到C城来,龙姿言也不会过来,孩子就不会掉。
他自责的一拳头砸在墙上,留下血斑点点,被前来查房的小护士喊了一声才尴尬地提着东西进病房去。
龙姿言安静地躺在上面,被子捂得紧,蜷缩着。